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窯廠
顛簸了大半天,劉自健終于聽到了前面車夫的聲音:
“爺,到地了。”
掀開簾子,往外瞅了瞅,曠野一片,一條蜿蜒小道不知通向何處,但明顯已不適宜馬車前行。
得,這是要步行了。
等爺有了錢,也得像那些穿越人士一樣,先修路,再造車,這樣自己的屁股就沒這么累了。
胡思亂想中,劉夫子一個趔趄,幸虧武青松眼疾手快,堪堪將他扶住。
要不然保準(zhǔn)一個嘴啃泥。
招了招手,洛三九連忙走了過來。
劉自健抬手對著洛三九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劉爺,你又打我?!甭迦乓荒樜馈?p> “知道了,下次我會輕點?!?p> 劉自健打完之后,心里才舒服了些。
這也是他默許洛三九跟來的原因:陰天下雨打三九,閑著也是閑著,高興了打,這叫與民同樂;不高興了打,這叫借打澆愁。
總之不管自己高興不高興,給三九一巴掌之后,自己的心情就會莫名的暢快起來。
抬眼望了望,一條堪堪容納三人并行的小道歪扭七八的不知道延伸道哪里去。
道路兩側(cè)野花野草長得格外茂盛,時不時地飛來幾只蝴蝶。
仔細(xì)聽,似乎還有流水的聲音。
劉自健深吸一口氣,頓時一股大自然的清新香甜布滿肺腑。
緩緩?fù)鲁鲆豢跐釟鈫柕溃骸按罄桑沁@里不?”
“夫子,應(yīng)該就是這里,沿著這條小路再往前走上一會就到了?!?p> “行,那咱們走。”
說完,劉自健從車上將鈴鐺喊醒,牽著她的手順著小路走路了上去。
后面的眾人依次前行。
“張老哥,劉爺這是帶咱們?nèi)ツ难??這荒郊野外的?!?p> 劉自健挑選的七人中的一人,袁文平小聲地問著身邊的張濡之。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知道,就算把我賣了,也掙不了那么多銀子。所以,劉夫子讓我去哪,我就去哪?!?p> 張濡之看了看前方牽著一個小女孩的劉自健道。聲音里面充滿了信任。
“嗯,張老哥說的是,昨兒得了那些銀子,家里的婆娘對我的態(tài)度可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怕老哥笑話,昨兒夜里,她可是主動來尋我呢,嘿嘿?!?p> 袁文平顯然是個話癆,對著張濡之繼續(xù)道。
“文平,你那活計還能用?”
這時候,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王青開了口道。
“好啊,文平,怪不得昨兒砸你家門砸了半天沒動靜,弄了半天原來你在家里交完糧了呀!”
林午一臉抱怨之色道。
昨兒得了銀子,林午可就和袁文平約好了去樂呵樂呵,結(jié)果等到半夜也沒見他來尋自己,所以才去敲的袁文平的家門......
“哈哈,林午啊,實在抱歉,下次,下次哥哥請,好不好?”
袁文平道歉道。
“行,記得帶上我,我還沒去過哩!”
和林午并排行走的田正方冒出一句。
眾人看了看平日里謹(jǐn)小慎微的田正方,紛紛一陣大笑,
“行,只要你去,我給你找倆?!?p> “我給你找最好的?!?p> “嗯,把那花魁包了?!?p> “哈哈…哈哈哈…”
眾人笑侃著,沒走多長時間,眾人走到了一個大院子外。
看著這個院子,眾人駐足,齊齊看向了劉自健。
抬頭示意了一下,洛三九上前敲門。
沒一會,一位約莫五十歲上下的矮胖男人走了出來。
看了眾人一眼,最后朝著劉自健道:
“敢問這位可是劉夫子?”
“嗯,我是,不知道您怎么稱呼?”劉自健笑著道。
“劉夫子,里面請,您稱呼我邵沖就成?!卑帜腥舜鸬?。
跟著邵沖往里面走,劉自健隨口問道:“對了,邵大哥,你是怎么在這群人里認(rèn)出我來的,獨獨和我說話?!?p> 看了看劉自健,邵沖停下腳步道:
“之前,王會長說,今日里劉夫子會來,說劉夫子很好認(rèn),說是人群中最好看的那一位便是。
今日一見,才發(fā)現(xiàn)王會長這句話說得還是不夠準(zhǔn)確,劉夫子不僅是好看,這氣質(zhì)更是風(fēng)度翩翩,打眼一看就是一位謙謙君子?!?p> 邵沖顯然也是一位人精,一句話就把劉自健最得意的點給捧了一下。
“過譽了,過譽了?!眲⒆越≈t虛道。
邊說邊走,很快就到了一處窯廠。
邵沖指了指道:“劉夫子,就是這里了?!?p> “嗯?!?p> 劉自健停下腳步,四周看了一圈,道:“王會長這選的窯廠還真不錯,挺好。”
前幾天,劉自健想讓王富貴幫著尋找一處窯廠準(zhǔn)備他的活字印刷,
誰知道和他一說,王富貴想都沒想就應(yīng)承下來。
原來早前王富貴與一個朋友合伙弄了個窯廠,想著造一些高端些的瓷器,卻因為一些原因,慢慢地就荒廢在了這。
如果不是劉自健開口詢問他窯廠的事,他都忘了自己還有個窯廠。
所以回頭便和他的合伙人,也就是邵沖這么一說,便將這窯廠讓與劉自健免費使用。
這邵沖,也是位生意人,不過做的卻是藥材生意,與王富貴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
那天聽王富貴的意思,已然將這劉自健比喻了潛龍在淵,十分推崇,所以便想著親自過來看一看。
這一看,首先觀感確實挺好,人值得信賴,而且處事也頗具君子之風(fēng)。
所以準(zhǔn)備好好結(jié)交一番。
畢竟在人家還未騰達(dá)之際結(jié)交與騰達(dá)之后結(jié)交可是兩個意義。
投資,最賺錢的不是產(chǎn)業(yè),而是人。
“這處地方,當(dāng)初是我和王會長一起弄著玩的,本想著生產(chǎn)一些好的瓷器,賣與其他五國,可戰(zhàn)亂一來,這路子也就不好走了,慢慢地就荒廢了下來?!?p> 邵沖笑著解釋了一下。
“嗯,是啊,這戰(zhàn)亂一起,不知道多少人的生命朝不保夕,連吃的都沒有,何談這些器具呢。唉!”
劉自健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亂,但研究歷史的他知道每一次戰(zhàn)亂給老百姓帶來的災(zāi)難有多大。
所以,忍不住隨口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p> 聽到劉自健這句話,邵沖心里卻對劉自健又高看了幾分:
這劉夫子果真不是一般人,怪不得王胖子這么推崇,簡簡單單八個字,涵蓋了歷朝歷代多少事??!
“是啊,受苦受難的總是老百姓?!鄙蹧_點頭應(yīng)道,
“劉夫子,不止百姓苦,像我這藥材商人更是苦。”
稍一沉吟,劉自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