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白漫不經(jīng)心地說:“這個地方真美,小墨董,你覺不覺得七月咖啡的名字很特別。”
“七月是老板娘的名字?!蹦簧獯?。
花月白眸光一閃,來了興致,“原來如此啊,對了,小墨董,你沒發(fā)現(xiàn)嗎,就連服務員工牌上的名字也很奇怪,用星座代替名字?!?p> 她在喝咖啡的間隙留意到,所有服務員的工牌全都是星座。
墨一升繼續(xù)解釋:“當初老板就是用星座知識把老板娘騙到手的?!?p> 一聽這話,她撲哧一笑,笑聲充斥在車廂每個角落,“這么說的話,這哪還是什么七月咖啡館,分明就是一座愛情咖啡館。”
墨一升瞥了她一眼,“你這樣說也沒錯。”
七月咖啡館不止是名字里含著老板與老板娘的愛情密碼,這里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藏著他們愛情的秘密。
花月白說:“要是想談戀愛的人來這里喝咖啡,能直接被老板娘的狗糧喂飽?!?p> 墨一升扭頭,“明明是人怎么說撒狗糧、吃狗糧?”
花月白解釋,“小墨董,這是一種比喻,單身的叫做單身狗,看到甜蜜的二人戀愛組,覺得即便沒談戀愛,看著別人的甜蜜,自己也有了一種過戀愛癮的感覺。”
“這種說法對狗公平嗎?難道狗都單身嗎?”墨一升一本正經(jīng)地說。
花月白彎刀眉一挑,“小墨董,狗吶,當然不會都是單身狗,可是它平常的狀況總是單獨行動,在人們眼中就是一只單身的狗。還有,我說的話,你也不用逐句逐段地咬文嚼字,深挖細究,很多情況下都是廢話。”
“嗯,確實是廢話,可值得細細品味?!蹦簧f話的同時,目光專注地看向花月白。
目光相撞的瞬間,她心房上長滿了荒草,將視線再一次飄向窗外,用夜色的黑作為掩飾的戰(zhàn)衣,不再說話。
車進入北江市區(qū),墨一升問道:“送你回家,對吧?”
花月白看著腕上已經(jīng)指向10點方向的表針,“不用,你把我送到公司附近的御景公寓就行?!?p> 墨一升有些驚訝,“你住在那里?”
花月白說:“嗯,偶爾住那里。”
又補充道:“就住你公寓隔壁?!?p> 墨一升心起波瀾,面上平靜,“這么說來,我們還是鄰居?!?p> 花月白應和笑著,“是啊、是啊,鄰居、鄰居?!?p> “我們是鄰居?!?p> 鄰居實不敢當,算哪門子的鄰居啊,沒怎么在隔壁住過的人,也能算是鄰居嗎?
墨一升意味深長地說:“我可是位好鄰居?!?p> 花月白內(nèi)心一萬點的鄙視油然而生,可,嘴上卻說:“對,對,好鄰居,好鄰居,西京好鄰居。”
將花月白送至御景公寓后,他開車回了明山獨棟,一路上,都在想著“好鄰居”的說辭,怎么才能算作是好鄰居哪?第一步當然是住進鄰居隔壁的房子內(nèi)。
御景花園公寓33層,楚詞坐在芭比粉沙發(fā)上敷面膜,“怎么回來這么晚,又加班了?”
花月白邊換鞋子邊說:“沒有,有點別的私事,找人報仇去了。”
楚詞笑了,“月白,我正在貼面膜不能笑,好不好?”
“知道了,大小姐?!?p> “和什么人結什么愁、什么怨了?”
“沒什么,等以后有機會跟你解釋?!?p> 楚詞本就隨口一問,她的心思在西京的初雪上,揭下面膜,“月白,我看網(wǎng)上說過幾天咱們西京要降雪,最近不都流行初雪的時候喝啤酒、吃炸雞嘛?咱們到時候也來一場慶祝怎么樣?”
一聽這話題,花月白也興奮不已,“好啊,好啊,初雪的時候我們就喝啤酒、吃炸雞慶祝。楚詞,我還知道一個好地方,很適合賞雪,要不要等初雪后的周末,一起去賞雪,豈不是更浪漫?”
楚詞臉上爬滿好奇,“什么地方?”
