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慕冷笑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鬼主,呵呵,鬼主?!彼а溃瑐?cè)身平舉劍于胸前,“還有多少鬼?要不要一起上?”
“為什么非要打架?”鬼主隨意地盤坐在床上,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支竹制裹玉的煙桿,女人一邊幫他點(diǎn)煙,一邊把美腿搭在他的身上。
鬼主吸了一口,含笑朝著她的方向吐出煙云來,“小女孩為什么總是打打殺殺的,聊聊不好嗎?”
有什么好聊的,你又不知道這兩個(gè)人的下落。
“我和你沒什么好聊的?!奔文降芍f道。
“是嗎?”鬼主倚靠著椅背抽煙,手上還撫摸著女人光滑的玉腿,“你很自信,這是好事,不過自信過了頭,總是要吃虧的?!?p> 他的話聽起來像是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我是誰?”
“如何能不知道呢?”鬼主望著她的七曜,“能夠素手化劍的女冠,天下間不是只此一個(gè)嗎?南朝的國師大人……南會鈞的人。”
聽他提起南會鈞的時(shí)候,神態(tài)有稍許不自然。
“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抓我?”
縱使是妖魔也不敢違抗朝廷,違抗天意的,當(dāng)然,修道之人也是一樣。天子,難道只是說說而已嗎?
“你錯(cuò)了,”鬼主望著她,懶懶道,“抓你的人不是我?!?p> ?????“不是你,那還會是誰?那個(gè)亦山,還有那個(gè)蛇妖?”
“小傻瓜,你用你的腦子想一想,”鬼主輕笑了一聲,“這里是誰的地盤?你可曾聽說過我?”
是……瀟浦的,“那又怎么樣?”也許你是他的手下也說不定。
“讓我想想,你該不會在心里想著,我是他的手下吧?”鬼主磕了磕煙灰。
“是又怎么樣?你不是嗎?”嘉慕理直氣壯。
鬼主笑嘆道,“我為鬼主,怎么可能隸屬于瀟浦?我只是閑極無聊,來這里坐坐。他知道我喜歡花月美人,故而獻(xiàn)女人給我。我怎么會知道,他竟然把南朝的國師大人當(dāng)作了禮物送給我呢?”
好像有些道理。
“況且,我這個(gè)人,從不強(qiáng)迫女人,所有的女人,都是自愿來到我的塌上,心甘情愿地為我輕解羅裳?!?p> 似乎也沒什么毛病。
“所以,若你想走,我是不會攔你。不過,相逢即是有緣,既然能在這種地方碰到堂堂的國師大人,我還真想和你聊聊?!?p>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長腿一邁上到床上,到嘉慕身邊用煙管壓下了嘉慕的七曜。
“這樣可好?不必動(dòng)武?!?p> 行吧……“你要聊什么?”
鬼主笑道,“便聊聊你為什么來這里吧。”
“除妖。”嘉慕便一五一十的說了。
鬼主聽完低頭而笑,“原來如此?!?p> “你可知道原因?”
鬼主笑著搖了搖煙管,“當(dāng)然。你說的這個(gè)家伙,該是羅剎鳥?!?p> 羅剎鳥?
“墟墓積尸之氣,久化為羅剎鳥,能變化,好食人眼?!惫碇骶従彽?,“至于為什么擄走那位新娘,我便不知了。”
“那到哪里能找到它?”嘉慕急切問道。
“從哪來,回哪去。”鬼主笑道,“如此簡單的道理?!?p> 那就應(yīng)該是,古墓了。送親之時(shí)的古墓。
新娘的事算是解決了,可是玉骨呢?玉骨為什么失蹤?
“你真的沒聽過玉骨嗎?”嘉慕抬頭問道。
“玉骨?所以啊,那是什么人?若不是美貌娘子,”鬼主笑吟吟望向她,“那便是你的小情郎了?”
情郎???嗯……也沒什么解釋的必要。
“是。”或許這么說能夠引起對方的重視。
鬼主俯視著她,聲音低沉,“你知道嗎?你這么看著我,模樣真是可愛極了。忍不住想讓人一親芳澤?!?p> ……果然還是流氓。不過卻忍不住想起玉骨那天的事情……
煙桿托起她的下巴,冰涼的,“你臉紅的樣子更可愛……我說,你叫什么名字?”
“嘉慕?!彼檬滞崎_。
“嘉慕,不錯(cuò),”鬼主笑道,“要不要跟著我做事?”
“不可能,”嘉慕當(dāng)然是斷然拒絕,“你都知道我是南會鈞的人?!?p> “你如何看待南會鈞,他是什么樣的人?”他突然問道。
南會鈞,為什么他要提起南會鈞,他和南會鈞有什么關(guān)系嗎?
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實(shí)話實(shí)說,“我很敬仰他,愿引為知己?!?p> 鬼主大笑,“敬仰?哈哈,敬仰?!彼殖橹?,這次煙霧直直吐在了嘉慕的臉上,真是煩人,揮手撥開。
“我也很喜歡他……”他冷不防地說道。
?。???什么展開???
“你喜歡南會鈞?”嘉慕目瞪口呆。忍不住腦補(bǔ)出了一幕求而不得最終只能流連于花叢之中排解心中苦悶的情感大戲。啊,都怪《京城秘話》!真的害人不淺!
“是啊?!彼尤贿€承認(rèn)了,“喜歡,喜歡得要命,甚至嫉恨?!?p> 他頓了頓,“可是,最終還是喜歡?!?p> 嘉慕“……”
好像明白了什么。
鬼主回過神來,瞥了她一眼,笑著一把將她攬進(jìn)懷里,“你這是什么表情???在想什么?臉這么紅,是想到了什么不能對我說的事情?”
