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喚了兩遍小星兒都沒有回應,她扶著墻,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想看看發(fā)生了什么。
爭吵聲越來越近。
“你別以為和那女的走得近,我們就不敢動你,按我們說的做,不然弄死你。”
“不,我就算死,也不會出賣宗主!”
穆子規(guī)聽著,似是有什么人在威脅小星兒。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鉆進穆子規(guī)的耳朵,接著傳來小星兒的啜泣聲。
她剛想要沖出去,但是瘸著條腿還未走出去,就聽見外面一人開了口,她停住了,想再聽聽。
“你管那女人叫宗主?”有個男人不屑的問,“你知不知道她和她妹妹都是不祥的,都是會惹來災禍的,她做了宗主,就是驚霄宗上下最大的災難。”
穆子規(guī)探出頭,往外瞧了瞧。
小星兒被人推倒在地,一個身型高大的男人,俯身掐著她的下巴。
“小姑娘細皮嫩肉的,要是不幫我們,臉就給你劃花?!?p> 小星兒惡狠狠的盯著他,氣勢上一點都不輸給這個男人。
“什么災難?我只看到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人去謀害一個女人!”
穆子規(guī)沒想到,小星兒能說出這樣一句話,面對幾個身型高大的男人的威脅,一絲絲也不屈服。
“你才上驚霄宗幾天?這個女人為了鞏固她宗主的位置,開擂臺打擂,打傷我全宗上下多少人,甚至打死了流云姑娘,這種對同宗下手都如此之狠的人,難道你還說她無辜?”
“殺了她,你就是整個驚霄宗的座上賓?!蹦腥四贸鲆话舅?,在小星兒眼前晃了晃,拋在她面前,示意她去給穆子鳶下毒。
“你做夢,若是我聽說的沒錯的話,是流云那個老女人先打斷了宗主的腿在先,還對宗主下死手吧?!?p> 穆子規(guī)臉上有些悔意,是她失手殺了流云??墒橇髟茖λ姓兄敝撩T,依仗自己被天姿高,輩分老,對她那是處處刁難,連比武出的都是古怪刁鉆的路子。
小星兒冷笑一聲,輕蔑的看著男人,半邊臉腫了起來,印著五個手指印,嘴角還有一絲鮮血。
“而且自從宗主得到聽云的認可,就不斷有人去刺殺她,她擺擂臺不過就是讓你們堂堂正正的挑戰(zhàn),不要再背后像條狗一樣亂咬亂叫。”
男人怒了,死死掐住她的下巴。
“我不允許你這么說流云,我要穆子規(guī)給她賠命!”
一道寒光閃過,一柄通體雪白的長劍,直直的扎在男人的胳膊上,男人吃痛才松了手,捂著滴血的胳膊驚恐的看著前方。
穆子規(guī)靠著墻,看著幾個男人還有小星兒,聽云劍飛回她手中,她空揮了幾下甩了甩劍上的臟血。
“我祈神殿向來冷清,不想今日如此熱鬧?!?p> 穆子鳶白衣朱唇,半綰青絲,赤著腳站在他們面前。聽了半天的她已然怒氣滿懷,瞇著的一雙丹鳳眼中盡是殺氣,本就清冷的五官的表情更添寒意。
“剛才是你們說,要割我小星兒的臉?”
她拋出聽云劍,那把劍似乎有意識,在每個男人臉上都劃出了長長的血道子。男人痛苦的捂著臉,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穆子規(guī),我殺了你!”
男人握住法器長刀,猛撲了過來,穆子規(guī)揮手招聽云劍,擋下一擊。她食指微翹,點在眉心,瞬間放出護體法陣。
男人驚訝的看著穆子規(guī)周身渾厚堅實的法陣傻了眼,難以置信她只是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竟擁有如此渾厚的力量。相比之下,自己的護身法陣單薄的像易碎的蛋殼。開始害怕起來。
“想不到祈神殿這么高的墻,你們也能翻進來,擾了我的清凈?!蹦伦右?guī)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這,“趕緊滾吧,再有一次必死無疑?!?p> 幾個男人連忙往大門跑。小星兒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就朝穆子規(guī)跑去,她過去扶著她,畢竟她那條腿還不能動。
“撲通”
幾個男人應聲倒地,身體癱軟如爛泥。
“父親!”