“西京北郊有一大片白樺林,我想下雪時那里會更美,咱們可以帶上相機一起去拍照、打雪仗?!?p> 楚詞說:“對啊,對啊,我怎么把那個地方給忘了,以前上學時去過幾次,那個地方下雪后確實很美?!?p> “楚詞,你知道那個地方???”花月白坐到她身旁。
楚詞說:“知道啊,我大學時露營野餐就去過,不過那一片很偏僻空曠,出了市區(qū)還有很遠的一段路?!?p> “是啊?!彼齽倧哪莻€地方回來,當然知道路程。
楚詞接著說:“咱們可說定了,不過,那個地方確實有點偏,我們兩個女孩子去的話,萬一路上有個什么事,可能會不太安全,這樣,我讓梁一寬給咱們當司機,你覺得怎樣?”
楚詞總能在需要用人時,第一個想到梁一寬,而他也總能在第一時間出現(xiàn)。
花月白說:“也行,不過,那里最近被開發(fā)了,附近有咖啡館、住宿的地方。”
楚詞說:“我查查啊?!?p> 花月白走入浴室,洗過澡后,窩在芭比粉沙發(fā)里吹頭發(fā)。
楚詞手上的鼠標上下滑動著,“月白,真的唉,那個地方現(xiàn)在真被開發(fā)了,還有一個滑雪場正在建設中。我們可以帶上滑雪裝備,雪大的話,還可以滑雪。”
花月白說:“好,好,我的大小姐,都快11點了,咱們還是早點睡吧,明白還要上班?!?p> “啊,都11點了啊,我必須要睡了,否則我的黑眼圈又要加重了,我可不要再天天頂著個煙熏妝上班?!?p> 花月白這兩天也沒好好休息,很快睡著了。
……
明山別墅獨棟,二樓臥室明亮的燈光將夜色關在窗外。
墨一升慵懶地坐在搖椅上瞇著眼,回憶似電影鏡頭般,一幀幀、一幕幕迅速的在腦中閃過。
起身,到一樓酒架旁,拿一瓶91年法國白蘭地,碰見田姑,她披一件茶色羊絨衫站在客廳拐角。
“小升,怎么這么晚了,你還沒睡?。俊?p> 田姑名叫田歌,一個40多歲中年女子,保養(yǎng)得宜,氣質(zhì)清麗,一副金邊眼睛,將知識女性的書卷氣展露無遺。是墨一升姨奶奶的小女兒,負責照顧他飲食起居。
“哦,田姑,沒什么。”
田姑溫婉一笑,“大晚上的喝酒最傷肝,你現(xiàn)在年輕還沒有感覺,等到了我這個歲數(shù),就知道了。”
墨一升舉著酒杯,“嗯,田姑,就喝一杯,你要不要也來點?”
晚上喝酒是傷肝,可他需要一點酒精刺激。
田姑坐到黑色沙發(fā)上,“好,我們就喝一點?!?p> 墨一升半躺在搖椅上,與白天在外的嚴肅認真、冷峻剛毅完全不同,現(xiàn)在,他卸去所有姿態(tài),放空自我。
田姑聲音中透著滄桑的渾厚感,“小升,看你的精神狀態(tài)挺好,倒像是被什么事情給纏住?”
墨一升懶懶地說:“嗯,最近總是會不用自主的被某種情緒牽著走,無法控制,所以才有些煩悶?!?p> “小升,你平時太靜默,把所有一切都藏在心中,你應該試著將盔甲脫掉,真實的面對自己?!疤锕眯θ莺吞@。
頓了頓,她接著說:“人的情緒本來就莫名其妙,你不要想著去控制它,你應該順從自己的內(nèi)心,去適當?shù)谋磉_情緒,這樣你就會輕松很多。”
墨一升抿了口酒,“嗯,我正在找尋原因?!?p> 田姑搖了搖頭,“小升,不要老想要將萬事萬物都掌控在手中,有些事情即便是你找到了根源,也不一定能控制住,比如情緒、比如愛情?!?p> 聽到“愛情”這個詞匯,墨一升愣住了。
愛情不是能控制的,愛情它甚至都不是身邊的男男女女。
田姑拍著他肩膀,“唯有順從自己的內(nèi)心,小升,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工作。”
墨一升說:“嗯,田姑,你也早點休息?!?p> 人們終于都睡去,獨留杯中的白蘭地酒,孤獨地享受著夜色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