第二十章狼群
春夜,滿月!
乍暖還寒的時節(jié),早晚森林里溫差很大,風行雇傭團三五成群地圍著火堆取暖、縱情高歌、飲酒,氣氛濃烈地好似什么盛會!
鳳璇璣和阿七融入在人群中,跟周圍的雇傭兵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絲毫不嬌柔造作,他們的做派讓雇傭兵們打心底里放松,感覺親近。
鳳璇璣對季玉山的感官不錯,兼之他為人正直爽快,兩人聊起天鳳大陸的一些軼事,都感到暢快和向往,鳳璇璣對著透脾氣的人很放松,一口一個季大哥,語氣熟稔親熱,仿佛多年的好友。
“正式介紹下,這是阿七,我叫鳳玄,季大哥可以叫我阿玄”
季玉山對鳳璇璣的親近也倍感高興,深覺鳳玄不拘小節(jié),又爽朗大氣,看得出出身極好,卻不以跟他們這種粗人交談為忤,是個值得傾心相交的人。
兩人越聊越投機,只恨得不能立刻結(jié)拜了去,季玉山暢快的哈哈大笑,“阿玄,要不是此間有事,定要與你邀你同去風行基地小住,我們雇傭兵行走大陸,見得太多的人,能如與你這般一見如故的卻并不多”。
鳳璇璣也有這種感覺,與季玉山極有默契地碰了一杯,仰頭喝下,其他人見他們喝的豪邁也都鬧起來,就連阿七都加入到雇傭兵隊營,直灌他們兩個酒,兩人皆是來者不拒。
人群這邊如此熱鬧,溫九這里顯得有些冷清,他聲稱不飲酒,也沒有人敢去鬧將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就是威勢極盛,讓人不敢冒犯!
唯有小狐貍蹲著在他身旁,百無聊賴地掃著尾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火架上的烤肉,嘴角流出亮晶晶的液體——好香呀,雪球也想吃!
回頭看看自己的主人,獨自一人,又覺得不忍心離開他,心里倍感煎熬。
溫九沒有接收到雪球憐憫的目光,他的注意力一直隨著那個白色的少女身形在移動。
她明明看起來比自己更小,卻好像更能夠跟其他人打成一片,看起來沒心沒肺。
雖然有時看起來懶洋洋的,比雪球這個真狐貍還要慵懶,不過有時卻又是精明的。
她很復(fù)雜,但是給他的感覺卻很熟悉!
鳳璇璣早就感覺到溫九的注視,里面的探究都快要化作實質(zhì)了,少年一身紅衣,遠離人群坐在帳篷不遠處,夜風拂過他蒼白的臉龐,不知為何,鳳璇璣忽然覺得此時的少年有些孤單。
揚起濃黑狹長劍眉,鳳璇璣對著溫九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尾音還故意打著彎,戲謔十足,“嗨,冰塊小主人,要不要喝個酒暖暖身子,你再一動不動,一會兒真成冰雕了”
溫九拒絕地十分干脆,“不必了”
鳳璇璣走到他身邊,自上而下俯視他,用手抵住他的肩膀,說出的話帶著微微的酒意,“怎么說,我、我也是你的寵物小隨從,要照顧好主人的情緒,你有什么不開心的,盡管講,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盡量滿足”,拍著自己的胸脯,又拍拍溫九的肩膀。
溫九倒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只是想讓這個醉鬼離自己遠些。
“你不用做什么,這三個月好好地跟著我就行,三個月后你可以自行離開”
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姓鳳,那你可是天鳳國人?”
