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吸取了胡海那一次的教訓(xùn),年先生第一時間將吳東升的大金表、佛珠手串等飾品全部扯掉,而后冷冷地說道:
“回答我的問題,打斷一條腿;不回答的話,打到死為止?!?p> 年獸面具的震懾效果起了作用,吳東升的心臟一直劇烈跳動著,嘴唇也不由自主地蠕動著,很是緊張,很是害怕。
但他畢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黑道商人,不是胡海那種傀儡,很快強自鎮(zhèn)定下來干咳道:
“咳咳咳,知道,知道了。”
年先生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詢問道:
“那兩個豢養(yǎng)的非凡者,他們的源質(zhì)精粹和非凡知識都是從哪里來的?”
話音落下,年先生肘部加大力量,示意吳東升不要說謊。
“是從胡海那里換來的,我用一批武器換了三塊源質(zhì)精粹和三支強化藥劑?!眳菛|升沒敢說謊,畢竟自己的心臟正被開門大吉頂著呢。
——這是冤家路窄啊!
年先生瞇了瞇眼睛,反問道:
“那個已經(jīng)死掉的胡海?他死后他的生意被誰接管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最近沒有在做生意,好像再找什么人?”吳東升越說越慢,聲音也越來越小,直勾勾地看著年先生的年獸面具,愣了一瞬,想起了一個傳聞。
——胡海背后的勢力正在尋找殺死胡海的兇手,準(zhǔn)備殺雞儆猴。
年先生沙啞地輕笑一聲:
“呵,看來你猜到我是誰了。
“那么就告訴我胡海背后勢力有關(guān)的情報吧?”
吳東升咽了咽口水,隨即開口:
“這我真的不知道,胡海只是露了露胳膊,證明自己實力強勁,背后有人,而后表明想與我合作的意圖。
“我們合作了才幾個月,他就被你殺了。我就知道這么多。真的!”
精神震懾的效果是有時限的,吳東升現(xiàn)在也差不多緩了過來,說話越來越有條理,正試圖用話術(shù)穩(wěn)住年先生。
而他心里卻在想著:
“等著吧!我一定會弄死你的,還有那個背叛、出賣我的人,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吳東升堅信年先生能準(zhǔn)確地找到自己,肯定是因為有人告密,畢竟他準(zhǔn)備了那么多障眼法,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雖然吳東升猜錯了,不過也差不了多少。沒有金玉葉情報支援的李際中等人還在追查吳東升故意放在外面的棄子。
而年先生心里想的自然和吳東升不一樣:
“金玉葉她一個不涉黑的倒?fàn)敹寄苤啦簧傧?。吳東升身為一個集制造、走私、倒賣于一身的軍火販子,知道的肯定不止這么一點!”
咚!
年先生一把將吳東升摔在了地上,甩起一腳踢在他的臉上,態(tài)度隨意道:
“就這?
“你就知道這么一點點?糊弄誰呢?我不介意活活打死你。你想清楚了再說?!?p> 滴,滴。
鼻子和嘴角都滴著血的吳東升眼神憤恨地看著地面,卻不敢抬頭,咬著牙忍著怒,主動服軟道:
“前后有三批殺手進入了廣陵,他們順著胡海手下的渠道找到了我,要求我提供武器支持。
“他們都是非凡者,我只能服軟,給他們提供了武器。我本人絕對沒有與先生你為敵的意思。
“……”
“都是死媽臉,面無表情的那種?”年先生瞇了瞇眼睛,回想起了那一個在巷道襲殺自己和周豪的殺手。
“是是是。都是死媽臉。”吳東升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滴的地面全是血滴。
年先生知道以那些殺手的謹(jǐn)慎,吳東升不可能知道他們的行蹤,也懶得問了,轉(zhuǎn)頭看向了一樓被自己殺死的阿虎阿龍,而后開口道:
“兩個源質(zhì)精粹給他們用了,還有一個呢?”
跪趴在地,面朝地面的吳東升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同時諂媚地開口道:
“在地下倉庫,我這就帶您去!”
吳東升立刻收拾好表情,站起身來,先是朝著年先生點頭哈腰,而后邊走邊整理著自己這身已經(jīng)破爛的名貴西服,臉上表情也變得陰狠無比。
“等死吧你!”
“真有意思!”
各懷鬼胎的兩人一前一后走進了存放著很多槍械零件與配件彈藥的地下倉庫,而這倉庫盡頭卻有一扇鎖死的大鐵門。
嘩嘩的鑰匙撞擊聲響起,吳東升點頭哈腰地走到大鐵門前一邊開鎖一邊穩(wěn)住年先生:
“先生,就在里面,我平時都是用它來‘激勵’部下的……”
嘎吱。
大鐵門慢慢打開,吳東升的信心恢復(fù)了,猖狂又重新爬回了他的臉頰:
“哈哈哈哈哈!狗東西!你死到臨頭了!”
