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原本躺在床上的白逸辰,在發(fā)出了一聲痛苦的大叫聲后,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同時還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已經(jīng)被冷汗給浸濕了。
興許是因?yàn)樗暗穆曇籼?,令的本就站在門外之人,此刻直接是推門而入,白逸辰當(dāng)下便抬眼看過去,只見一位老者和一個年輕人,緩步走了進(jìn)來。
老者來到了床邊,而后輕輕的坐了下來,笑容和藹的問道:“小兄弟你醒了?”
白逸辰伸出一只手將自己額頭上的汗水給擦去,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老頭,就詢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老頭平靜的說道:“這里是廣安城東北區(qū)的一個小村莊,之前我和我兒子在外狩獵時,看到你暈倒在了路邊,于是就將你給救回來了?!?p> 白逸辰聞言就忍不住的看向了老頭身旁的那個年輕人,對方朝自己點(diǎn)了點(diǎn)頭,白逸辰沉默了一會兒,說了一聲:“多謝!”。
然老頭又詢問起來了,“小兄弟是哪里人?為什么會暈倒在郊區(qū)的荒原之上?而且還受了那么嚴(yán)重的傷勢!”
在聽到老人最后一句話的白逸辰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受了十多處傷勢。
在他的左胸部位似乎被某種利器給傷到了,一個五寸長的傷痕從身前到身后直接貫穿而出,后背處還有幾十道鞭痕,右腿被某種飛鏢一類的暗器所傷,后右肩處腫了一大塊肉,想來應(yīng)該是被某種重物砸傷的,如此嚴(yán)重的傷勢,這如果是換成普通人估計(jì)早死了,但白逸辰此刻卻還活了下來。
而且像他這般嚴(yán)重的傷勢,此刻卻僅僅只是被幾條粗制麻帶給簡單的包扎了起來,當(dāng)然麻帶之上還涂了一些比較劣質(zhì)的藥膏,刺鼻的氣味,令的白逸辰不由的皺眉,他的一只手不自覺的摸在自己的胸口上,頓時一股劇烈的疼痛感襲來!惹得白逸辰又是直冒冷汗。
這時老頭身旁的年輕人突然開口說道:“傷口是剛剛包扎好的,最好不要亂動,萬一裂開了,可能會化膿?!?p> 白逸辰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下眉頭就忍不住的緊皺了起來,他開始努力的回想自己在暈倒之前發(fā)生的事,然而,卻什么也想不起來了,且腦袋又開始產(chǎn)生劇痛,白逸辰忍不住的捂著自己的腦袋,年輕人見白逸辰很痛苦的樣子,就說道:“如果還難受的話,可以在多休息一段時間,你待在這里到還相對安全一點(diǎn)?!?p> 白逸辰?jīng)]有在回憶了,只是低低的說了一聲:“多謝,我的名字叫白逸辰,今年二十一歲,目前為止,我就只能記得這些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則是完全想不起來了。”
年輕人倒是訝異,像這種只能想得起名字,但卻想不起來歷的情況倒是很少見,不過他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當(dāng)下也自曝姓名道:“在下鹿云,這位是家父鹿山?!?p> 說著,他還對著自己的父親抬了抬手,鹿山當(dāng)下又是對著白逸辰笑了笑,白逸辰也對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二人又在房間里和白逸辰閑聊了幾句,之后就出去了,在出了房間之后,鹿云就和身旁的父親鹿山說道:“父親,此人來路不明,言行舉止都有點(diǎn)詭異,之前你或許就不應(yīng)該將他給帶回來的。”
鹿山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當(dāng)是我為村子積點(diǎn)功德吧,況且就算他是什么心術(shù)不正的人,就我們這個小村子,他也沒有什么可圖的,不是嗎?”
說著,鹿山就又看向了自己的兒子,鹿云在聽到父親的這一番話后,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但父親你也應(yīng)該知道,如今村子里的糧食已經(jīng)不多了,本來就不夠我們自己人吃的,現(xiàn)在還要在分出一份來,我怕到時候村民們會有意見?”
鹿山聞言就又嘆了一口氣,“就算他沒來,我們的食物一樣不夠吃,何況就一個人,又不是幾十上百號人,你擔(dān)心什么?”