“我確實是天鳳人,這有什么稀奇的,天鳳國一半的人都姓鳳”
“那你可曾到過京都”
鳳璇璣不知其意,可并不想這么快暴露自己的家世,一口否認,說自己是個二流世家的庶女,沒有去過京都,這次跟阿七是偷偷跑出來的。
“你的名字—鳳玄?可有兄弟”
“沒有,家父只我一女”
溫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沒有繼續(xù)問下去,鳳璇璣也沒有繼續(xù)說話,兩人坐在營地中,吹著夜晚微涼的晚風,仰望著朦朧的圓月。
鳳璇璣想到她上一輩子,每馮八月十五月圓夜,都要與父皇母后在一起吃飯賞月,皇兄還未出事的時候,她覺得這樣的聚會很無聊,后來與父皇母后相聚的日子越來越少,她出征邊塞,三年沒有回過京都。
今天喝點酒后,不知為何,她又想起了上一世的出征前的事情,她沒有征得父皇的同意,自己偷偷跑到邊塞,那年她十六歲,剛剛突破成為金丹,便等不及要去為皇兄報仇,感覺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很遠了,真的是上一輩子的事情。
其實鳳璇璣一直有個心病,她一直覺得自己靈魂不屬于這個時代,所以總是不自覺的隔離自己和他人,不想與誰有過多的接觸,似乎這樣就能提醒自己來自哪里,她是鳳璇璣,不僅僅是這一世的鳳璇璣,她能感覺到溫九和她一樣,都是孤獨的。
“哎,你有沒有思念卻見不到的人?”鳳璇璣戳戳他的胳膊,歪著頭看著他。
溫九盯著她微醺的臉龐,“有,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卻很重要的人”
“不認識?但對你很重要,不會是夢里遇到的吧”,鳳璇璣喝酒后越發(fā)放松,思維天馬行空。
“或許真的是一場夢,至少對我來說是的”,他的表情變得悠遠,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如果你真的想見,一定可以見到的”
“或許已經(jīng)相見了”,溫九的聲音變得低沉,吹散在風里,鳳璇璣沒有聽清,只是能感覺他的輕松,也輕輕地揚起唇角。
她的頭慢慢低垂下去,扶在膝蓋上睡著了,額頭水滴胎記似一朵靜夜睡蓮,雖未綻放卻散發(fā)著和徇的光,溫九的發(fā)絲與她的交纏在一起,又在空中分離,溫九盯著她看了許久,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袍子披在她身上。
人群漸漸的散去休息,已經(jīng)到了后半夜,站崗尋衛(wèi)的人都有些乏了,靠著樹干小憩,火堆還在噼啪地燃燒。
鳳璇璣徹底進入了夢鄉(xiāng),好夢正酣,夢里她又回到了上一世,有疼愛她的父皇、母妃和皇兄,“皇兄,璇璣這次勝了,你不要離開璇璣好不好”,鳳璇璣呢喃出聲,溫九察覺到她的動靜,睜開了雙眼。
忽然他的直覺告訴他有危險在靠近,空氣里充滿著腥咸的味道,眼神銳利地掃視四周,在茂密的灌木林的縫隙中,透露出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糟糕,是狼群!
溫九一下子站立起來,朝著鳳璇璣丟去一個水球,嘩啦一下鳳璇璣被澆了個透心涼,立馬從美夢中驚醒,一臉錯愕對著溫九罵道,“woc,你是不是有病,擾人清夢比奪人所好還可惡,你這.....”
