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騁職場,快意恩仇。
過中曲直,抒發(fā)己見。
取材現(xiàn)實,人物虛擬。
如有類同,純屬巧合。
方塘鑒開,光影徘徊。
渠清如許,活水自來。
……
從家里出發(fā)開車到學校,大約二十五分鐘。
現(xiàn)在是中午十二點正,馬路上車輛不會多。
十二點半前趕到學校,應(yīng)該沒有問題。
剛出住宅小區(qū)大門,擱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響了。
面對沒有收藏,和不熟悉的號碼,顏龍習慣問“哪位。”
話筒那頭是位女性,她客氣地問道:“顏總,您現(xiàn)在有空嗎?!?p> “你哪位?!睂Ψ斤@然認識顏龍,但顏龍沒有聽出是誰。
“是我啊?!?p> “我,是誰啊。”
“你是顏總吧。”
“是啊?!鳖価埥蛔⌒α恕?p> “顏總,我是香華。”她也笑了。
“噢,香華啊,好久不見,今天怎么想著給我電話?!边@時顏龍也已基本聽出是誰了。
“顏總,我有事向您請教?!?p> “什么事?!?p> “公司近來生意不大好,老板準備要辭退我?!?p> “我在開車,要不你過半小時再打給我,或者我打給你。”顏龍不是在推托,涉及勞動糾紛請教的電話,他接得多了,知道沒五分鐘十分鐘的一般下不來。
香華是YY公司的技術(shù)部經(jīng)理,顏龍去YY公司工作過六個月。
顏龍從KS集團副總職位辭職出來,在家待了一個月。
獵頭公司朋友,就焦急著把顏龍推薦給了YY公司老板。
閑來無事,顏龍就與獵頭公司朋友一道,去了一趟YY公司。
不料在老板辦公室,一坐就是三個多小時,YY公司老板與顏龍從下午二點一直聊到五點多,弄得一旁的獵頭公司朋友,眼睛閃閃發(fā)光。
臨別時,老板請他們吃晚飯,顏龍推了沒留。
獵頭公司朋友,請顏龍在路邊的大食堂吃了頓便飯。
第二天上午,獵頭公司朋友來電,說YY公司老板,有意聘請顏龍為公司行政副總,她還與老板談妥了薪資待遇,每周星期日休息,年薪36萬,月發(fā)2萬,其他春節(jié)前發(fā),可以馬上上班。
顏龍回復,等等再說。
一來服裝行業(yè)顏龍不大熟悉,二來已訂好去BJ機票,準備陪老母親去已退休的姐姐家住幾天。
顏龍高中畢業(yè),參加社會工作至今已有三十八個年頭,中間雖然換過七八個單位,但都是離了上家接有下家,基本沒有中斷過工作。
這次從KS集團裸辭,沒有下家接應(yīng),于是計劃著好好休整幾個月,干些自己想干的事。
在KS公司,顏龍從董事長助理開始干起,一年不到升為行政副總,兩年內(nèi)參與集團整體運營決策,和部分項目運行管理,并成功開創(chuàng)了,KS公司三個外地分公司。
通過外部招聘內(nèi)部選拔,顏龍還給KS公司,帶培了好幾個中高層管理人員。
KS公司的三個外地分公司總經(jīng)理,兩個是顏龍從他開創(chuàng)的N市HR俱樂部中招募,他們都尊稱顏龍為師傅。
N市HR俱樂部,有一千六百多個會員,有十幾個接觸密切的年輕會員,叫顏龍為師傅。其他熟悉的都叫顏老師。俱樂部在N市HR界很是活躍和有名望。
另一個分公司總經(jīng)理,原來是KS公司商務(wù)部職員,跟著顏龍跑項目,看他做事殷勤活絡(luò),待人也算恭敬,顏龍向老板推薦,任命他為分公司總經(jīng)理,讓他的年薪一下子從不到十萬提到近二十萬。
顏龍2010年進KS公司時的年薪是十八萬,到2017年10月份離職。2016年,月工資各種補貼加年終獎,總收入超過四十萬。
受新冠病毒疫情影響,學校里空蕩蕩的。
已是四月一日,市教育局仍沒下達開學通知。
顏龍去的是所全日制技工學校,已有消息說是開學一般會晚于其他義務(wù)制教育學校。
站在學校操場桔紅色的塑膠跑道上,顏龍撥通了香華的手機。