啊,又碰到了他的胸肌……該死的,真的漂亮。就這么看著,就覺得漂亮,還想摸一摸……不行,清心寡欲才能延年益壽,她要控制住自己!?。?p> “才沒有!”她辯解著,想掙脫。
可是啊,他又在嘉慕的耳邊說著,帶著煙味的吐息,熱熱的。
“即使是所謂修道之人,也會不禁去想這種事嗎?”
“我沒有!”怎么可能承認(rèn)啊!
“想了又怎么樣,”他輕輕地說道,“難道此刻我就不在想嗎?修道之人也是人,難道師父有對你說,不準(zhǔn)你這么想嗎?”
啊啊??!走開,走開!離她遠(yuǎn)點(diǎn)。嘉慕使勁推開他,卻摸到了他裸露在外的肌膚。
還是摸到了,胸肌。真的……
鬼主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忍俊不禁,“小女孩就是小女孩,想摸就直說,我可以讓你隨便摸的?!?p> “你住——”嘉慕斥罵他的話被他接下來的話語給截?cái)嗔恕?p> “你就這么坐在我懷里,摸我一天,我也能忍住什么都不對你做,要是換做別的男人,年輕一些的,啊,比如你剛才說到的那個(gè)玉骨,可就不一定了?!?p> 嘉慕“……”
“所以,要把握機(jī)會喔?!?p> 說出這么驚世駭俗,厚顏無恥的話,鬼主還在泰然自若地微笑著。
該說,這就是閱歷的差距嘛……
尤其提起玉骨,想到那天的事,突然臉頰滾燙的。
她對付不了這個(gè)男人,她要走了!
“少……少廢話!”嘉慕拂袖,“我這就走了!”
鬼主遺憾道,“這就走了?那是有點(diǎn)可惜。下回在遇到我,就不一定是什么時(shí)間,什么地方了?!?p> “不遺憾,不用見!”嘉慕擺了擺手,“對了,你說你不會強(qiáng)迫別人的,那你把這些女孩子放了吧!”
“沒問題,想走的,自然可以走。”鬼主對幾個(gè)女孩兒說了幾句話,她們大都露出驚喜的神情。不過,也有稍顯失望的……少女你的想法很不健康!
“行,再見?!奔文睫D(zhuǎn)身欲走。
鬼主笑道,“好。其實(shí),你現(xiàn)在出去也好。”
“什么意思?”她疑惑道。
“你沒聽到嗎?”鬼主指了指外面,“洞外有人為了救你,要拆了我這客房呢?!?p> ?。???
一路順暢無阻地跑了出去,連一個(gè)小妖都沒見到。到了洞門口,果然見到數(shù)十個(gè)小妖還有那亦山,在圍攻兩個(gè)人。
一個(gè)是沉檀……這是當(dāng)然的,否則也不講義氣了。還有一個(gè)就比較意想不到了,是那位正氣凜然的蒙面人,疑似她的大師兄!
“大師兄?”嘉慕試探著叫出聲音來。
那蒙面人聞聲動(dòng)作滯澀了一下,不發(fā)一言。
沉檀倒是喜悅道,“嘉慕,你沒事??!太好了!”
亦山回過頭來打量了嘉慕一眼,表情略微復(fù)雜,“你……”
嘉慕還沒說話,鬼主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放了她們吧。我不喜歡不解風(fēng)情的小女孩,忒沒情趣。”
亦山臉色陰沉,點(diǎn)頭道,“是,鬼主大人?!?p> 亦山揮手讓眾妖退下。那條蛇妖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跑到亦山的旁邊。
“請吧?!币嗌狡届o道。
嘉慕覺得哪里奇怪,但也說不上來。
三個(gè)人遂離開了洞府,往山下走著。
嘉慕笑道,“沉檀,你沒受傷吧?”
沉檀低頭道,“對不起,嘉慕,我剛剛沒能救你?!?p> 嘉慕拍著他的肩膀,“哈哈,這算什么,你沒救我真是太好了!你要是因?yàn)榫任叶土嗣?,我還不是要后悔一輩子嗎?”
沉檀聽著,臉色就不太好看。
雖說是實(shí)情,可是卻實(shí)在打擊人。
不過嘉慕完全沒當(dāng)回事,又對大師兄行禮道,“小師妹見過大師兄!”
大師兄還不愿意承認(rèn),搖頭道,“你認(rèn)錯(cuò)人了。我只是受這位小兄弟所托才來救你的,與你素不相識?!?p> 嘉慕才不會信,“你少騙我了!你和我有相同的氣息!而且我剛剛都看到你化形了!”
大師兄驚了一下,喃喃道,“糟糕,一時(shí)忘了?!?p> 嘉慕大笑,“哈哈哈,大師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難怪你不回山上,否則你一定會被三師兄欺負(fù)死的!”
大師兄也笑了,“諸位師弟師妹還好嗎?”
嘉慕道,“好極了。我和你講……”
嘉慕拉著大師兄在山上講了好長時(shí)間山上的事。到了山下,沉檀問道,“嘉慕,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嘉慕這才反應(yīng)過來,“啊,不不!對了,大師兄,我正要去除妖,要不要一起去?”
大師兄道,“什么妖?”
“羅剎鳥!”
大師兄道,“那你一個(gè)人也可以解決,我就不去了。”
“為什么?。俊彼€想和大師兄再聊聊的。
“我還有事?!贝髱熜诌@話一聽就是假的。但是……能有什么辦法。
“那,一路走好?!奔文接魫灥?。
大師兄摸摸她的頭,“不必難過,我會一直在暗處保護(h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