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早已黑透,往常像“飄香酒館”這類只打尖不住宿的酒館,早到了打烊時候,可是今天卻依然非常熱鬧。
老板娘喬芳云,里里外外忙活好一陣,抽空搬了一壇開封的陳釀,親自倒了一碗酒,遞到寧飛手里,滿臉驚慌說:“寧飛!你在外面又得罪哪路神仙了?”
“沒有哇?!睂庯w拿碗一飲而盡,一臉輕松地回答。
“沒有?”喬芳云又給他滿了一碗,把好看的杏眼一瞪,說:“趕快從實招來,省得酒壇子落到你頭上去!”寧飛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幾年來,喬芳云一直帶他如自家兄弟一般,照顧得無微不至,從未擺過臉色,今天竟然威脅要用酒壇子對付他,倒是頭一遭。
“啥事讓你這么擔(dān)心?”寧飛輕笑道。
“嘿,你倒蠻輕松,我這酒館今天變成聚英樓了,相州城數(shù)得上的一流高手幾乎全到了,一進門開口就問寧飛在嗎?寧飛來過么?寧飛到去哪啦?嘿,我又不是寧飛的夫人,那知道他干啥去了?”
寧飛端起酒杯,瞇眼瞧著她俏麗中帶著倦色的臉蛋,搖頭說:“芳云,這么漂亮能干,如果真是我的夫人,那是我祖上燒了高香啦?!?p> 喬芳云被他逗得俏臉染上一層紅暈,忸怩了一下,忽又皺起眉頭,問:“究竟有什么事?”
“放心,真沒啥事?!睂庯w拍了拍她的臂膀,安慰著她,一面接問:“都是什么人找過我?”
喬芳云從柜臺里取出一張名單,往面前一拍,說:“自己看吧?!?p> 寧飛拿起一瞧,疑問道:“這些人來找我干嗎?”
“鬼才知道,”喬芳云冷哼道:“看上去都鬼鬼祟祟的,準(zhǔn)沒啥好事?!?p> 寧飛自我打趣道:“奔雷劍葉云,鬧海蛟伍老大伍通,翻海蛟費超熊,猛虎劍井向天,再算上差點把我綁走的北城一虎童文燦,呵,我寧飛的面子還挺大嗎。”
“怎么?”喬芳云臉色發(fā)青,“童文燦竟安排手下去綁架你?”
“嗯?!?p> “怎么回事?”
“他手下說他想請我去他府上喝杯酒,你覺得可信嗎?”
“當(dāng)然不可信?!眴谭荚评渎暤溃骸澳侨顺隽嗣年庪U毒辣,你今后要分外小心。”
“所以我一直挺納悶,這老小子究竟有啥事找我?”
“琢磨出什么了?”
“看到你忽然有點眉目了?!?p> “少廢話,趕緊說究竟是為什么?”
“我想那老小子八成相中你,想托我替他保個媒?!闭f完,寧飛不禁笑出聲來。
喬芳云這才醒悟?qū)庯w拿她開玩笑,氣呼呼地在他手臂上狠扭了一把。
聲音嘈雜的酒館突地靜了下來,門口幾張桌上的酒客全站起行禮。
喬芳云臉色變了幾變,玉手推了寧飛一下。
寧飛頭也沒回,知道一定是猛虎劍井向天進來了,因為其他人在這片地頭上絕沒這么大陣仗。
不出他所料,一陣熟悉的敞笑聲從背后傳過來。
“寧飛,你我兄弟這么巧又碰到一塊了?!?p> 寧飛勉強的笑笑,心想:明明專程來找我,卻說趕巧碰上,這家伙真是死要面子。
井向天走到近前,笑哈哈的在寧飛肩上使勁一拍,一屁股坐在寧飛對過,轉(zhuǎn)回身對剛才站起行禮的人道:“諸位應(yīng)該喝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啦,酒帳算我頭上!”
眾人連聲稱謝,一個個快步走出,轉(zhuǎn)眼酒館已空下了一大半。
井向天從懷里掏出一塊厚厚的金餅,厚到足可將酒館都買下來,往柜臺上一丟:“老板娘,夠吧?”
“我這間酒館都給你都可以了。”喬芳云滿面笑容道,趕緊取出杯子擺在井向天面前,替他滿了一碗。井向天瞧瞧酒色,又看看酒壇,問:“還有再好的么?”
“如果有更好的,寧飛來了,還會不肯拿出來嗎?”喬芳云含笑回答。
“就是,就是,只要在相州城混過幾天的,那個不知道你喬芳云和寧飛的交情。”言罷,高高舉碗,朝寧飛一點,說:“寧飛能喝的酒,肯定錯不了?來,干了?!敝灰娝谎霾?,滿碗酒喝了個底朝天。
寧飛也隨他一飲而盡,把碗往旁邊一扣道:“我酒量到此為止,井兄請自便吧。”
井向天怔了怔說:“俺老井就是喜歡你這一點,什么事都知道適可而止,比那些自不量力的家伙高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