香華是顏龍其中一位徒弟的老婆。
顏龍在YY公司任副總時,她正好生育完女兒出來找工作,徒弟托師傅幫忙,顏龍就把香華安排到Y(jié)Y公司服裝廠技術(shù)部。
當時,YY公司服裝廠技術(shù)部沒有經(jīng)理。YY公司老板把服裝廠技術(shù)部分為一部、二部,一部負責男裝,二部注重女裝。
經(jīng)過一個月試用,香華被任命為技術(shù)部副經(jīng)理,負責技術(shù)一部。
香華的表述很清楚,YY公司不但今年訂單嚴重不足,去年老訂單還被客戶取消了三千萬。
公司HR通知她去樣衣工崗位工作。
其實大家都清楚,這是老板為緊縮開支,迫使員工自動離職的一種方法。
比起其他有關(guān)解除勞動合同的請教,這次讓顏龍較為為難。
一頭是朋友,而且是通過自己就的職。
一頭是顏龍曾經(jīng)服務(wù)過的用人單位和熟悉的老板。
更為難的是,作為YY公司的行政副總,顏龍對公司的用工制度,進行過一系列的改進,對企業(yè)可能出現(xiàn)的用工風險,預(yù)先做了些規(guī)避鋪墊。
YY公司的勞動合同中,沒有明確職位,只填寫管理類、生產(chǎn)類等。合同中的工資約定也見薪金通知單,薪金通知單把工資拆分為基本、職務(wù)、保密、學歷、工齡、考核六大部分,再分月薪和年終收入。
接受香華的咨詢,就要破解自己設(shè)置的制度。
作為技術(shù)一部經(jīng)理,香華的年薪是14萬,樣衣工拿的是計件工資,一般月收入在六千元左右。
面對這樣的調(diào)崗,香華只能選擇離職,現(xiàn)在她要做的是讓公司解雇她。
勞動者自動離職,不但沒了補償金,而且不能享受失業(yè)救濟金。
顏龍告訴香華,可以答應(yīng)公司,去技術(shù)部樣衣工崗位,但與用人單位約定的原來收入,要老板保證不能減,不然,就可以算是用人單位違約,支付她用工補償金和解雇通知金。
至于要求用人單位賠償,顏龍表示不贊同,看來公司確實是有困難,不似過河拆橋、兔死狗烹,這種讓人痛恨的見利忘義行為。再說,賠償金是補償金的一倍,沒有企業(yè)老板,會在解雇員工時主動給予賠償。
走勞動仲裁流程,時間精力彼此都耗不起。
香華同意不要公司賠償,但是補償金她是要的。
顏龍告訴香華,如果公司中止勞動合同,她工作幾年,就可拿幾個月工資的補償金,不到半年部分拿半個月,還有公司須提前三十天通知她,也就是說通知中止合同后,公司還得再發(fā)給她一個月工資。
補償金是用人單位對勞動者的補償,通知金則是給勞動者尋找下份工作的時間。
電話通完,顏龍知道香華的事,這才剛剛開始。
要公司承認解雇她,沒有那么容易。
現(xiàn)在公司要砍的人,肯定不會只有她一人。何況現(xiàn)在YY公司的HRM,是個擅長拍領(lǐng)導馬屁,捧老板大腿的角色。
顏龍在位時,她是位勞資專員,每天臉帶微笑,把顏龍辦公室的茶杯,洗得干干凈凈。
顏龍在YY公司干了六個月,有十來個星期日沒有休息。
五月份,為了赴徒弟們?yōu)樗麥蕚涞纳罩胁?,顏龍請了一天假?p> 六月份,顏龍辦理離職手續(xù)時,見你走人,她把那天工資扣了。
就算公司承認,單方解除勞動合同,補償金額,也得好好算計一番。
顏龍給YY公司制訂的薪酬制度,不是平時拿多少,離職時就有多少相應(yīng)的補償。
加班費、獎勵、業(yè)績提成等收入,不能計算補償金,這是《勞動合同法》規(guī)定的。
顏龍對員工工資結(jié)構(gòu)進行了拆分。告訴員工薪金收入,是由那些職責和成績對應(yīng)組成。
只是很多用人單位的人力資源管理,沒有這樣做,或者不懂這樣做。
當然,顏龍沒有在剛才電話時,跟香華說這些,為時尚早。
遠遠的,顏龍看到汪校長,站在學校辦公大樓門口,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