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朦朧的月色,我四下望去,發(fā)現(xiàn)此地正處于浮玉山山腳之下,周圍山石嶙峋,草木連綿,擾人視線,在此陰沉暗夜之中,更是讓人幾乎難以辨得清方向,不過同時也讓這里異常隱蔽,外人若不細(xì)看的話,根本難以注意到這里發(fā)生的一切。
眾人剛一出現(xiàn)在這里,耳邊就傳來了東??窭朔恚瑤子嵉固斓氐霓Z鳴聲,其音震耳欲聾,讓人胸口發(fā)悶,心煩意亂。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將敖清等人吟頌咒言的靡靡之音徹底掩蓋,相反卻更加清晰可聞,直要鉆入眾人的心底。
炎陌天靜心凝神傾聽了片刻,隨即面露喜色的看著眾人說道:“他們就在圣山頂上,如此一來,就更便于我們暗中接近他們,再伺機(jī)行事!”
說完,炎陌天憑著他對這里的熟悉率先向上爬去,所選路徑大都是隱蔽之處,就算是有人從山頂看下來也絕難發(fā)現(xiàn)眾人。
看著前面幾人毫不遲疑地向上攀登著,只為能夠更快地去阻止龍族繼續(xù)吟頌咒言,阻止這場災(zāi)難的發(fā)生,我根本無法開口說出要離開這里的話。
遲疑之間,我驀然想到,為什么一定要離開呢,不去拼一拼又如何知道能否成功?前面再次傳來風(fēng)靈姿與炎夕月的催促聲,我頓時決心已定,不再猶豫,立刻大步追上了二女,與眾人一起向著山頂攀登而去……
卻說炎狄剛一沖出密道,就反手一記氣刀摧毀了密道入口,然后頭也不回地順著塔樓中的階梯沖上了塔樓之頂。耳邊傳來敖清高低頓挫,節(jié)拍古怪的唱頌聲,似是對他的到來毫無所覺。
借著火光,炎狄定睛看去,敖清果然正盤膝跌坐于塔樓之頂,面朝東海,嘴里念念有詞,對周邊一切都視而不見。
炎狄沒有急著上前,而是四下望去,接著就看到一個面色蒼白,卻身穿黑色鑲金華服的俊朗青年正倚靠著欄桿坐于一旁,正是東海龍族龍神太子敖越希。
看到炎狄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敖越希面上閃過一絲慌亂之色,隨即看了敖清一眼,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開口說道:“炎世叔終于舍得出來了,怎么不見其他人,炎世叔那個打傷我的小女兒又在哪里?”
炎狄本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登上塔樓的,可到了這里之后才發(fā)現(xiàn)塔樓之上根本就沒有他所想的龍?zhí)痘⒀?,卻只有一個凝神念咒,無暇分身的神級高手和一個重傷垂死的龍族太子,任他宰割。
這一切都大出炎狄意料之外,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難道敖清就如此篤定他炎狄不敢來此地么,還是說這里還有什么他所沒有看出來的隱秘布置。
生性謹(jǐn)慎的炎狄面上不動聲色,心下卻已疑竇叢生,此時見敖越希如此快就能鎮(zhèn)定自若的開口說話,炎狄更是幾乎肯定其中有詐,索性站在原地,一邊打量四周一邊冷笑道:“世叔不敢當(dāng),敖太子金枝玉葉,貴為龍族未來的龍神,炎某如何敢以世叔居之!”
看到炎狄不再繼續(xù)接近,敖越希似乎更加從容了,稍微挪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敖越希鄭重其事道:“炎世叔此言差矣,單憑世叔為了救我而身受重傷這一點(diǎn),小侄叫您一聲世叔便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之儀!若非我二叔敖清,你我兩族說不定已經(jīng)結(jié)為友族,永世交好了呢!可惜……”
“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你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此事緣由為何,你我心知肚明,敖太子莫非是欺我年邁老朽,看不清這一切么?”炎狄聞言大怒,忍不住上前一步,厲聲質(zhì)問道。
“炎世叔不必動怒,暫且不論此事誰是誰非。炎世叔既然認(rèn)定此事是我和二叔的不對,何不趁此良機(jī)除掉我們?要知道我二叔現(xiàn)在為了祭起覆海之陣,已經(jīng)消耗了大量的真氣念力,而且不能移動分毫!
否則必定前功盡棄,受陣法反噬,輕則重傷,重則甚至?xí)<靶悦?。而我又重傷垂死,毫無還手之力,正是炎世叔報仇雪恨的大好時機(jī)!”
炎狄聞言一愣,敖越希沒有與他糾纏事情的對錯,反而大違常理地提醒他敖清現(xiàn)在深陷泥沼,猶如網(wǎng)中之魚,任人擺布,讓他更是摸不著頭腦,不知敖清叔侄二人到底作何打算。
似乎看出了炎狄的疑慮,敖越希又繼續(xù)說道:“炎世叔若是再不出手,覆海陣一起,太陽城勢必生靈盡滅,哀鴻遍野,到那時可就說什么都遲啦!”
炎狄聞言面色一變,瞬間閃至敖清身前,正要出手,卻突然轉(zhuǎn)身,目光如電般射向敖越希,一字一句說道:“你如此激我出手,到底有何居心?”
“炎世叔如此多疑,真是令小侄失望不已。當(dāng)日二叔得知傷我之人是炎世叔之女時,便暗中傳信回龍族調(diào)來了一批人馬,并說若是炎世叔不能治好我,就水淹太陽城為我報仇!小侄素知二叔言出必踐,只因不忍無辜百姓遭此大難,是以苦苦相勸,可惜二叔決心已定,誓難更改?!?p> 頓了頓,敖越希目光灼灼地看向炎狄,滿是誠懇的接著道:“今日二叔發(fā)現(xiàn)你們不見后,便帶著我登上了塔樓,隨之就祭起了覆海陣,小侄根本無力阻攔。眼看二叔大錯即將鑄成,不想炎世叔突然出現(xiàn),現(xiàn)在小侄只希望炎世叔能夠手下留情,饒我二叔一命!”
說到這里,敖越希突然滿是愧疚的看向炎狄身旁正盤膝于地,毫無反應(yīng)的敖清,略帶傷感的說道:“二叔,希望你不要怪我,侄兒也是為了你好!”
炎狄聞言半信半疑,不知敖越希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再想到大荒之中流傳已久的關(guān)于敖越希的種種惡名,和眼前心憂蒼生的敖越希根本就是在說兩個人一般。
猶豫不定間,炎狄忍不住出言試探道:“炎某素聞東海龍族敖太子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小女之前更是親眼目睹了敖太子當(dāng)街欺辱有夫之婦的惡劣行徑!
哪知今日敖太子卻如此憂國憂民,心懷蒼生,與往昔的形象大不相同,實(shí)在是讓炎某難以置信?。∵€有,既然敖太子如此心懷天下,之前敖清水淹太陽國的時候,太子為何沒有出言阻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