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顧鳴多少保留了一絲清醒。
畢竟他乃是獨一無二的雙魂合一,精神力遠(yuǎn)超常人。
危急關(guān)頭突然想起一物……
碧玉簫!
顯然,對方是利用邪術(shù)發(fā)出一種音波類攻擊干擾他的心神,令其不戰(zhàn)而敗。
何不試試用音律反擊?
畢竟這支碧玉簫乃是系統(tǒng)獎勵的特殊物品,說不定會有效果。
于是,顧鳴念頭一動取出碧玉簫吹了起來。
簫聲一起,形勢陡轉(zhuǎn)。
四周的幻象突然變得扭曲起來。
同時,響起了一聲女子的尖叫,想必就是那只女鬼。
院墻也隱隱出現(xiàn)在顧鳴眼前。
顧鳴不假思索,當(dāng)即拼盡全力疾奔幾步,再縱身一躍……總算是越過墻頭,看到了外面的夜色。
“小子,哪里逃!”
身后傳來黑袍老頭一聲憤怒的咆哮。
他萬萬沒有想到顧鳴還留了一手,居然用一把玉簫破了他引以為傲的攝魂音。
顧鳴逃的飛快。
這老家伙太猛了,打不過,打不過……
什么任務(wù)、什么面子……全都是浮云。
明知不敵偏要咬緊牙關(guān)硬抗,那不叫英雄,那叫死咬卵。
夜色下,一個逃的飛快,一個窮追不舍。
追了一會,黑袍老頭卻突然停了下來,一副恨得牙癢,偏又不敢再追的神態(tài)。
因為顧鳴跑進(jìn)了城隍廟。
像他這種邪道中人,哪敢輕易出入廟堂?
“宋先生,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在下特來討杯酒喝?!?p> 話音一落,宋燾憑空而現(xiàn),似笑非笑看著顧鳴。
顧鳴干咳一聲:“看樣子宋先生都知道了?!?p> “那人就在外面。”
“想來宋先生也知道那老頭是個邪道中人,可否予以懲戒?”
宋燾嘆了口氣:“非是我不出手,我本乃地府官員,豈能輕易插手人間事?”
“可是,那家伙操控鬼魂,已經(jīng)擾亂陰陽,地府官員也不能管么?”
“呵呵,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
宋燾微笑著拍了拍顧鳴的肩,隨之又走到廟門口,沖著那黑袍老者冷冷喝道:“城隍廟前豈容爾等妖人為惡?還不速速退去?!?p> “謹(jǐn)遵城隍爺之命!”
黑袍老者縱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招惹城隍爺,只能沉著臉應(yīng)了一聲。
等他一走,宋燾又走回廟里,一抬手,供桌上的一只燒雞飛到手中。
“這是下午有人來供上的,正好用來佐酒,”
“哈哈哈,好!”
二人坐到大殿一側(cè),一邊聊天一邊喝酒。
等到天亮之后,顧鳴便來到店鋪與賀永良打了個招呼,隨之出城而去。
他相信對手不會輕易罷手,必然還會上門尋仇。
再說任務(wù)也接下了,總得想個法子完成。
這一趟,乃是去蘭若寺。
上次已經(jīng)去過了,這次自然是輕車熟路。
慶幸的是一到寺廟南院,便見燕赤霞正盤坐在荷塘邊吐納調(diào)息。
聽到動靜燕赤霞便睜開眼來,笑道:“帶好酒來了?”
看來,上次顧鳴所說的一通話他還是聽了個清楚。
“呵呵,早就準(zhǔn)備好了?!?p> 顧鳴念頭一動,手里便出現(xiàn)了一壇子陳年女兒紅。
在江南一帶,女兒紅可謂家喻戶曉。
此酒名最初傳承于一項古老習(xí)俗,但凡富戶人家生了兒女,等到孩子滿月時,便會挑選數(shù)壇花雕酒埋于地下或是酒窖。
待到女兒出嫁時便取出來招待親朋客人,故名女兒紅。
如是兒子成親,則為狀元紅。
演變到后來,不少酒家也開始將花雕酒貼上女兒紅的標(biāo)簽,以此圖個喜慶吸引客人。
時間一長,女兒紅幾乎就成了花雕酒的代名詞。
“哈哈哈,太好了,我去拿碗!”
燕赤霞起身而笑,大步走向屋內(nèi)。
不多時,二人坐到院中石桌前,你一碗,我一碗開懷暢飲起來。
下酒菜是燕赤霞拿出來的花生與火腿,還有茴香豆。
雖不豐盛,但這三樣菜著實稱得上是佐酒佳料。
這一小壇酒乃是顧鳴隨身準(zhǔn)備的。
限于隨身包裹太小,只備了一小壇,大約四斤左右。
“好酒,好酒!”
燕赤霞一邊喝一邊贊嘆。
這可是顧鳴花五兩銀子買的,店家說窖藏了二十余年。
酒這玩意兒,越陳越香,但價格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一壇酒不多久就喝完了,燕赤霞卻沒喝過癮,又跑去屋子里取了一小壇出來。
“呵呵,燕某這酒可就沒顧生你的好了,湊合喝吧。”
“燕大俠客氣,有機會時你到郭北縣來,定請你喝個一醉方休!”
“哈哈哈,好!”
喝到興處,顧鳴忍不住試探地問:“燕大俠,這蘭若寺四周鬼怪甚多,何不予以滅之?”
燕赤霞嘆了口氣:“何為鬼怪?何為人?燕某當(dāng)年乃是關(guān)中總捕頭,親眼見證了太多人間不平事。
許多人,連鬼都不如!
世人皆畏鬼怪,殊不知,人世間最可怕的恰恰是人……”
這一點,顧鳴倒也深以為然。
正因為人們畏懼鬼怪,故而大多避而遠(yuǎn)之。
但人心卻是難測的,笑里藏刀者大有人在,不定什么時間就在背后捅人一刀。
最可怕的是由人類發(fā)動的戰(zhàn)爭,一場大戰(zhàn)打下來得傷亡多少人?連累多少百姓痛失親人也或是流離失所?
相對于鬼怪的危害程度來說,最具威脅的恰恰是人類自己。
“燕某行走江湖多年,有時候甚至都搞不清自己是人是鬼。
人前是鬼,鬼前是人……
這蘭若寺中,的確有不少女鬼。
不過她們幾乎皆受樹妖所控,身不由己。
故此,燕某也不忍無緣無故傷她們的性命。
來此寺者,與其說死于她們之手,還不如說死于自身的貪念與色念……”
“哦?這其中還有什么隱情不成?”
“總之,只要一身正氣,不受其誘惑,也并非沒有機會離開……”
聽到這番話,顧鳴大致明白,這應(yīng)該屬于雙方的一種約定。
燕赤霞不想滅那些女鬼,但她們也不能做的太過份。
想了想,顧鳴再問:“那……燕大俠何不直接滅了那只樹妖?”
聞言,燕赤霞苦笑著搖了搖頭:“那只老妖乃是一株千年槐樹精,自稱姥姥,道行很深,不是說滅就能滅的。
重要的是,這黑山之中還隱藏著一只妖王……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的大名顧鳴自然是如雷貫耳。
但,依然故作驚訝:“黑山老妖?這又是什么妖怪?”
“它乃是黑山修煉成精,實力深不可測……因此,燕某長居于此,也是想要盡一點綿薄之力,盡可能維系一種平衡?!?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