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花抬起長刀,正對張崢,完全無視他的柔情,冷笑道:“我本來還想放過你們,不過看樣子你們似乎不會放過我,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張崢微微搖頭,以他對金玉花的了解,猜到其必然會做出這種選擇。
他一臉無奈開口:“把東西拿出來吧!”
說完,他身后的兩個人小心取下背著的包裹,從層層包圍中露出兩顆漆黑如墨、拳頭大小的圓球。
“這是......”陸長明看了一會才瞪大眼睛,倒吸口涼氣,緩緩開口:“竟然是霹靂彈!”
霹靂彈,是一種一次性消耗道具,由專業(yè)的煉器師制作而成,屬于官方違禁品。
這玩意比較昂貴,一枚至少價值三百兩黃金,它唯一的作用——即使在受到輕微震蕩后也將爆炸,爆炸的半徑由大小決定,最少都有一丈,爆炸范圍內(nèi)的人會瞬間陷入昏迷狀態(tài),不過持續(xù)時間很短,但就算是一般的靈士也會中招!
堪稱殺人放火老陰比的絕佳搭配。
“我說過,今日只有一個結(jié)果!”張崢小心翼翼拿起一枚,對著金玉花和陸長明笑了笑,又說:“嫁給我吧,金玉花,不要再冥頑不靈了,有這兩枚霹靂彈,以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沒有任何勝算!”
看著這兩枚墨黑色的圓球,金玉花眼中掠過一絲深沉的痛苦,旋即她譏笑道:“看來你在這次委托出發(fā)之前,就已經(jīng)準備好奪權(quán)了,而那些土匪的出現(xiàn)讓你有了更好的機會,若非如此,等到了陸家港,我將被軟禁起來,我說的對不對?”
張崢點點頭,放回霹靂彈,起身坦然道:“你說的沒錯!”
陸長明無奈嘆口氣,身子緩緩后退幾步,對著金玉花說道:“別與他們廢話了,要是你不答應張崢,就算張崢不殺你,其他人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你想想,萬一你真的成了鏢頭夫人,他們會好過嗎?”
“閉嘴!你這個該死的小白臉!”他一開口,厲風笑立即開罵:“若非是你,金玉花早就嫁給張鏢頭了,臭小子你老實交代,你到底給了金玉花什么好處,那天夜里你與她在外面干什么?”
“住口!”張崢惱怒低吼。
他娘的,你能不提這事?
他心情本來挺不錯的,結(jié)果厲風笑一提起這件事,瞬間就不愉快了。
陸長明嘴角上翹:“你想得沒錯,金玉花的確是我的人了!”
他這是大實話。
金玉花臉色微紅,瞪了陸長明一眼,又羞又惱,但又無言以對。
對面的人見得這一幕,更加認定他們兩人之間有過深入交流。
張崢臉色都綠了,一股無法形容的怒火頂上腦門,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目呲欲裂。
隔了好一會,他才滿目血絲沙啞開口:“金玉花,最后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回到我身邊,你們之間的事我可以當做不知道!”
說完這一句,他仿佛老了十幾歲。
“否則!就算他是真的太守之子,我也要殺了他!”張崢沉聲咆哮,目光兇狠,一副欲擇人而噬的樣子,已然處于爆發(fā)的邊緣。
“無藥可救!”陸長明見此搖搖頭。要是張崢今日這句話傳出去,他將面臨官方無休止的通緝。
不過現(xiàn)在沒人在意他的話,金玉花微微拱身,雙腿猛力一蹬,塵土飛揚,其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腳印,而她本人宛如一個矯健的獵豹瞬間沖到看守霹靂彈的兩人面前。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金玉花手中的長刀突然浮現(xiàn)一層淡淡的青光,有了靈力的加持,她的攻擊力倍增,長刀就像切豆腐一般輕易斬下兩人的首級。
噗哧!