而支撐起吳東升信心的那東西正用綠油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正前方的年先生,還發(fā)出了野獸攻擊前的低吼聲。
“半機械惡鬼?”年先生口齒輕啟,道出了那是什么,而后突然沉默了。
鐵門之后是一個小暗世,透過小暗世能看見一只帶著項圈,腦袋上插著電子元件的惡鬼正蓄勢待發(fā)。
但這并不能讓年先生震驚到沉默,讓年先生沉默的是小暗世邊緣的那幾塊骨頭,大部分都是牛羊骨,但卻還有半塊人頭骨。
“你把人喂給了它?”年先生語氣一樣的沙啞,一樣的平緩,聽不出任何情緒,但是暴怒的火山已經(jīng)蘇醒了。
如果不是蘇道年正用魂體穿著代形衣,估計肉體的指甲會瘋狂地生長,就如蘇道年心底再也無法遏制的暴戾與殺意那般。
身穿名貴西裝,衣冠楚楚,一直以成功商人面目示人的吳東升此時大變模樣,整個人透著陰暗、邪惡的氣味,讓人作嘔。
“哈哈哈哈哈!不聽話的手下自然是要處理掉的,而他的死既能敲打其他人,也能喂飽它,何樂而不為呢?”吳東升邪魅狂狷地笑著,一把撕開襯衫領(lǐng)子,指著年先生開口道,“他是你的晚飯?!?p> 襯衫紐扣倏忽墜地,惡鬼嘶吼咆哮一聲,暗世立刻從門中噴涌而出,將年先生籠罩其中。
“哈哈哈哈哈!下輩子記得多長點心眼,好好學(xué)學(xué)做人的規(guī)矩?!闭驹诎凳劳獾膮菛|升放肆地嘲諷著。
年先生拔出開門大吉與出入平安,語氣低沉而自信地開口道:
“規(guī)矩?我就是規(guī)矩!”
砰!砰!砰!
開門大吉與出入平安朝著被控制的惡鬼傾瀉著子彈,而身上插著諸多電子元件的惡鬼也飛身撲來,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老實地去死吧!”年先生后滑步閃開惡鬼的爪擊,并朝著惡鬼的雙腿膝蓋扣下了扳機。
砰!砰!砰!
九毫米子彈對人類來說都不一定致命,對惡鬼的傷害就更低了。即使是三連發(fā)全中,也沒有徹底打斷惡鬼的腿,只是讓其受傷摔倒。
咚!
年先生低喝一聲,迎著惡鬼摔倒的軌跡,朝著它的面門撞去了一記勢大力沉的膝撞,硬生生將惡鬼的尖牙利齒撞斷了三四根。
后又變招正蹬,朝著惡鬼的腹部猛踹一腳,將其踹回了大鐵門之后。
“被控制后戰(zhàn)斗力反而下降了?”年先生將彈夾內(nèi)的余彈全部打空,而后快速換彈,并朝著暗世之外的石柱后方瞇了瞇眼睛。
吳東升只能看見兩道模糊的人影在快速交戰(zhàn),并不能隔著暗世精準(zhǔn)地把握戰(zhàn)況,遂只能拿著小遙控器,不停地下達(dá)攻擊命令。
殊不知他這樣做破壞了惡鬼的敏捷優(yōu)勢與閃躲本能,實在是拉胯至極。
“快給我殺死他!”吳東升惡狠狠地叫嚷著,神色癲狂。
唰!
一道水晶紅光閃過,一只沾滿鮮血的手掌握著一個小遙控器倏忽墜地。
吳東升瞪大了雙眼,驚駭欲絕地看著地面上的手掌,又看看自己的“手掌”,急促地喘息著,最后驚恐地抬起頭叫喊道:
“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打倒那頭可怕的怪物!”
“我連人都不怕,還會怕怪物?”年先生收起代形衣右臂上的炁刃,伸手抓著吳東升的頭發(fā),陰惻惻地冷笑著。
吳東升害怕極了,此前的猖狂一去不復(fù)返,正準(zhǔn)備求饒,但年先生并不打算讓他污了自己的耳朵,直接揪著他的頭發(fā)將其扔進了暗世。
咚!
吳東升狼狽地摔了一個狗吃屎,艱難地抬起頭,便見一張青面獠牙的惡鬼臉孔在眼前。
“啊啊啊啊??!”吳東升驚恐地叫著,手腳并用地想要逃離,但他還是被惡鬼抓住了。
這惡鬼早已身受重傷,滿身彈孔,但抓住一個普通人還是沒有壓力的,而且年先生還特意打壞了惡鬼身上的電子元件,還了它自由。
“不不不!求求你,放過我吧!”眼見惡鬼的血盆大口已至,吳東升完全崩潰了。
年先生卻站在小暗世邊緣無動于衷,冷眼看著吳東升被惡鬼活生生地撕咬著,場面血腥至極,慘絕人寰。
——但年先生毫無惻隱之心。
吳東升渾身鮮血淋漓,朝著年先生絕望而憎惡地吼道:
“我詛咒你!你一定會被那些殺手殺死!我在下面等著你!”
“呵呵,我要是真下去了,那我就可以一直折磨你了。你還真是想不開啊,嘖嘖?!蹦晗壬鷵u了搖頭,抬起雙槍,“該畫上句號了?!?p>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