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峰沒有煉丹的法子,但是丹鼎峰有。自然,丹鼎峰不會將玄心丹的藥方給若愚峰,但是,楊凡是剛加入若愚峰的,所以他可以選擇丹鼎峰的功課。
這是大衍道宗建立時就定下的規(guī)矩,若愚峰的弟子可以選擇其他五大峰任意一門功課,而丹鼎峰的功課,便是能獨立煉出一種丹藥。丹藥的種類不限,可以自由選擇煉制哪一種丹藥,所以,楊凡完全可以選擇玄心丹的丹方。
即便丹鼎峰不愿意,那也得乖乖將玄心丹的藥方交出來。畢竟,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guī)矩。
楊凡沒有接觸過煉丹,但他做過幾年郎中。藥材的藥性大同小異,藥理也是相通的,所以楊凡比那些一點底子都沒有的人來說,還是很有優(yōu)勢的。
雖然臨時起意學(xué)習(xí)煉丹有些異想天開,但不得不說,這是目前唯一一個能獲得玄心丹的方式。
“既然如此,玄心丹的事就交給你了。當(dāng)然,也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能煉出來最好,煉不出來的話也不要內(nèi)疚,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p> 對于楊凡的想法,石磐給予了支持。即便最后真的煉不出玄心丹,楊凡有這份心,也已經(jīng)足夠了。
事不宜遲,楊凡即刻動身前往丹鼎峰,剛走到半路,一個嬌小的人影便追了上來。
“卞師姐,你跟來做什么?”
卞墨白一言不發(fā),依舊在把玩手里的兩把匕首。雖然只有一氣境,但是從卞墨白身上傳來的危險氣息,甚至比二氣境的修仙者還要強烈。幸好,這個師姐不是敵人。
“我怕你出現(xiàn)什么意外,余師兄的命現(xiàn)在就指望你了,若是丹鼎峰的人不長眼,我宰了他?!?p> 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的卻是最狠的話。楊凡一點也不懷疑,如果是卞墨白的話,她真的敢這么做。
對于楊凡的到來,丹青子顯然十分意外。而楊凡的做法,更是讓他覺得滑稽。確實,玄心丹不難煉,甚至可以說是簡單。但是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煉丹的小子,哪來的自信?
這個新加入若愚峰的小子,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丹青子依舊記得,即便是那個人,從初學(xué)到煉制出玄心丹,也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至今為止,這個記錄還沒有誰超越過。楊凡的天資絕對比不過那個人,即便這個小子能煉出玄心丹,估計也是三五個月之后了吧。三五個月,余不壽的骨灰估計都涼了。
話雖如此,但是丹青子依舊不想將玄心丹的丹方交出來,要是陰差陽錯真的被這小子鼓搗出來了呢?不過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卞墨白的殺氣給頂了回來。
“你要是不給丹方,我就在你身上開幾個窟窿?!?p> 若愚峰人不多,不算那個至今未出現(xiàn)的峰主,加上楊凡也就五個人。所以卞墨白,丹青子還是認(rèn)識的。區(qū)區(qū)一氣境,丹青子原本并不放在眼里,但是那如深淵一般的殺氣,還是讓他明智的閉了嘴。
丹青子想象不出,到底是殺了多少人,才能凝練出那股龐大的殺氣啊。真要是被這樣的瘋子盯上,即便他不怕,估計以后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吧。而且他有預(yù)感,卞墨白雖然看起來只有一氣境,但是確實有弄死他的可能。
最后,丹青子還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抄了一份玄心丹的丹方交給楊凡。至于丹青子會不會作假,楊凡對此并不是很擔(dān)心。這東西隨便找個人就能求證,丹青子是個聰明人,想來也不會在這件事上給自己找麻煩。
丹鼎峰授課的地方在一座大殿之內(nèi),由于楊凡已經(jīng)耽誤了大半年的時間,所以課程早就進(jìn)行了大半。丹鼎峰自然也沒有閑心情專門為了楊凡重新教一遍課程,這樣一來,煉制玄心丹的難度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困難不少。
煉丹,首先要有丹爐。丹鼎峰的丹爐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正常的丹爐,只要催動心火之氣,便能直接煉制。另一種,則是帶有火焰陣法的丹爐。畢竟丹鼎峰不能保證每一個加入的弟子都有心火之氣,火焰陣法可以將真元直接轉(zhuǎn)化為火焰,便是為那些沒有心火之氣的弟子準(zhǔn)備的。
丹爐需要自己買,有火焰陣法的丹爐要稍微貴一點,好在楊凡有心火之氣,倒也省了一筆不小的開支。
丹爐倒是比想象中的要簡單,畢竟只是一些練手用的簡單貨色,也不會復(fù)雜到哪里去。楊凡隨手拿起一個把玩,這些丹爐形狀大同小異,楊凡也看不出好壞。當(dāng)然,也不需要看出好壞。
“這位師兄當(dāng)真好眼力,這一批丹爐都是由九煉精鐵精心打造,雖然價格略高,但是使用次數(shù)卻比一般丹爐要多十幾次。你信我,買了絕對不會吃虧?!?p> 買丹爐的弟子不遺余力的推薦,當(dāng)然,肯定有夸大的成分。堂堂修仙者,有時候和市井小販也沒多大區(qū)別。
等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楊凡便前往授課大殿,等到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丹鼎峰的理論課程早已教完,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動手實踐的階段。整個大殿當(dāng)中,不時有爆炸聲和濃煙冒出,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煉丹失敗才會弄出的動靜。
這……
楊凡再怎么自信,也不可能直接跳過理論進(jìn)行實踐。就在楊凡一籌莫展之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想起。
“這位兄臺,你是不是坐錯位置了?”