一瞬間,血涌噴發(fā),場面極其血腥。
“靈士!她成為靈士了!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厲風笑驚叫連連,身體不由自主后退,兩眼死死盯著金玉花,神情驚恐。
金玉花手中的長刀輕輕一抖,甩落大片鮮血,刀尖指地,青芒消散,臉色平靜道:“我給了你們多次機會,但你們都沒有把握?!?p> 她眼皮微垂,并沒有看張崢等人,胸膛起伏不定,握刀的手不停地顫抖,看起來并沒有表面上那般平靜。
張崢幾人臉色蒼白,面面相覷,每個人都從其他人眼中看見了深深的恐懼。
現(xiàn)場氣氛陡然變得凝重如水。
“金......金鏢頭大人,我想......我可以解釋一下!”在死亡的威脅下,張崢終于變得理智,他主動放下武器,并趕緊讓其他人照做,劍、刀、矛一時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此刻他們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生死命運恐在金玉花的一念之間。
金玉花沒有開口,靜靜地看著他,面沉如水。
“金鏢頭,你聽我說,我對你的感情,真心如一,天地可鑒!我......”說著說著,他就低下了頭,聲音逐漸微不可聞,臉上仿佛著了火,一陣臊熱,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金玉花面前低頭。
“噗!簡直笑話!”楊二娘見她這副模樣,直接笑出聲。
她一說話,張崢立即惡狠狠瞪一眼對方,難怪之前楊二娘一直不說話,他還以為她只是懶得開口,現(xiàn)在看來,其人是在戲耍他。
“你以為區(qū)區(qū)一千兩黃金便能收買我?你也太天真了!”直視他的目光,楊二娘譏諷一笑。
“你是什么時候成為靈士的?”墓老嘴唇干涉,看著金玉花與陸長明二人,艱難開口。
金玉花回頭看一眼陸長明,神情復雜,輕嘆一聲:“四天前?!?p> “我明白了!原來你早就追隨了陸少爺,獲得傳承功法!早知如此......唉~”墓老聲音沙啞,喃喃自語:“我人老了,心也老了,也變得更加貪心,我有愧烈酒鏢局,慚愧!慚愧?。 ?p> 他聲音越來越低緩,最后悄然無聲,直挺挺倒在地上,其人竟然咬舌自盡。他明白,就算金玉花不殺他,也會沒收他的所有貢獻金并將它逐出鏢局,他又沒有成家,年齡又大,接下來的日子恐難以想象,再加上心下的愧疚,還不如早點投胎。
見得他自殺,張崢等人更是心驚膽戰(zhàn),瑟瑟發(fā)抖。
親眼看見鏢局僅存的唯一元老倒下,金玉花內(nèi)心也極為不好受,她深吸口氣,緩緩掃視一圈張崢等人,這些異常熟悉的面孔,見他們或低頭羞愧、或滿臉恐懼、或目光哀求,她心下可謂百感交集。
可以說,眼前這些人已經(jīng)算得上是烈酒鏢局的最后精銳了。
到底該如何處置他們?
一瞬間,金玉花陷入迷茫之中,變得彷徨起來,她無助地看向陸長明,眼中隱隱含著淚光:“我、我該怎么辦?”
到底是相處了多年的同伴,她最終還是心軟,下不去手。
畢竟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否則當初也不會救下陸長明。見得父親留給她的烈酒鏢局幾乎崩潰,她頓時失去了主見,開始求助自家公子。
陸長明沉吟幾許,經(jīng)過多方面的考慮,才開口道:“既然你已經(jīng)將他們驅(qū)逐出鏢局,那這些人便于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就隨他們?nèi)グ伞2贿^,王志殺了我們的人,此人不能留!”
其中大部分人只是貪圖錢財?shù)?,罪不至死,他也不是好殺之人,而且還要考慮一下金玉花的感受,好歹她是自己的首名追隨者。
他話語一落,張崢幾人齊齊松口氣,甚至還有不少人看向陸長明的目光中蘊含感激。唯有王志惡狠狠瞪一眼陸長明,轉(zhuǎn)身就逃,金玉花見此手中靈力浮現(xiàn),將長刀猛然一擲。
她對王志也有殺意,此人竟敢親手殺了田東。
長刀呈螺旋飛轉(zhuǎn)而出,迅速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準確地切下王志的腦袋,最后卡在一顆大樹上,嗡嗡震響。
“是我瞎了狗眼,被黃金蒙蔽了神智!鏢頭大人!”
活著的幾人噤若寒蟬、冷汗直流,厲風笑一咬牙,直接跪在地上,一邊狠狠地抽著自己耳光,一邊望著陸長明滿眼乞求道:“小人狗眼不識泰山,長明公子,求您放過我吧!”
當他知道金玉花追隨陸長明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跪地求饒的準備。
“你自扇巴掌三十,再打折左腳,滾吧!”陸長明瞥他一眼,想了想說道。
他加入車隊之后,厲風笑總是前來找茬,特別是那日其人還親自前來動手,想要將他打骨折,他看此人極為不順眼。
“是是是!感謝長明公子,您真是豁達大度,乃我輩楷模!”厲風笑聞此連忙松口氣,滿臉討好道。
隨后在陸長明的親眼目睹下,他連連自扇巴掌,最后眼色一狠,咬牙打折自己的左腳收尾,賤得一匹!
臉皮哪有小命重要?
他這副賤賤的模樣讓張崢等人滿眼鄙夷,楊二娘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金玉花也是哭笑不得。
“好了,你們走吧,記住,你們再也不是烈酒鏢局的成員了!”
張崢復雜地看一眼金玉花與陸長明。
最后在陸長明三人的注視下,幾人灰溜溜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