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怎么說自己沒想法,她都不信,非要一次又一次地追問。
偏生這個人是家里管事兒的,打不得也罵不得,別說他了,連他老子也都得聽她五分。
什么?你說另外五分?
舒展嘆了口氣,他也曾問過他爹這個問題。
舒父當(dāng)時怎么說來著?
舒展想了想,只記得他爹當(dāng)時一臉苦不堪言,說什么‘若與二娘談得攏,便能自作主張。若是不能談攏,那一貫聽她的?!?p> 意思就是,她和我想得一樣,那我就可以自己做決定。她要是和我想得不一樣,那就按她說的辦。
這,便是舒家的五五分權(quán)。
見他走神,舒尉氏皺起眉心,伸手在他手背一拍:
“問你話呢,又在想什么?”
神色復(fù)雜地看她一眼,舒展道:“……沒想什么?!?p> “那你倒是回答我?!编了谎郏嫖臼喜攀栈啬抗?。
“我……”這叫他如何說,他對那許恣能有何想法,不過是被限了用度只能悶在家中,閑來無事便逗她玩玩罷了。
這世上能叫他舒少爺喜歡的女子,只怕是還沒生出來呢。
然而若是真這么回答她,只怕以他母上大人的性子,定會從南邊追到北邊,從地上追到天上去了。
民間常言道,自己生的兒子,撅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個什么屁。一聽他沉默,舒尉氏就曉得,他定是又想糊弄她了。
默默翻了個白眼,舒尉氏道:“別說你對她無意,若真是這樣你又何苦日日去她院里徘徊,還特地選了頭面綾羅,將人家店鋪的鎮(zhèn)店之寶都給買走了。倒也真是大手筆,想必這個月的銀子花得差不多了吧?”
她竟都知道?
舒展有些惱,可舒尉氏能嫁給京城第一商賈,并將其管得死死的,顯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舒尉氏這人有個特點(diǎn),她不信命,可她信佛。
思忖一番,舒展?fàn)钏瓶鄲赖貒@出口氣,看起來頗為無奈地聳了聳肩:“娘,不是兒子不告訴您,只是這理由實(shí)在有些荒誕,兒子怕您不信?!?p> “那你就編得像點(diǎn)兒,讓我信不就成了?!?p> 被她一噎,舒展接下來的話都險(xiǎn)些忘了,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悄悄瞪了一眼舒尉氏的后背,他捋了捋思路,道:“其實(shí)兒子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前些日子,她還沒到府上來,兒子就做了個夢。嘿,你說神奇不神奇,竟是佛祖給我托夢了。說什么許盡歡上輩子是我失散多年的親閨女,叫我這輩子好生補(bǔ)償她,兒子這不才轉(zhuǎn)了態(tài)度嘛?!?p> 他一拍大腿,絮絮叨叨地說著:“我就說嘛,第一眼就覺得這許恣眼熟,像我未來的閨女,沒想到竟是上輩子的。要我說啊,這佛祖倒也是挺閑暇的,竟還管起我這平民百姓的轉(zhuǎn)世閨女來了……”
話未落音,舒展猛地住嘴。
呸呸呸!他竟敢在他娘面前說佛祖的不是,怕是活膩了。
奇怪的是,這次舒尉氏竟并未責(zé)怪他對佛祖不敬。只是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捏著的佛珠,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的確是挺像的?!?p>
顧棲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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