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著的眾人包括新任知縣都是一陣恍惚,不知是被熏的,還是被陸長青的話給點醒了。
總之,諾大的庭院瞬間安靜下來,竟無一人吱聲。
他今日心緒不佳,但經(jīng)此一事倒是很想瞧瞧,這幫愚民能愚蠢到何種程度。
他命人送來板凳并邀請巡撫大人一起坐下看戲。
馮邱波尚不明白來龍去脈,但他看的真切,那已然被陸長青脫了毛并撒了一地污穢之物的黃鼠狼,還不如陸長青看著更像個神仙。
約莫過了半刻鐘,知縣回過神后,再次匍匐到陸長青面前,張口閉口的祈求他放過黃大仙。
陸長青靠在太師椅上,往下睨著看他。
“你覺得,養(yǎng)在潘府的家丁現(xiàn)在何處?”
知縣記得潘府在遭遇水蛇攻擊后,是在縣里征收過一批壯丁,但壯丁現(xiàn)在何處,他也不曉得的,此刻院內(nèi)只見幾個奴仆丫鬟,并未見到其他人。
見知縣搖頭,陸長青又問:“如果我說,家丁們已然遇害,你信否?”
知縣茫然的點點頭。
“那我說,家丁是被這黃鼠狼所害,你又信否?”
知縣習(xí)慣性的點頭,待聽清楚后又甚為惶恐的搖頭:“我縣福澤都是大仙所贈,大仙怎會反過來殘害我等百姓?”
陸續(xù)回過神來的眾人也都點頭應(yīng)和,甚至有膽子大點的還高喊出聲,說陸長青此徑乃是給縣里人招惹禍端,讓他速速賠罪,否則會遭天譴。
陸長青皮笑肉不笑的點著名問那位亂嚷嚷的人說:“在潘員外家當(dāng)狗,為何不見你遭天譴?”
“這小孩...你怎么說話的?”那老奴難以置信的直起了腰,開始倚老賣老:“老奴我活了...”
“閉嘴,我看你是沒多少時日可活了。”
陸長青雖然剛進入練氣期,但于凡人而言,已是超凡入圣的人物。
如木橙子所說,只要陸長青不去招惹千年精怪,定能打遍天下無敵手,此時震懾幾個凡人自是綽綽有余。
且他這一吼帶了三分殺氣,那老奴臉色一變竟是有些跪不穩(wěn)了。
被釘在墻上顏面盡失的黃鼠狼剛生出點念想,又被吼了回去。
它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考慮,現(xiàn)在求饒還來不來得及。
陸長青這會像是看透了它的想法,指著地上一群人說:“你不要指望他們能救你,只要忠奸不分善惡不辨,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處決?!?p> 說完,他高呵一聲,問李遇密室可找到了
“找到了將軍,后院香樟樹下。”遠處傳來李遇的應(yīng)答,陸長青向馮邱波做了個請的手勢,而后招呼人將知縣也拖起來:“大人請,我們一起來瞧瞧,這禍害究竟做了什么好事?!?p> 一行人連拉帶拽走到后院香樟樹下,陸長青沖李遇點頭,一行人便又磕磕拌拌的沿著階梯往下走。
“潘府有一密室,里面全是尸骨,我懷疑府中有邪祟,靠吸食壯年精血為生?!?p> 這是昨夜水蛇告知陸長青的,信與不信總歸是要來確認(rèn)一下。
密室門藏于香樟樹的根部,若不是提前知道方位倒是很難找到,陸長青拉著祈寧致走在最后,剛一下來便看到跪在地上的知縣。
陸長青嗤笑一聲問:“你是不是膝蓋沉?就站不穩(wěn)?”
知縣哆哆嗦嗦的往上指,陸長青預(yù)感不妙提前一步擋住了祈寧致的視線。
果不其然,知縣所指那處正有三個壯漢被扒光吊了上去,其實他們已然不能算是壯漢了,只能說曾經(jīng)是,如今個個皮包骨,儼然成了干尸。
陸長青將祈寧致護在懷里并將手繼續(xù)覆在她眼睛之上,祈寧致也乖巧呆著,并沒有反抗。
陸長青稀奇一瞬,緊接著就將思緒放回到密室上。
密室里隱有風(fēng)聲,陸長青命李遇尋找通道:“你且先去找找看,看那姓潘的是否已逃竄?!?p> 李遇未能找到潘員外早有準(zhǔn)備,領(lǐng)命后立即出發(fā)。
陸長青則是繼續(xù)環(huán)顧四周,這間密室建的不算大,但五臟俱全,除了陳列的各類器皿用具外,密室的中央還有個池子。
池子里蓄滿了血,被吊上去的壯漢應(yīng)該就是這樣死的,想那白蛟在此被折騰兩個月,難怪會虛弱成那樣。
“大人們可看清楚了?”陸長青適時開口,有祈寧致在,他不愿呆太久。
知縣沒有吱聲,馮邱波激憤道:“看清了?!?p> “那潘某該不該死?!?p> “該死?!?p> “人族的血對人族沒有任何助益,那這些男子該是為誰而死?!?p> “妖物?!?p> “黃鼠狼出現(xiàn)在潘府可是巧合?!?p> “非?!?p> “那它當(dāng)不當(dāng)誅?!?p> “當(dāng)。”
馮邱波是個爽快人,知縣還想狡辯,但有心無力,并一直犯惡心,便沒能說什么。
只倔強的跪著。
陸長青知曉他的心思,淡淡道:“其實誅與不誅,本將軍無需向任何人交代,一個妖物而已,殺就殺了,我就是拿它喂馬也沒人奈我何?!?p> 陸長青護著祈寧致往外走,這里血腥味太重,陸長青怕她受不了:“但你們被一個尚未修成人形的妖物糊弄成這樣,本將軍甚是擔(dān)憂。
俗話說授人于魚不如授人于漁,是妖是仙我會親自教你們分辨,免得他日仍做他人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