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消雖然是個男六號,可依舊是個糊糊的小演員,沒有資格獨住,又因為是和陳凡一起來的,他倆干脆又是一間。
辦理了入住,天已經(jīng)黑了。
兩人在影視基地找了一家面館兒,一人干了一碗面,回酒店休息。
楚消翻著劇本繼續(xù)琢磨人物,陳凡則刷著手機(jī),有一搭沒一搭的時不時和楚消閑聊一句。
“擦!”
陳凡原本躺在床上,不知道看了什么,忽然一個打挺,肥胖的身體靈活的就一躍而起。
震得屁股底下的床咯吱咯吱響,活像是在上面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似的。
“你抽風(fēng)呢!”楚消兩眼盯著劇本,丟了一句。
陳凡坐起就朝著楚消那張床撲過去。
兩張床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條腿粗細(xì)的寬度,他一個虎狼撲,上半身就上了楚消的床。
楚消蹭的起來,“媽的,波老師上身了?老子沒興趣啊!”
陳凡直接將手里的手機(jī)杵到楚消面前,“去你丫的波老師,你腦子里除了波老師能不能有點正常的,你丫遲早灰飛煙滅我和你說!”
楚消目光落在手機(jī)上。
那上面,正好是他的照片。
一連三張。
第一張,是他和一個女人的合影,那個女人,就是當(dāng)初把他演藝生涯攪糊的那個制片人,張靜。
第二張,是他自己的獨照,正是那天他從天力大廈出來的照片,他正要鉆進(jìn)出租車。
第三張,還是他自己的獨照,是他今兒拖著行李箱從大巴上下來的樣子,因為拍攝角度問題,形象油膩又猥瑣,嘴巴大張,白眼翻得都快瞎了。
這三張照片上面,是一行字。
【喏,新戲馬上開機(jī),這位是我戲里的丈夫,我......】
省略號后面,配了個摳鼻子的表情。
這條微博下面,跟了幾千條評論。
【這人不是《趙天楊的夏天》里面那個男主嗎,當(dāng)時簡直磕他的顏,后來就銷聲匿跡了,怎么現(xiàn)在成這樣了,簡直沒眼看啊】
【擦,這不是那個靠睡制片人才拿到男一的楚消嗎?怎么還在演戲,渣男滾出娛樂圈】
【嗚嗚嗚,不要啊,我陸哥的戲里怎么來了這么一個渣男啊,滾啊,不要污染我陸哥】
【心疼陸哥】
【心疼西西,抱抱西西,不哭】
【這人沒睡制片人吧,我怎么聽說是制片人要睡他被他拒絕了,才被公司雪藏了】
【不知道這次他是睡了誰,居然能演徐導(dǎo)的戲,牛筆】
......
幾千條評論楚消大概翻了幾頁,除了一兩個腦子清醒的,其他的都是在攻擊他。
陳凡趴在楚消床上,擔(dān)心道:“我說楚消,你得罪這陳西西了還是得罪誰了?怎么這么坑你啊。”
發(fā)這條微博的,正是這次在戲里演楚消媳婦的陳西西。
楚消和陳西西從來沒有打過交道,何談得罪。
想了一瞬間,楚消拿起自己的手機(jī),點開這條微博,然后截圖,發(fā)到微信群里,@了陳西西,配字:有什么意見不妨直接說。
這次劇組建的微信群,從建群開始,除了管理說了一句歡迎大家加入新家庭,就沒有一個人再在群里說過一句話。
楚消一張圖甩出去,頓時,群默默的炸了。
雖然依舊沒有人在群里說話,但是幾乎在這一瞬間,凡是手里拿著手機(jī)的此次劇組人員,全在看這張圖。
陳凡也點開了自己的群。
“擦!楚消,你牛筆?!?p> 楚消雖然算是受害者,但是如果將事情鬧得太大了,一樣會讓導(dǎo)演制片人等這種有決定權(quán)的人不悅,到時候,沒準(zhǔn)兒就不用他了。
更何況,楚消還是制片人張靜黑名單上的。
張靜雖然不是這部劇的制片人,但是她的影響力還是不小。
楚消冷笑一聲,“她都不怕,我怕什么。”
說完,楚消將手機(jī)扔到床上,繼續(xù)看劇本。
酒店十二層。
陳西西坐在床上,小臉憤憤的盯著手機(jī),“我去!”
陸厲揚一手插兜,一手端著一杯紅酒,背對著陳西西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望著窗外夜色,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怕了?”
十幾天過去,他臉上的烏青已經(jīng)消退下去。
陳西西冷哼,“我怕什么,我又沒說什么,底下都是粉絲自己說的,再說了,又不是沒有藝人這么炒作過,我也不是第一個?!?p> 陳西西朝陸厲揚看去,眼珠一轉(zhuǎn),“而且,我還有陸哥你罩我呢,我怕什么?。 ?p> 陸厲揚動了動嘴角,沒說話,臉上是志滿躊躇的笑意,仰頭將杯子里的酒喝了。
陳西西原本打算回復(fù)一句什么,透過窗子看到陸厲揚的表情,想了想,干脆將手機(jī)丟到一旁。
一個即將被陸厲揚踩死的小透明,不值得她回復(fù)。
而十五層的房間里,編劇丁海看著手機(jī),朝徐勤不悅道:“你這是選的什么演員啊,這戲還沒開始呢,她自己倒先唱上了?!?p> 徐勤吸了口氣揉了揉眉心。
“陳西西是陸厲揚帶進(jìn)組的,走的是張靜的關(guān)系,咱們這部劇的制片人,和張靜那點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p> 丁海呸了一聲。
“什么烏七八糟的,當(dāng)時選楚消的時候,是制片人給你打招呼,現(xiàn)在人進(jìn)來了,這陳西西又......”
說到這兒,丁海忽然一頓,猛地一臉恍然大悟。
“你說,陳西西是走的張靜的關(guān)系,那楚消......制片人會不會也是受張靜所托,才讓你定了楚消啊?!?p> 徐勤點了下頭。
丁海皺著眉,“張靜讓陳西西和楚消同時進(jìn)劇組,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
徐勤嘆了口氣,“肯定是故意的,要不然,張靜吃飽了撐的,專門給楚消打招呼讓他進(jìn)組,就憑張靜對楚消那勁兒,她巴不得楚消沒戲可接呢。”
“那就是不懷好意了?!?p> 徐勤搖搖頭,揉著眉心有點頭疼。
這是他當(dāng)導(dǎo)演以來,最憋屈的一回。
媽的,一個劇組的演員,男二不是他定的,女六不是他定的,唯一一個楚消是他看上的,卻也不是他自己定的。
這叫什么事兒!
徐勤頭大的想要罵娘,丁海則拿著手機(jī)道:“那這事兒,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涼拌?!?p> “可微博都上熱搜了,這戲還沒開始,楚消都快被罵死了。”
徐勤搖著頭,“罵吧,就當(dāng)宣傳戲了,楚消......沒準(zhǔn)兒越黑越紅?!?p>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信,可他能有什么辦法。
丁海瞧著徐勤,默了一會兒,欲言又止。
有些話,說了也白說,這個圈子,各有各的難處。
......
快到半夜十二點的時候,陳西西做完一百個仰臥起坐,拖著黏黏的一身汗去洗澡,下地之前翻了一眼手機(jī),見群里除了那張照片外,沒有任何人說話,得意的笑了笑。
酒店浴室的燈,開關(guān)在外面,陳西西伸手去開,忽然感覺手指摸上去的東西,毛茸茸軟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