“有狼群”
“狼——群?”鳳璇璣的抱怨馬上被驚訝取代,回顧四周后,對著火堆釋放了一個炎火術(shù),火一下子燒得更旺,她制造的動靜也驚醒了睡夢里的雇傭兵們。
季玉山在聽到鳳璇璣的大喊大叫時就已經(jīng)醒了,待了解到有狼群來襲,吩咐風行小隊聚攏到一處,不可分散,將溫九圍護在中心,在隊伍四周撒上一圈高階魔獸糞便,暫時壓制狼群的行動。
“魔狼個數(shù)不少,為今之計,看能不能撐到天亮”,季玉山覺得情形不太樂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覺得有點懸,這些魔狼大多是三階的魔獸,雖然等級不高,但是數(shù)量可觀,一般出沒在迷霧森林的中心,怎么跑到了這兒,我們這里到底有什么吸引它呢”,鳳璇璣皺著眉頭推測。
溫九在人群的掩護下,并不顯眼,他的身量還未長成,在少年中不算矮的個頭,在一群成年漢子中顯得就不夠看了,然而當他開口時,就難以忽略他的存在。
溫九非常平靜,目光沉沉,看不出什么情緒,似乎這危機的關(guān)頭,仍不能引起他多大的波動,“等不到天亮了,它們?nèi)滩坏侥莻€時候”
“不錯,我跟溫冰塊的想法一致,不能等群狼一擁而上,我們要搶占先機”,鳳璇璣觀察著周圍,想要借助環(huán)境完成突圍。
狼群在頭狼的帶領(lǐng)下,一步步縮小包圍,直到離著人群三丈左右的距離,狼群似乎在忌憚著什么,沒有進一步,待著原地用爪子一下下?lián)现孛?,非常的焦躁與不安。
雪球好像被嚇到了,原本站在溫九肩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滑到了他的懷里,這次溫九沒有把它丟出去,任由它縮在自己的衣襟里。
“阿玄,溫老弟,阿七,你們?nèi)齻€一會兒趁機撤到森林的外圍,我讓林勇五人掩護你們,這里我們來斷后”,季玉山已經(jīng)打算好,讓他們幾個先走。
“不行,季大哥,要走一起走”,鳳璇璣想也不想地拒絕。
“我不用別人掩護”,溫九這個死傲嬌,從他嘴里說出的話總要變個意思。
不過季玉山是經(jīng)歷過人事的,知道他只是不擅長表達,心中微暖!
“季大哥,既然我叫你一聲大哥,一定要共進退,我們幾個要走一起走,不能丟下任何一個”,鳳璇璣看著眼前的漢子,想到了自己的皇兄。
“好,要走一起走,兄弟們,聽到了沒有,風行的好兒郎們,你們怕不怕”,季玉山不由豪情頓生,對著周圍出生入死的同伴大聲問道。
“不怕,同進退,共生死”,風行的雇傭兵齊齊振臂呼應(yīng)!
“好,好,好,那我們就讓這幫畜生瞧瞧,風行勇士,沖,我們先結(jié)果了這些畜生”
季玉山先沖到了隊伍前面,狼群早就躁動不已,這下徹底激發(fā)了他們的兇性,一個個張著血盆大口,與人群混戰(zhàn)在一處。
鳳璇璣的攻擊手段靈巧身姿妙曼,招招直中魔狼的要害,小巧的匕首,收割了一條條魔狼的生命,一刀斃命,全都劃在魔狼的脖頸大動脈,血液噴濺了滿地。
反觀溫九這邊,幾乎沒有什么大的動作,揮揮衣袖就有一片魔狼倒下,原來他將毒液抹在銀針上,魔狼中招后會失去行動力,可惜他手頭缺少材料,不然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它們!
風行小隊看到這一幕,深受刺激,沒有想到與他們一起喝酒談笑的小丫頭,自己認為病弱的貴公子都如此厲害,好勝心大起,殺的更加起勁。
狼群一時被打的節(jié)節(jié)后退,頭狼看到一個個子民逝去,喉中發(fā)出悲憤的長嘯,它的呼嘯聲變幻成片片利刃,刺傷了許多人,頭狼再次發(fā)出長嘯,魔狼慢慢聚集在一起。
魔狼對著長空的圓月,發(fā)出一聲疊一聲的長嘯,瘴氣在夜風的吹拂下淡去,月色照耀在它們銀白色的毛發(fā)上,似乎變得跟月光一樣圣潔高貴。
“壞了,它們在進行祭月,不能讓它們成功”,傳說中魔狼是月神的使者,祭月可以魔狼的力量增強數(shù)倍。
“擒賊先擒王,季大哥你來配合我”,鳳璇璣說完,已經(jīng)沖出去,季玉山只有飛奔跟上。
溫九沒有跟上去,轉(zhuǎn)而對懷里的雪球道,“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
雪球耷拉著腦袋,又不敢真的反抗,磨磨蹭蹭地從他懷里鉆出,視死如歸般沖向了頭狼的方向。
為幾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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