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娢嬋懵了,愣愣的看著眼前一臉誠懇的和尚。他說的該是云影吧!這個他還真做不了主,云影是個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獨立個體,并非財物,怎么能送來送去的呢?
“前輩,云影的事我做不了主,得看他自己的意愿?!庇駣螊仍谇拜吤媲耙彩浅林潇o的模樣,不過這位司空前輩倒讓她佩服得緊,光那出神入化的接骨技能,就能甩她十條街。
“嗬~我看啊,你們倆就是在踢皮球。我今天把話撂在這兒了,這個人,我還要定了,管他是誰的人,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休要讓我改變主意!”司空生氣了,他發(fā)起犟來,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司空和尚,總之今日,我們是無法帶他走了,你想讓他留下,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北烫旌昕此麚踉谟駣螊让媲?,便出言解圍。
一聽此話,司空瞬間嬉笑顏開。若是能收得這個徒弟,那三十壇女兒紅他都可以不要。
“前輩,云影的傷怎么樣?”玉娢嬋問道,看到云影還是虛弱地躺在床上,疼得汗流滿面。
“哪個王八蛋下手這么重?若不是遇到我老和尚,這個小子早就喪命了。哼!現(xiàn)在就疼著吧!”這話明顯是說給云影聽的,哪知云影用盡氣力,來了句:“我云影生是嗜血的人,死是嗜血的鬼。沒你救,也不過一死而已?!?p> 簡直是血氣方剛,義氣凜然。玉娢嬋撫額,這么簡單粗暴,直截了當真的好嗎?畢竟自己的性命還等著瘋和尚救,就不能先服個軟嗎?
“你果然是嗜血云衛(wèi)。”碧天宏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嗜血云衛(wèi)有什么了不起,遲早是我的人!”司空一腔篤定的語氣。
“沒錯,岐王殿下。云影謝殿下救命之恩。不過云影有話警告殿下……”云影并沒有理會司空,在他心里,這個和尚只不過是個蠻不講理的瘋子。
“哦?本王倒要聽聽你有何指教?”碧天宏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目光微垂,看著已經疼得汗?jié)n漬,卻仍喋喋不休的人,有些反感,這人就不能安靜一點嘛!真后悔解了他的啞xue。
云影當然不會管這些,硬撐著一口氣,直截了當?shù)卣f道:“岐王殿下,請你以后離將軍的女人遠一些!”聲音不大,也不是多么的鏗鏘,可屋里的幾人都聽到了。
云影之所以這樣維護齊辰瀟的主權,是他替齊辰瀟看到了危機,將軍夠苦了,總不能喜歡的女人也被人搶走。這個岐王一看就是心懷不軌,美其名曰“情不自禁”,還不是動心了!
碧天宏又笑了,可這次的笑卻多了幾分其他的含義,幾許自嘲……他不愿輕易認輸:“近水樓臺先得月,對于喜歡的人,我是不會放棄的。”,碧天宏肯定的說。
“你!”云影有些氣憤,“君子不奪人所愛!”
“也有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們并未成親,我當然還是有機會的?!奔热皇虑樘糸_了,碧天宏也不再遮掩,他反而要感謝云影,讓這份萌生的感情能夠早日重見天日。他對她有好感,喜歡跟她在一起,這樣的感情再有個陽光雨露的滋潤,總該會有個美好的樣子吧。
“你!卑鄙!……”一句話說完,云影的聲音消失了,碧天宏又一次點了他的啞xue,耳根子終于清靜了。云影的眼中則是無盡的恨……
“司空和尚,這個人先交于你了。定要全力讓他康復,你要的美酒,明日我便讓陌塵送來?!北烫旌暧謱λ究蘸蜕姓f,盡快安排好一切,盡快離開……
“得嘞!小殿下放心!”司空應道。
而此時最尷尬的人莫屬玉娢嬋,聽到云影的話,她的心又變得紛亂,小鹿亂撞。她是真的想他了吧!否則怎么會因為聽到關于他的一句話就這么不淡定了呢?不經意間又回憶起他們之間的點滴,嘴角彎上了一抹迷人的笑……
碧天宏轉頭的瞬間,還是看到了玉娢嬋滿臉歡悅的表情。她為何開心?因誰開心?碧天宏不想去想,既然事情做了這個地步,他便向她講明白又有何妨?
