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日是七月初七乞巧節(jié),賢貴妃一改往日舊俗,提議領后宮嬪妃去京郊的相國寺祈福誦經,以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眾嬪妃多久居深宮,多年未曾見宮外的天日,這回能借機出去散心賞景,皆都心生歡喜,積極籌備。
這相國寺雖說在郊外,但離的并不是很遠,我們一行女眷卯時出發(fā),走走停停不過巳時就以到了。修建在京郊的相國寺是祁朝第一佛寺,殿閣巍峨宏偉、飛檐斗拱,甚是氣象莊嚴瑰麗壯觀。
寺廟的主持先領我們去大殿中點了火燭,殿中人雖多,卻是極靜威嚴。為首一個高僧帶我們繞著大殿行了幾圈后又領著我們去了院中行了套繁雜的祈福儀式后已然到了午時。
我們一行人用過廟里的素齋后,下午的時間便是自行把握了。張婕妤一行人來叫我去寺廟的后山品茶,我嫌熱懶得動,便欲獨自在榻上歇個午覺。我正欲回臥房時,卻見賢貴妃只帶著貼身宮女,往偏殿的后方去了,我心生好奇,便隨在后面跟了幾步。他們繞過大殿又拐過一個彎后方才在一座一層小殿處停下,我抬頭一看只見上書幾個大字“送子觀音殿”。
我并未多想,只打了個哈欠,正欲轉身回去,卻又見一位掛著藥箱的郎中打扮模樣的人從殿旁走出,由一位小和尚引著去了殿中。
這大約才是她組織此行的目的吧!宮里的太醫(yī)雖讓賢貴妃用了好些名貴之藥,但不知怎的,賢貴妃的肚子卻始終未有動靜,而且身子還一日日的虛弱下來。太醫(yī)既并不能解她的急,她也只好尋求他法。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我怕只身出來久了,佟姑姑又要擔心,便抬了步子轉身往房間方向去。明明來時路線清晰,但不知怎的我繞了兩圈都為找到回去的路,兩旁的景色倒是愈發(fā)的陌生幽靜。我心底發(fā)慌,心中正惱這地兒也不見個僧人來讓我問一問時,便瞧見一個老僧從前面走了過來。我怕忙上前雙手合十,問道:“師傅好,請問寮房怎么走?”
那師傅先向我回了個禮,然后道:“施主隨我來?!?p> 他帶我繞過一座偏房,又拐過一個彎,我便見到來大殿的側身,那老僧道:”老衲就送施主到這里了.“
“多謝師傅。”我到過謝,正欲走時,那老僧卻叫住了我:“有時忘記是上蒼最好的安排,莫要強求,施主切記?!?p> 他這話說的我很是困惑,他難道看出我失憶過了嗎?
我想追問他到底何意,但他已經轉身離去,微微駝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眼前。
我回到房間時,佟姑姑正焦急的找我.
“娘娘去哪里,怎么連個宮女都不帶··“
我并未聽進她的話,腦子里蕩漾的全是剛剛那個老僧人的話。佟姑姑依舊在我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著,我隨口應付著,側倚在榻上意識漸漸睡了過去。
夢里依舊是那個老僧人的影子,恍恍惚惚的忽遠忽近,我拼命的想追上他問,但始終都追不上。以致我被小宮女叫醒時,竟是一身發(fā)涼的汗珠子。
小宮女見我這般,忙用絹子替我擦額上的汗,道:”娘娘,到時辰該起身回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