鹿云見父親執(zhí)意要留下白逸辰時,也就不再說話了。
……
在房間里,白逸辰正盤膝坐在床上,此刻雙手結(jié)印,雙目緊閉,隨著口中的字訣吐出,在他的周身緩緩形成了一輪細(xì)微的靈氣流,并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流入到他的體內(nèi),令的他的傷勢一點(diǎn)一滴的恢復(fù)。
雖然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不過好在,有關(guān)修煉武學(xué)上面的記憶倒是保留的比較完整,這對于現(xiàn)在極為落魄的白逸辰而言,無疑是不幸中的萬幸。
而且,在這種陌生的地方,如果不盡快的將自己的傷勢恢復(fù)的話,無疑是非常危險(xiǎn)的。
只見,白逸辰的雙手印絕連連變動,而后雙手合十,就聽到“啪”的一聲輕響,頓時,周圍的靈氣便開始加速的朝著他的體內(nèi)流去,隨著時間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向后推移,一個時辰的時間便悄然過去了,在白逸辰身上那些細(xì)小的傷口也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著。
當(dāng)然除了那些比較大的,嚴(yán)重的傷勢之外,白逸辰還在自己的身體上,發(fā)現(xiàn)了各種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傷口,比如他的右手之上,有著嚴(yán)重的灼傷,右腳大腿處還被某種鋒利的武器給洞穿了,同時白逸辰還忍不住的低下頭,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在那里,還有著一道深深的掌印。
這一道道猙獰可怖的傷口,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在此之前,白逸辰可能是被幾人,甚至是幾十人,用各種不同的武器,或者鈍器,暗器給圍攻。
但是,到底是誰呢?為什么他什么也想不起來了?白逸辰兩只手抓著自己的腦袋,在心中這樣問著自己,然,這時,一道畫面從白逸辰的腦海之中閃過。
那是在一個下著瓢潑大雨的夜晚,白逸辰那模糊的視線之中,只看到自己的周邊圍著無數(shù)個人,同時,在自己的面前,還站著一個女人,一個長相極為艷麗的女人,在哭泣中,將一柄長劍狠狠的插在自己的胸口上……。
然而,就這樣的一個畫面,卻眨眼即逝,那個女人是誰?自己又為什么會被那么多人圍攻?
一連串的問題,頓時令的白逸辰的腦袋猶如是要炸裂般疼了起來。
然正當(dāng)白逸辰百思不得其解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原本閉目沉思的白逸辰眼睛驟然睜開,臉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一只手忍不住的握在了腰間上的一柄短劍上。
天性警覺的他,悄然來到了門前,然這時的門外卻傳來了一道女聲:“小公子,現(xiàn)在方便我進(jìn)來嗎?”
白逸辰?jīng)]有吭聲,然門外的人卻是自己推門走了進(jìn)來,那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姑娘,或許是因?yàn)檫@個村子的氣候原因,令的她的肌膚顯得異常干燥,粗糙,完全沒有那種二十歲女生該有的水潤與光澤,頭發(fā)也是找了根繩子隨意系在頭上,衣服更是舊的不行,而且還有非常多的補(bǔ)丁,不過倒是洗的挺干凈的,手上端著一張托盤,上面放了一些簡單的吃食。
小姑娘在看到白逸辰居然就站在門前,頓時就將她給嚇了一跳,而白逸辰倒是顯得很平靜,看著面前這個蓬頭垢面的姑娘,問道:“有什么事?”
那小姑娘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而后就走進(jìn)了房間里,輕輕的將托盤放到了那張破舊的桌子上說道:“已經(jīng)是正午了,父親讓我給你送點(diǎn)吃食?!?p> 白逸辰聽到這里的時候,就將那柄還沒有出鞘的短劍給插回了腰間,而后走了過去,看著那托盤上的東西,一碗稀粥,旁邊放了幾個差不多都已經(jīng)爛了的果子,就這樣的東西也能叫吃食?白逸辰有些無語,但終究還是對著小姑娘點(diǎn)頭輕語道:“多謝?!?p> 小姑娘倒也沒多說什么,把東西放下后,自己也坐在了桌子前,隨手還拿了一個果子,說道:“別客氣,來,你也吃??!”
