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家1
“這個周末你是不是得回家？”齊杰瑋對上次偷聽卓星然電話的內(nèi)容仍然忐忑不安，雖然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有說什么，但是卓星然當時的回答和表情齊杰瑋再蠢也能猜到卓星然的不情愿。
“嗯?！币幌蛎翡J的卓星然這次并沒有察覺齊杰瑋擔憂的情緒，她的內(nèi)心已經(jīng)被即將回家的倒計時給弄的害怕極了。
開學到現(xiàn)在，她一直找各種理由和借口不想回家，但是國慶假期也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舅舅，如果還不回去……
卓星然無法想象舅媽會怎么責罵舅舅，卓星然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因為長期做家務(wù)的關(guān)系，手掌已經(jīng)起了厚厚的繭，每次和林桃，王晴晴她們握手的時候，總是感覺手上隔了一層薄薄的膜。
齊杰瑋握住卓星然的手，男孩子的手因為長期運動的關(guān)系也顯得略有一些粗糙，“要不我陪你回去？”
“你？”卓星然嘆了口氣，“還是算了?！痹僬f你是我的誰啊，這后面半句話卓星然沒有說出口。
齊杰瑋并不知道卓星然回家會有什么遭遇，只是直覺告訴他是不好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意的話，那算了。我送你去車站這總可以了吧?！?p> 卓星然也的確想不出什么理由可以拒絕，也只好答應(yīng)。
星期五最后一節(jié)課結(jié)束，齊杰瑋就在教學樓等著卓星然。
王晴晴看到齊杰瑋，八卦的心又開始躁動了起來，“桃子，我發(fā)現(xiàn)然然和這個齊杰瑋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p> “不可告人？”林桃白了王晴晴一眼，“哪有什么不可告人?！?p> “我的意思是感覺他們兩個有戲?！?p> 林桃聽到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要知道，王晴晴可是出了名的在這些事上慢半拍。
上次有個男生想給卓星然告白，就拜托了王晴晴把禮物和情書遞交給卓星然?？墒峭跚缜缈粗莻€靦腆的男生，絲毫沒有察覺他的處子之心蠢蠢欲動，還直截了當?shù)膯柲莻€男生，為什么有一個禮物，是因為教師節(jié)嗎。把那男生給問的一愣一愣的，直接把已經(jīng)遞給王晴晴的情書和禮物拿了回來，還說不好意思，我不送了。
“你都能發(fā)現(xiàn)的話，那可能齊杰瑋的愛意已經(jīng)溢的滿了出來了?！绷痔铱粗R杰瑋細心的幫卓星然提著袋子。，果然啊，愛情這個東西要相互的才有意思。
林桃自從上次見過沈一鳴以后，她已經(jīng)極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他了。有些東西，既然能被放在遺忘的位置上，那它自然有被遺忘的價值。
“我星期天再來車站接你吧?！饼R杰瑋送卓星然到了車站，還很細心的幫卓星然買好了車票。
“不用了?！弊啃侨贿B忙后退，她是真的不愿意齊杰瑋星期天來車站接她，她很怕，怕自己的不堪都被齊杰瑋看到。哪怕他已經(jīng)知曉自己父母雙亡，可是有些秘密，是真的不能分享出來的啊。
“不用我接嗎？齊杰瑋內(nèi)心有些揪著疼，哪怕這段感情是卓星然先邁開的第一步，可是后面的99步，都是他自己在走。
“嗯，真的不用。”卓星然不停的擺著手。
齊杰瑋也只好妥協(xié)，“好。既然你這么要求的話?！?p> 卓星然的電話響了起來，卓星然拿起電話，眉頭微微一皺，和當時在小診所接電話的表情一模一樣。
盡管如此，卓星然依然很有禮貌的，對齊杰瑋悄悄的說，“我去那邊接電話?！?p> 自從上次被卓星然逮住自己偷聽了她的電話，這次齊杰瑋哪怕再心癢難耐也不敢上前半步，偷聽別人的電話，總歸是不好的事。
“我馬上就上車了?！?p> “嗯，這個周末你們放心，我會帶好他們的。”
“我國慶真的是有事回不來?！?p> “還沒有獎學金呢，還沒有發(fā)?！?p> ……
卓星然掛了電話，看著天空展翅翱翔的鳥，什么時候自己才可以脫離束縛自己的枷鎖呢。
“車子要發(fā)動了，你快去檢票吧?！饼R杰瑋看著檢票窗口顯示出卓星然的班車號。
“你回去吧，我走了?！弊啃侨患奔泵γΦ某鴻z票口跑了過去。
