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敲門，進了門，發(fā)現(xiàn)一切都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變化。
衣架上依舊掛著幾件衣服，有一件言少的大衣一直掛在那里。桌子上放著應(yīng)季的水果，蘋果橙子車厘子，陳嫂在廚房為午飯忙碌著。
“小諾太太，你回來了，言少說你出差了?！本拖裎覜]有走一樣，陳嫂和我打著招呼。
出差？都被趕出去的我哭笑不得，這什么奇怪的理由。
“小諾阿姨，我在衛(wèi)生間，馬上出來?！睆男l(wèi)生間傳來妮妮的喊聲。
有一些恍惚，好像中間這段時間都不見了一樣。我們都還是以前的樣子，一起吃飯，一起生活。
我在沙發(fā)上坐著等妮妮，這幾天有些想她了，不知道她上學了后胖些了還是瘦了，有沒有吃好睡好。
如果遠離了言少的話，或許也就要同樣遠離妮妮了吧。
我希望她會幸福，有個疼她愛她的女人，不知道言少的未婚妻是什么樣類型的女人。
正想著的時候“小諾阿姨?！币粋€穿著花衣服的小蝴蝶撲向了我。
那個找我麻煩的小女孩好像開始接受我了，這是以前最期待的事兒。
現(xiàn)在卻不知道以什么樣的身份來面對她，看到她的那一刻想明白了，就像對待小夢一樣做一個疼她的阿姨。
無關(guān)男人的情愛，只是對孩子的溫暖的愛。
“抱抱，看你沉了沒有。”我抱起了她轉(zhuǎn)了一圈兒，
“要糖?！碧鹛鸬穆曇?。
“給你?！蔽野蚜闶程土顺鰜矶歼f給了她。
小孩子啊，就喜歡糖果之類的，看到五顏六色的糖果，眉眼就彎彎的，滿心歡喜。
“小諾阿姨，我在學校學了好多東西。還在交朋友，有個小女孩對我可好了，我也喜歡她，可不知道怎么對她好，總是把她弄哭?！?p> 小孩子的感情好簡單啊，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一起做朋友。
聽起來就很美好。
“嗯，你可以和她分享好吃的啊，給她講你聽過的童話故事，不說傷害她的話?！蔽医o她一些建議，其實就是把溫暖帶給別人，當你肯對別人好的時候，對方終究會感受到你的好，會溫暖回報。
“嗯，嗯，我都記下了?！?p> 到了一個新的環(huán)境妮妮的狀態(tài)好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生氣愛鬧，看起來懂事了許多。
“小諾阿姨，午飯一起吃好嗎？”
“下回吧，我還有工作?！泵炕氐睦碛删尤欢际枪ぷ鳎笕丝偸怯眠@樣的理由那樣的理由解釋給孩子自己現(xiàn)在很忙。
言少對我說的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原因呢。
這樣想著的時候言少就進門了，把衣服搭在門口的衣架上，拎著一大袋子東西走到我和妮妮旁邊。
“給你們買的?！?p> “謝謝言叔叔?！蹦菽莅汛哟蜷_，里面是各種零食，大果粒、趣多多、德芙巧克力……
“小諾阿姨，你要吃哪個？”
“我吃一盒大果粒。”我又不是小孩子，言少居然像對小孩子一樣對待我，配合一下吧，反正下回就不會有機會了。
言少把大果粒的蓋子打開，勺子拿出來遞給我。
第一次被他這么照顧還有些不習慣。
“妮妮乖，下回叔叔還給你們買。”怎么又帶上我了。
“叔叔，我要走了。”我笑著說道，不像來的時候那么咄咄逼人，變得溫和了一些。
“叫我叔叔？把我叫老了，我送你吧?！?p> “好?！?p> 在妮妮面前我努力表現(xiàn)出和言少的關(guān)系還好的狀態(tài)，有一些累，可為了她更好地長大，我覺得應(yīng)該這么做。
終于理解為什么許多家長感情已經(jīng)不好了，在孩子面前還要假裝幸福。因為只有這樣孩子才會有安全感。
到了樓梯間，我對言少說，“謝謝，送到這兒就好，不用一前一后送我了。這里應(yīng)該沒有記者，下樓就不一定了?！?p> 言少看著我無奈地說，“不要那么和我說話，我會傷心的，那么做其實是在保護你。”
“我知道。”
言少聽到這三個字深深地嘆了口氣，“以后你就會知道為什么了?！?p> 以后？我們沒有以后了，以后就會遠離你了，咫尺天涯。
“如果電話響了，我要怎么說。”
“你就說我和他們老大談好了。”
“那好吧?！?p> 我坐電梯下了樓，手里握著那杯大果粒。
這是要怎樣？走了還帶一杯喝的，我看著草莓味的大果粒笑了起來。
第一次請我吃的是大果粒，第一次出來送我走，第一次和我解釋。
真的是想要放棄的時候才有這么多第一次。
打車回到趙立然找的房子，如果不再那兒工作了，也不打算繼續(xù)發(fā)展的話，就不能住在這里了。
到底哪兒才能稱之為家呢？
還得繼續(xù)找房子，要不要這些事情結(jié)束后，離開這里，回到以前的那個城市呢。
如果顛沛流離沒有了理由，那家是不是最向往的方向。
門鈴響了，打開門，趙立然拎著一大堆兒吃的走了進來。
臉上淌著汗，這么冷的天，怎么會出這么多汗。
“我早上過來，發(fā)現(xiàn)你不在，再打手機，你又不接，我以為……”
“以為我走了嗎？我不會不辭而別的，走的話，一定會告訴你的?！?p> 他在工作的時候很精明，下了班，就更像個簡單的大孩子，總是眨巴著眼睛盯著對方看。
“你還是想離開嗎？”趙立然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