小姑娘對著白逸辰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一起吃??!
白逸辰緩慢的坐到了桌子前,眼皮忍不住的抽了抽,看著小姑娘毫不客氣吃著那些快爛了的果子,心里嘀咕,感情就這么點(diǎn)東西都還是兩人份的??!這村子真的窮成這個鬼樣子了嗎?
小姑娘看著白逸辰那一臉便秘的樣子,就隱隱猜到了點(diǎn)什么。當(dāng)下就一邊吃著手中的果子,一邊說道:“你也別嫌棄,小地方就是這樣,本來就沒有什么糧食,在加上又連續(xù)遇上兵匪和山匪的洗劫,搞得全村的糧食都已經(jīng)被搶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只要是吃的,就沒有人會嫌棄。”
這句話無疑是在提醒白逸辰,有的吃就已經(jīng)不錯了,少在那里挑三揀四。
白逸辰聞言就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他自然也聽出了話中的含義,當(dāng)下就想要表示自己不餓,不想吃東西。
然,話還沒有說出口,卻聽到一聲大吼聲傳來,“少廢話!我告訴你們,今天要是不把糧食給交出來的話,你們所有人都要死!”
在聽到那聲怒吼時,那個小姑娘立刻站了起來,眼神之中充滿了怒火,口中暗罵道:“王八蛋,又來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說著,她就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白逸辰見此就猶豫了片刻,從剛才傳過來的話語中,他隱約猜出,有可能是又有人來搶糧食了,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就那樣貿(mào)然走出去的話,無疑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萬一碰上強(qiáng)者的話,估計(jì)自己要和這個村子的人一起死。
但一想到是人家的家人救了自己,如果自己不管的話,是不是又有點(diǎn)說不過去,想到此處,白逸辰也就起身,一塊跟了出去,然,出了房間之后,白逸辰才真的感受到了這個村子到底是有多窮??!
一眼看過去,幾乎全都是茅草屋,這里說的茅草屋,都是那種用幾塊磚石和幾個木頭以及一些稻草堆積起來的小屋,雖然說是小屋,但在白逸辰看來,和狗窩其實(shí)也沒什么區(qū)別,相比較之下,他之前睡的那個房間到還更像是人住的地方。
當(dāng)然,不僅是房屋非常的破舊,就連地面上也還有著很多的垃圾和水溝,走在路上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惡臭味,周邊的村民大多都是老人,而且還穿的破破爛爛,跟乞丐一樣就那樣坐在地上,對于之前的大吼聲,更是置若罔聞,一副不關(guān)我的事的樣子。
白逸辰看到這里時,第一感覺就是,這壓根就不是個村子,這完全就是個乞丐部落??!
白逸辰跟著小姑娘來到了村口處,這里聚集了很多的村民,不過大多都是婦女,連之前白逸辰見過的那對父子,鹿山還有鹿云也在,而在他們的對面,是一群騎著黑馬的山匪,一個個手里都拿著刀,故意做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其中一個為首的人正死死的盯著面前與他對視的鹿云。
這時小姑娘來到了他哥哥的身邊,白逸辰則是停在了她身后不遠(yuǎn)處,就聽小姑娘喊了聲“哥”,鹿云當(dāng)即回頭,見自己妹妹來了以后,就眉頭輕皺似乎想問她來干什么?但,卻沒有說出口,當(dāng)下又將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山匪,說道:
“這位大人,我覺得你們也應(yīng)該清楚我們村子現(xiàn)在的狀況,連我們自己都已經(jīng)快要被餓死了,你讓我上哪里去給你們找?guī)装俳锛Z食?”
而馬上的山匪,就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那就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了,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反正我們已經(jīng)給了你們時間了,如果拿不出三百斤糧食的話,你們所有人都要死!”
而這時,鹿云的妹妹鹿姚,當(dāng)場就不爽了,指著那個坐在馬背上的山匪就罵道:“我說你還要不要臉,都跟你們講了,我們村子已經(jīng)被洗劫過好幾遍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糧食了,你還在這里咄咄逼人,反正我今天就告訴你了,要糧食沒有,要命一條,要的話就拿去!”