齊杰瑋看著卓星然的背影隨著洶涌的人潮越來越遠，心里不自覺的難受極了。
卓星然在回家的客車上，看著窗外，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什么時候自己才有勇氣擺脫所有的一切呢。
“誒喲，我們的大學生可算回來了?！?p> 卓星然拿出鑰匙進了家門，舅媽就坐在了老舊的碎花沙發(fā)上，看都不看卓星然一眼，但語氣充滿了刻薄。
“嗯，舅媽?！弊啃侨辉诜狐S的鞋柜上放下了自己的包包，換著鞋。
“誒，你別換了?！本藡審纳嘲l(fā)上起身，穿著大紅色的家居服，在卓星然的眼中卻格外的刺眼。
“怎么了？”卓星然努力抑制自己忍不住發(fā)抖的聲音，停下了換鞋的動作。
“你去菜市場買些菜，等會心心和軒軒回來還得吃飯。”說著她用腳輕輕踢了一下卓星然的鞋子，你的東西別亂放，家里就那么點大。“
卓星然點點頭，穿好了鞋子。站在門口，低下頭。
舅媽看卓星然遲遲沒有動靜，“怎么了？”
“這個，錢?！弊啃侨坏念^低的更低，仿佛買菜給他們做飯吃是一件自己在乞求的事。
“哦?！本藡尯莺莸陌琢俗啃侨灰谎?，轉(zhuǎn)身進了房間。
家里不大，卓星然在門口可以很清楚的看著舅媽在房間的哪個柜子里拿錢。
舅媽從柜子里拿出一大把零錢，又抖了抖，掉了些回去。
“拿著。”舅媽把零錢給了卓星然。
卓星然雙手接過錢，點點頭，進了樓梯間。
“讀個大學也不見有什么錢拿回來，賠錢貨。”舅媽的聲音不大，可是這個小小的單元樓也不大，卓星然一字一句卻聽的真真切切。
卓星然在菜市場買菜與小攤販討價還價。此刻的她一點也不像一個名牌大學的學生，反而像一位久居在家的婦人。
就在卓星然買菜的時候，齊杰瑋琢磨著卓星然應(yīng)該也到家了。
“星然，你到家了嗎？”
“嗯，啊。這個多少錢？”卓星然一邊接著電話一邊還不忘給攤販討價還價，“5塊？前面那家4快5呢?！?p> “星然？”
“嗯，我再聽?！?p> “你那邊怎么那么吵啊?！?p> “我買東西呢?！辈坏三R杰瑋反應(yīng)，“掛了啊。”
齊杰瑋只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她應(yīng)該是到家了吧。
齊杰瑋想著卓星然說過她和她舅舅舅媽住一起，偶爾要負責照顧舅舅家的兩個小孩，齊杰瑋就忍不住心疼起來。
“怎么了？”齊杰莉看著齊杰瑋掛了電話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遞了一杯溫開水給齊杰瑋。
“姐，我不喝白開水，麻煩給我一瓶可樂?！饼R杰瑋對著還微微飄起一陣熱氣的白水，皺起了眉頭。
“喝白水好?！饼R杰莉自顧自的把水杯朝著齊杰瑋的位置推了一下，“有什么事想和我分享的嗎？”齊杰莉一臉笑瞇瞇的看著齊杰瑋。
“姐姐，小時候爸媽他們總不在家，你經(jīng)常照顧我，會很煩嗎？”
“煩？嗯是有點?！?p> “哎呀我說真的。”齊杰瑋看著滿臉笑意的姐姐，輕輕的推了她肩膀一下，表情很是嚴肅。
“你看，我一說煩，你自己都不信，所以你覺得我會煩嗎？”齊杰莉說完，還是不忘把水杯給拿起來，“拿著，喝?！?p> 齊杰瑋惺央央的接過杯子，極其不情愿的喝了一小口。
“所以是那個女孩子？”齊杰莉滿意的看著齊杰瑋小小的啜了一小口白開水。
“嗯，她父母很小的時候過世了，她現(xiàn)在和她舅舅她們住一起。”齊杰瑋倒在沙發(fā)上，看著天花板，他把他知道的關(guān)于卓星然的一切都告訴了齊杰莉。
“那怪可憐的一個女孩?！饼R杰莉腦海里浮現(xiàn)那個害羞靦腆的模樣，真的是很難把她與那么悲慘的身世給聯(lián)想在一起。
“我剛剛給她打電話，好像也是在買菜什么的?！饼R杰瑋說到這里，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猛的一坐起，嚇了齊杰莉一大跳。
“你干嘛？突然起身。”
“姐姐你以前說是照顧我，可是根本就不算，都有保姆阿姨買菜做飯洗衣服?！饼R杰瑋端坐著審視著姐姐，一字一頓的說，“你壓根就是負責管我的?！?p> “啊，我。”齊杰莉?qū)擂蔚牟恢勒f什么，這個小毛孩，現(xiàn)在還挺聰明了。
“不過，我從小因為有你這個姐姐真的很開心?！?p> 齊杰莉被齊杰瑋突然是煽情有了些許感動，淚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那個孩子氣的少年好像突然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