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頂城上空，天空堡壘，紅臺入口。
紅色的光在白晨臉上不停閃爍，以至于眼前的通道似乎都在搖晃。
他操控隼兵的飛行器，順利地抵達了程禎口中的紅臺，只是眼前的畫面與他想象的很是不同。
這團紅色的光暈里，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長長走廊，赤紅色的燈光在走廊頂端交替閃爍，走道兩側沒有墻壁，沒有護欄，只有腳下不知道是什么材質的黑色地面。
白晨深吸了一口氣，黑色的獵刀在他的掌心轉了個圈，接著被穩(wěn)穩(wěn)握住。
隼兵的追擊恐怕很快就會到，自己幾乎是在天空堡壘的眼前摧毀了兩臺二級隼兵，哪怕他真的是李霖，也已經(jīng)是這座要塞的敵人。
想到這，白晨沒有再猶豫，身形飛掠，邁步沿著走廊狂奔前行。
連串的腳步聲在長廊回響，這條走廊遠比外面看到的那團紅色光暈要長，恐怕空間在這里又出現(xiàn)了某種延伸和扭曲。
不知過了多久，通道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座旋轉的樓梯。
白晨抬頭，望著這座仿佛通往天空高不見頂?shù)臉翘荩宰鬟t疑，沒有立刻邁步踏上臺階，而是微微俯身，渾身肌肉繃緊。
他的臉開始出現(xiàn)變化，那張冷硬的軍人面孔再次化成一張略帶痞氣的年輕面龐，李霖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白晨自己。
緊接著，白晨后背的肌肉如同流水般鼓動，黑色的推進器仿佛鷹隼張開的羽翼一般從他的肩胛骨竄出。
這是二級隼兵身上的推進裝置，白晨以防萬一順帶吞入了身子里，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淡藍色的火焰噴射而出，白晨屈膝蹬地，整個人騰空而起。
這不是他第一次使用隼兵的飛行器，自然駕輕就熟。
那條仿佛天梯一般的樓梯在他眼前飛速后掠，呼嘯的風聲充斥著他的耳道，他后背的飛行引擎足以推動重達兩噸的二級隼兵，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的承受力，白晨甚至可以毫無壓力地突破音障。
只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座樓梯依然像是通往天空一樣，看不見頂端。
白晨抿了抿嘴唇，心中起了疑惑。
他下意識地低下頭，望向自己腳下。
緊接著，白晨的臉色變了。
推進器反向噴吐火焰，白晨的身形迅速地停滯在空中，他怔怔地低著頭，無法理解眼前這一幕。
在他視線可及的地方，是樓梯的最底端，也是自己起飛的起點，距離不過十幾米。
可按照白晨剛才的速度和時間，他現(xiàn)在至少已經(jīng)離地千米有余。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白晨就在原地。
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攔住了他。
白晨微微皺眉，后背的推進器迅速地沒入他的身體里，接著整個人從半空中落下。
“砰。”
一聲悶響，白晨單膝跪地，穩(wěn)穩(wěn)著陸。
他想了想，再次幻化成李霖的模樣，邁步走上了身前的臺階。
“叮?！?p> 一聲仿佛泉水滴落深潭的輕響。
白晨只覺得眼前一花，卻并沒有其他的事情再發(fā)生。
他警惕地張望著四周，確認并沒有其他異常情況之后，這才抬頭繼續(xù)向上走去。
只是在樓梯上行走了片刻之后，白晨再次望向身下，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看不到樓梯的底端，他仿佛突然置身于無天無地之所，頭頂高不見頂，腳下深不見底。
“怪了?！?p> 現(xiàn)在白晨幾乎已經(jīng)可以確定，這里的空間與平常的世界很不相同。
可他沒有別的選項，他只能繼續(xù)沿著這條看不到盡頭的樓梯走下去。
只是這一次，并沒有像白晨想象的那樣花太多的時間，大概幾分鐘之后，他就抬頭看到了樓梯的盡頭。
于是白晨加快了腳步，身形一掠再掠，不過片刻之間就已經(jīng)到達了樓梯的頂端。
在他眼前的，是一條與先前看到幾乎相差無二的悠長走廊，有些扎眼的紅色燈光依舊在閃爍著。