穆因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掐著法咒對著幾個男人。
穆子規(guī)滿臉驚愕的看著父親,她記憶中的父親是個謙謙君子。
“父親,我已經(jīng)警告過他們了,你為什么殺他們!”
“宗主的宮殿也敢闖,該殺!”穆因黑白斑駁的頭發(fā)用黑檀木簪挽住,甩了下寬大的袖子,眼中盡是擔憂,“子規(guī),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宗主,難道是個人都能闖進來給你下毒?”
“可是父親,畢竟是幾條生命啊!”
“來人,扔出去?!彼膊还苣伦右?guī)的質(zhì)問,自顧自的處理現(xiàn)場。
幾具尸首被扔出了驚霄宗大門,妖族中人議論紛紛。
“你們聽說了嗎,那個女魔頭又殘害同門了,她殺了流云還不夠?!?p> “是啊,現(xiàn)在人人自危,生怕得罪了她?!?p> “要不,我們?nèi)デ蠹浪敬笕税?,除了宗主最有威望的就是祭司大人了?!?p> 祭司正坐在祭壇邊上,滿面愁容。
他不知道讓穆子規(guī)做宗主是對是錯,初代宗主的遺言代代相傳,他早已那句話深深地印在腦海里。
“聽云劍主,可為驚霄宗主,然被選中之人極有可能黑白不定,宗內(nèi)立祭司之位,等待宗主繼任之人,對其引導教化,萬不可使其誤入歧途?!?p>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
一行人涌入祭壇,抬著幾具尸首,看見祭司紛紛下跪。
“祭司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穆子規(guī)那女魔頭又殺害同門了?!?p> 頭發(fā)斑白的老婦人抱著尸首,失聲痛哭,喉嚨幾乎喊出血來。
“祭司大人,她殺了我的孩子,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老祭司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祭壇選址就是初代宗主的飛升之處。他心如刀絞,他了解穆子規(guī),她絕不是這么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一定是穆因!
“老宗主啊!”祭司帶著哭腔,聲嘶力竭的喊著,“我犯了天大的錯誤啊,是我親手把天神的兩個女兒,推到了穆因那個小人手里!”
他拄著拐杖,憤憤的朝著祈神殿走去。
“穆因!你給我出來?!?p> “怎么了祭司大人,這么著急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看著穆因這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老祭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是不是你慫恿宗主對同門下毒手的?”
穆因捋了捋袍子上的褶皺,抬手端起杯茶,茶是新泡的,氤氳著熱騰騰的水汽,飄散著茶香。他用杯蓋撥開茶葉,小心的嘬了一口,像一個平平常常的下午,祭司閑來無事來喝一兩杯茶。
“我沒什么說的,剛才那幾個闖進祈神殿妄圖毒害宗主,還虐待小星兒?!?p> 祭司看著他這副樣子,不覺后頸發(fā)涼,這是個什么角色,殺了人也當做無事,找上門來還心平氣和,更像是風暴的前兆。
“驚霄宗百代以來,宗主之位都是空缺的,一時有了宗主必然難以服眾,可你怎么能用武力鎮(zhèn)壓呢?”祭司平復了下情緒,好聲好氣的對穆因說,他怕這個小人還會做出什么來?!澳阒劳饷娑紓魇裁磫??都傳我們子規(guī)是魔頭,是天生帶著殺孽。”
“沒什么大不了的,我覺得頗有成效,祭司大人難不成有什么異議?”
穆因揚起下巴,示意祭司看殿前的擂臺。
“祭司大人若是有事,便在那和子規(guī)打一場,贏了便都聽你的。”
“穆因,你!”
祭司本是德高望重,還從沒有人敢這么和他說話。他本就上了年紀,一聽這話連氣都順不過來了。
“來人,把祭司大人送去藥師宮,看著他別亂跑,讓他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子?!?p> 穆因抬手就喚人把祭司拖了出去。
“穆因,我看錯你了!”
祭司臨出去還在喊著,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可能就是覺得穆因能變好。
“父親,你怎么能這么做呢?”
“我覺得沒什么問題啊,不過穆子規(guī)這個名字確實配不上你了,他們說你帶著殺孽,我決定了,你以后就改叫穆殺,一個讓所有人聽見都會怕的名字?!?p> 穆子規(guī)實在是認不得現(xiàn)在的父親了,即使臉上笑著,也蓋不住他的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