“嬋兒。我方才所言句句發(fā)自肺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盡快給我答復。”走到她身邊,果斷的說。
玉娢嬋從自己的小情緒中驚醒,抬眼就看到一張出塵又認真地面孔,他的話她確實聽到了,卻并沒有放在心上,她以為他只是在說玩笑話。身平第一次被表白,她木訥呆萌,只傻乎乎地望著眼前的人,好像在思考碧天宏這么出色的人為什么會向她表白。
“嬋兒可聽到我的話,不管你心中如何想,我都不會改變,”碧天宏看她沒有回應,又一次說道。
“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殿下錯愛了……”玉娢嬋說道,她是想拒絕的,可對方是個皇子,有權有勢。在金都,她還沒有立住腳,說話還是要考慮周全。
“我很高興你告訴我的是還沒有做好準備,而不是你已經心有所屬。我會等你心甘情愿地接受我!”碧天宏伸手撫上她的柔軟的額發(fā),溫柔地說道。
“那個,既然云影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就趕快回去吧,萬一王致齊再殺個回馬槍就不好了?!庇駣螊忍与x,碧天宏的溫柔攻勢像沼澤一般,陷入則難以自拔。
碧天宏失笑,也罷,凡事還是循序漸進的好。與司空和尚告別后,帶著玉娢嬋朝香房趕去。此時天已經蒙蒙亮,就著山勢看到太陽已經開始升起,朝氣蓬勃地一片艷紅。一晚上沒有睡好,玉娢嬋有些力不從心。
“再去睡會吧!今天我們不必早起?!北烫旌陮⒂駣螊人偷介T口說道。
“殿下也是。這件事真的太感謝殿下了?!彼吹剿巯旅黠@的青色暗影,也是急需休息的。
“你的謝意我收到了。不過,我說過的話也希望你能好好考慮,那不是玩笑?!北烫旌暾f完,帥氣地轉身,推開了房間的門。
正要進屋的玉娢嬋卻瞥見走廊的拐角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走來,像是踩著韻律一般,左右搖晃。近一點兒了,才看清竟是她最不待見的王致遠,他一邊搖一邊嘟噥:“花前月下,美人美酒,爽哉樂哉!”,就說昨晚上他咋沒來湊熱鬧,想必是不知道去哪里逍遙了吧!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玉娢嬋迅速閃進了屋門。
王致遠感覺眼前出現(xiàn)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正要細看,一閃不見了。幻覺?心里又不爽了,有個聲音在叫囂:“一定要得到她,不惜任何代價!”
安城較金都,則更加充滿了陽剛之氣,少了文人墨客的雅致風情,少了閨閣女子的柔弱無骨,多了的卻是將士們揮汗如雨,辛勤訓練的身影。
齊辰瀟對于這種情況更是喜聞樂見。欲將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將士的強大,在戰(zhàn)爭中起著決定性的作用。聽著營帳外震耳欲聾的吶喊聲,他的思緒更加活躍,雙目一遍遍將安城以及周邊城池的地圖仔細瀏覽分析,雙手則忙著制作沙盤模型。
鳳鳴關之戰(zhàn)雖說不上是大型戰(zhàn)爭,縝密的用兵之道卻也是必須的。用最少的傷亡來換取最大的勝利,是他一直以來所追求的。安城首戰(zhàn),也是他能否立足的關鍵之戰(zhàn)。
“報!飛鷹將軍!安平王已經臨駕軍營,幾位將軍都去迎接了,顏校尉問將軍是否前去?”一個年輕的聲音洪亮又充滿熱情。
齊辰瀟停下動作,將粘在手上的沙粒拍掉,說道:“告訴顏校尉,整頓兵士,接受安平王檢閱。齊校尉與我共同出營迎接?!?p> “得將軍令!”士兵一個帥氣的轉身,小跑著去執(zhí)行任務。
齊辰瀟看著地圖,將剩余的一小片地貌勾勒完成后,才大步流星地出了營帳,安平王大駕,他當然要去迎接。
齊安已經在賬外候著了,一身鎧甲的他,稚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殺伐果斷的英氣。
“三哥,安平王怎么會突然來軍營?”兩人獨處的時候,齊安問道。
齊辰瀟沒有正面回答,只說了兩個字:“試探!”
“他不信我們?”齊安反問。
“不是不信我們,是不信所有人?!睋f,安平王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搞突然襲擊。練兵時,下朝后,休沐時,他想到哪就是哪,從來都沒有先兆,想必一直跟隨著他的人都已經習慣了他的這個特點。
“三哥,最近我總覺得不安。好像有什么在暗處盯著我們一樣?!饼R安在齊辰瀟面前從來都是直言直語,毫不隱瞞。這種感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別胡思亂想。有三哥在,你安心練兵就好,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饼R辰瀟一句話算是給齊安吃了一記定心丸。
“三哥說得對,這一路走來我們經歷了那么多風雨,若總是風平浪靜,反倒不習慣了?!饼R安說著瞇眼笑了起來。
齊辰瀟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說:“小安長大了,已經長成三哥的左膀右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