說著,她就雙手抱胸,一副你愛咋咋地的樣子。
這一副潑辣的樣子,倒是讓四周不少人都連連叫好,更是有人附和了。
看著村民們居然想要集體反抗他們,山匪見狀倒是氣的不行,在看向鹿姚時,竟直接拿起了手中的大刀,大叫道:“臭娘們,我殺了你!”
說著,大刀就要朝著鹿姚砍過去,一時間所有人都傻眼了。
當(dāng)然這山匪也不是真的想殺她,只是想要給她點(diǎn)教訓(xùn),畢竟如果他管不了這幫村民的話,估計(jì)以后也別想在從這里拿到糧食了,然而,他自己心中是這樣想的,可其他的村民卻不會這樣認(rèn)為,在他們看來,你掄起刀的那一刻就是想要?dú)⑷恕?p> 眼看著大刀將要落下之際,哪怕是離鹿姚最近的鹿云想沖過去替自己妹妹擋下那一刀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就連鹿姚在看著那柄大刀在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時,眼中也是充滿了恐懼。
然,這時,一顆石子卻是悄然射了過來,而后在大刀之上一彈,頓時,手握大刀的山匪就感受到了大刀上傳來的一股力,震的他的手掌竟有些抓不穩(wěn)。
只聽到咚的一聲巨響,大刀直接被彈飛了出去,重重的砍在了一顆樹上。
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皆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那山匪更是猛地看向了剛才那顆石子飛過來的方向,卻見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平靜的走了過來,盡管身上的衣服顯得破破爛爛的,但卻掩飾不了那股攝人心魄的氣場。
那山匪在感受到對方體內(nèi)所釋放出來的力量后,他的眼睛就忍不住的張大,喉結(jié)也忍不住的聳動了一下,口中低語道:“修煉者?”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恐的看向了白逸辰,包括鹿云,鹿姚兄妹倆,以及周邊的所有村民。
白逸辰平靜的走了過來,而對方那邊的山匪,則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白逸辰來到鹿姚和鹿云兄妹面前,緩緩的看向那些山匪,并吐出一個字:“滾!”
領(lǐng)頭的山匪,盡管眼中充滿了不甘以及各種驚疑不定,但,還是對著身旁的諸多山匪大吼道:“我們走!”
說著,他們就縱馬離去,領(lǐng)頭的山匪很清楚,如果面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修煉者,真的要保護(hù)這些村民的話,那么他們現(xiàn)在二十多個山匪加起來,可能都不夠?qū)Ψ揭粋€人打的,這話并不夸張,而是修煉者與凡人之間,那種真真切切的差距。
而在村子那邊,在目送山匪們都離開后,白逸辰就轉(zhuǎn)頭看向了自己身后的村民們,或許是因?yàn)榘滓莩结尫懦龅哪枪蓺鈭鰧?shí)在是太強(qiáng)大了,強(qiáng)大到,哪怕是他們這些凡人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因此,他們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向后倒退,一個個的臉上都充滿了恐懼。
白逸辰看到這里時就忍不住的笑了笑,說道:“看來,這個地方已經(jīng)不歡迎我了!既然如此,那就后會有期吧!”
說著,白逸辰就想要朝著村外走去,然而,這時年紀(jì)一大把的鹿山,走了出來,對著白逸辰喊道:“少俠請留步!”
白逸辰剛想邁出去的腳步,這時又縮了回來,看向老頭說道:“老丈還有何事?”
誰知,老頭居然突然跪了下來,這一幕,無疑是讓現(xiàn)場的很多人都傻眼了,他的一對兒女,鹿云和鹿姚都紛紛來到他的左右兩邊,說道:“爹你在干什么???快點(diǎn)起來啊!”
鹿山輕輕的將自己的兒女們給推開,而后發(fā)自真心的看向白逸辰,說道:“不知少俠可否愿意成為我們這小村子的一村之長!”
此話一出,全場又再度嘩然,就連白逸辰都傻眼了!一只手指著自己,驚訝道:“我來當(dāng)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