坐錯位置?楊凡抬起頭看了一下,這個位置雖然不是他的,但他也沒有坐錯。因為若愚峰的特殊性,所以每個山峰都會專門預(yù)設(shè)幾個座位給若愚峰弟子。若是若愚峰沒人過來,這些座位別人自然是可以用。但是只要若愚峰弟子過來了,這些位置必須讓出來。
“按照大衍道宗的規(guī)矩,我有資格坐這個位置,為什么說我坐錯了?”
卞墨白舔了舔舌頭,看那模樣似乎又在想著砍人了。她對丹鼎峰可沒有半點好感,畢竟那可是害得余師兄只有半條命的罪魁禍?zhǔn)住?p> “確實,按大衍道宗的規(guī)矩你是可以坐在這里,但是我也有我的規(guī)矩,若是不想受傷,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將座位讓出來。呵,若愚峰,一群土雞瓦狗,哪有資格坐在這里?”
這下,不僅是卞墨白,連小黑都眼睛也豎了起來。
楊凡不喜歡與人爭執(zhí),其實這個位置對他來說,坐與不坐都一樣。但是年輕人的語氣,卻是讓他有些不爽。
憑什么,他可以如此理直氣壯,做著原本就不合規(guī)矩的事?僅僅是因為,這里是丹鼎峰的地盤,而我,是若愚峰的弟子嗎?
同為大衍道宗的弟子,憑什么若愚峰要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僅僅是因為,若愚峰的實力在七大峰里墊底嗎?
實力弱,就該受人欺凌?不知為何,楊凡又想到了那個身穿白衣,高高在上的身影。和他比起來,楊凡就像是一只趴在地上仰望天鵝的癩蛤蟆。
柿子都挑軟的捏,若是實力強大,是不是便無人敢招惹?若是實力強大,芷蘭是不是也會對我刮目相看?若是實力強大,會不會……
或許是因為妖胎的緣故,或者是楊凡所經(jīng)歷的一系列事情,心態(tài)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然發(fā)生了一點改變。現(xiàn)在的楊凡,雖然依舊憨厚,但卻再也不是那個剛剛走出山村,與世無爭的淳樸少年了。
有些東西,必須要爭!
“若是我今天不讓,你打算如何?”
如何?年輕人笑了,笑得很突然,似乎有些猙獰。丹鼎峰確實不擅長爭斗,但卻也不害怕爭斗。若是楊凡不讓,他并不介意給楊凡一點顏色看看。
況且,大師兄也說了,對若愚峰的人,不需要客氣。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有師兄扛著。自己,只要讓著小子不好過便是。如果,能將這小子打得幾月下不來床,耽誤課功課,那就更好了。
“呵,小子,你有種。今天這個位置,你先坐著。在授課大殿里,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不過丹鼎峰下山的路只有一條,可別讓我碰到你?!?p> 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地步了,年輕人的目的也很明顯。楊凡離開若愚峰之時,他絕對會在路上堵他。甚至有可能,不止他一個人。
呼,麻煩啊,若是實力夠強,哪會有這些不長眼的小嘍啰過來找事。若是能達(dá)到白素錦那個地步,甚至是超越他,這些小嘍啰,估計躲他都來不及。
不,不止這些小嘍啰,楊凡若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想來丹青子也不敢說什么。要說年輕人身后沒有丹青子指使,楊凡說什么也不會相信的。一個剛加入丹鼎峰的弟子,哪來的膽子對大衍道宗的規(guī)矩置之不理?
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啥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煉丹的理論知識。好在授課老師雖然不愿意教,但還是將一本筆記借給了楊凡。至于剛剛發(fā)生的一點小插曲,老丹師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
年輕人嘛,誰還沒有一點火氣?有斗爭才會有進(jìn)步嘛,大衍道宗屹立了這么久,這種事還少么?老丹師早就已經(jīng)見怪不怪,只要不捅出大簍子,由他去唄。再說了,兩個剛加入大衍道宗的弟子,能捅出什么樣的大簍子。
丹方已經(jīng)有了,理論知識也可以自學(xué),丹鼎峰似乎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楊凡也不想在這里惹一身晦氣,招呼了一下卞墨白,便動身離開了丹鼎峰。
上山的時候還是朝陽初生,下山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信步走在林蔭小道,不遠(yuǎn)處似乎有幾個身影影影綽綽。
楊凡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麻煩。不過有些麻煩,躲是躲不過去。只有將他打怕了,麻煩才不敢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