白晨沒有猶豫，他已經(jīng)在這里耽誤了不少時間，他必須加快速度。
黑色的推進器再次探出他的后背，光焰噴射，空氣扭曲，白晨好似入水長龍一般疾飛而去。
沒有花費太多時間，長廊就已經(jīng)可以看到盡頭，白晨再次加大了功率，整個人的身形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只是等他終于沖出長廊之后，眼前的一幕卻讓白晨愣住了。
一條一模一樣的樓梯。
仿佛直通天際，看不見頂端的樓梯。
白晨張了張嘴，接著抬手振臂，黑色的獵刀在身旁的墻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他的心里有了個很不妙的推測。
沒有耽誤時間，白晨再次邁步走上樓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劇情，他很快走到了樓梯的頂端。
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一條長廊。
白晨咬了咬牙，再也顧不得身體的承受力，推進引擎發(fā)出讓人顫抖的咆哮，一聲爆響，透明的音障出現(xiàn)在他身后，白晨身形飛掠，整個走廊回蕩著引擎的轟響。
數(shù)十秒后，白晨再次出現(xiàn)在通道的盡頭。
他右手邊的墻壁上，那道深深的刻痕看上去分外眼熟。
“鬼打墻？”
白晨皺起眉頭，毫無疑問，他已經(jīng)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循環(huán)。
每一次等上樓梯，他都會再次回到出發(fā)時的那條長廊，而且從目前的情況看，應該是同一條。
白晨按了按耳垂，想要打開通訊，可耳旁靜靜悄悄，沒有任何聲音。
循環(huán)。
每一次的終點都是下一次的起點，像是閉合的莫比烏斯環(huán)，無論白晨做什么，都只會回到原地。
他必須想辦法打破這個循環(huán)。
白晨沒有再繼續(xù)走下去，而是收起背后的引擎，盤腿坐下。
隼兵大概不會追來，如果他們出現(xiàn)反倒是一件好事。對白晨而言，可怕的不是武器，而是未知，他必須想出辦法打破眼下的僵局。
可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樣怪誕的場景，就算他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到底該如何去做。
想要打斷莫比烏斯環(huán)，最好的辦法是剪斷它。
但白晨面對的不是什么實體，他的一身本事根本派不上用場，如果有藍心或者肥倫在，沒準兒能想出來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這是，白晨忽然覺得手腕出傳來一陣灼燒的感覺。
他迅速抬手，挽起袖口，看向自己的手腕。
原本應該空無一物的手腕上，一團仿佛綻開的花朵一樣的金色光團，一明一滅地閃爍著。
“這是？”
“禮物。”
有人在他耳旁輕輕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戲謔。
白晨一躍而起，在空中翻轉身子，穩(wěn)穩(wěn)落地，手中獵刀直指前方。
什么也沒有。
他皺起眉頭，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這個連接長廊和樓梯的房間里空無一物，不可能有人藏得下。
白晨低頭，手腕上的金色花朵依舊在閃爍，除此之外并沒有任何不適。
他想了想，再次邁步走上面前的臺階。
“叮?！?p> 又是一聲輕鳴，正如白晨第一次踏上這座樓梯時一樣。
他眉梢微挑，接著沿著樓梯一路向上跑去。原本高不見頂?shù)臉翘莺芸炀偷搅吮M頭，這一次出現(xiàn)在白晨視野里的，不再是昏暗的走廊，而是一面仿佛將整個視野都包裹起來的碩大玻璃幕墻。
幕墻外，云海翻滾，四周聽不見些許雜音，腳下光潔的地板映著頭頂?shù)臒艄狻?p> 房間正中，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對著白晨，黑色的長風衣垂落，不起一絲褶皺。
白晨的瞳孔猛地縮起。
這個背影，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