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被囚禁在這座石牢中之中,不知天明天黑,只能通過獄卒送飯的次數(shù)來計算日子,這獄卒一日大概會送來兩次飯,從夏離關(guān)在此處起,此人約莫已經(jīng)來了三十多次。
也就是說,整整半個月,那個神秘男人,他們的老大,都沒有回到他們的營地之中。
“呼——!”
夏離長出一口氣,一個大周天沒有絲毫阻礙的運行完成,半月前的涓涓細流,果然變成了一條長河,現(xiàn)在他手上腳上的鐐銬,于他而言,不過是個擺設(shè)罷了。
昊衍斗神決,不愧是昊衍根據(jù)自身萬年經(jīng)驗創(chuàng)造而出的神級功法,若是個庸才被困鎖在這鎖元石之中,那其可能會因為常年的壓抑而元脈萎縮,境界倒退。
但夏離僅用了半月,就適應(yīng)了鎖元石的壓制,昊衍斗神決隆隆運轉(zhuǎn)之下,元氣奔騰全身,如同寬闊的長河,沒有絲毫阻塞之感,而且,這還是他被困在鎖元石枷鎖的狀態(tài)下,若是有朝一日得已取下這兩幅枷鎖,那他的元氣運行,將從長河變?yōu)榧ち鳎?p> 而他的境界,也是在短時間內(nèi)提升到了淬骨境七重天的高度,果然如昊衍所說,嵐山對于夏離來說,是絕佳的修煉場所,濃厚密集的元氣,普通淬骨境修士無法吸收,但對于擁有神級功法的夏離來說卻不在話下,十五天的潛心修煉,就讓他再次突破,甚至快得連昊衍都有些擔心他根基不穩(wěn)了。
而境界的提升,又反過來洗練重塑了他的身軀,他全身的重傷都在洗練中痊愈,雖然不如華文安鞭刑后那一次的提升來得徹底,但也隱隱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小子——!”
獄卒又拍起了牢門,沖著夏離無禮大叫著。
本以為又會送上食物的夏離湊近牢門,卻沒想到這獄卒竟是空手而來。
“吃的呢?我餓了。”
夏離直白發(fā)問,反正他還要在此等待那神秘男人歸來,作為那男人的手下,這些家伙就有照顧好他的義務(wù)。
“臭小子!滾出來!媽的天天跟這兒吃白食呢!”獄卒一如既往的暴躁:
“實話告訴你吧!老大依舊沒有回來!咱們黑嵐的人,早就對你這個華嵐宗小鬼隱忍許久了!”
“今日二當家作主!送你上黃泉路!”獄卒將鑰匙捅進生銹的鐵門,盡管這個門對此時的夏離來說就是一道擺設(shè)。
“嘩啦——!”
獄卒一把將夏離扯出牢門,手銬和腳鏈嘩啦作響!
“師傅!怎么著?現(xiàn)在跑?”夏離在識海中發(fā)問,鎖元石失效的當下,昊衍足以發(fā)揮出聚靈境的戰(zhàn)力,打暈面前這個淬骨境的小獄卒逃出生天,自然是不在話下。
“先看看吧,那男人不像是約束不了自己手下的人,此刻這個所謂的二當家,也許只是想打你個下馬威,來提振一下士氣?!?p> 夏離對師傅的猜測一直都很很有信心,畢竟上萬年的歲月,給昊衍帶來的不僅僅是超越常人的實力,也使他擁有長遠的謀略與判斷。
“那好——”
既然師傅開口,夏離也便不再反抗,堂堂正正直起身子大步邁出,絲毫沒有原來那副膽小怕事的模樣。
“咣——”
被關(guān)了半個月的夏離恍如隔世,這是他半個月來看見的第一縷陽光,不對,應(yīng)該說是自嵐山那日的風暴之后,他就再也沒見過太陽。
從那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變了,半數(shù)以上的華嵐宗弟子被屠戮殆盡,自己也成了殺手組織的階下囚,仿佛那平淡的宗門生活都一瞬間遠去了一般。
“哦——!??!”
牢房之外,竟然是一個頗具規(guī)模的村莊,此刻,無數(shù)兇神惡煞的村民們朝他死死的望過來,他們歡呼著,他們狂叫著,在人群當中,正立著一座處刑臺,周圍用鐵絲給封死,就像是一座牢籠擂臺一般,上面還零零散散擺滿了各式的武具,每一把上面都沾著厚厚的血痂!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人群狂歡著,仿佛不是在處刑,而是在參加什么盛事一般,手上拿著炙烤的肉排與醇香的烈酒,在期待著觀賞這場處刑秀!
周圍狂熱的民眾讓夏離感到不可思議,究竟是怎樣的人群,才會將殺人這種事當作取樂!
“不是殺人讓他們高興,而是殺華嵐宗的人讓他們高興!”昊衍出聲表達自己的觀點:
“你看看這些人,作為一個村落來說,平均修為有些太高了吧,多的都是些淬骨境大圓滿,甚至還有多達二十多人在聚靈境的水準?!?p> “再加上他們對華嵐宗的深切仇恨……”
“這群人,這個村子,這個組織!恐怕都是由對華嵐宗的仇恨而召集起來的!”
夏離恍然大悟,他看著周圍人們瘋狂的表情,想起了夜梟與血魅的慘痛過去,莫非……這些人都有著類似的經(jīng)歷嗎?華嵐宗到底是守護地方秩序的強大勢力,還是為惡一方的軍閥??!
“小子!別想這么多!這些人有些本來就是山賊或強盜!只不過是被華嵐宗的守衛(wèi)部隊收拾了才懷恨在心。華嵐宗雖說不是什么好東西,但這群人也不都是那么無辜!”
感受著夏離內(nèi)心的波動,昊衍適時出聲,夏離還是個孩子,沒有自己完整的善惡觀,此時若是誤入歧途,對他以后修煉的心境將會造成巨大的干擾。
但昊衍殊不知,他自己也曾墜入魔道,殘殺一域生靈……
“你們想要這個華嵐宗的小子!我今天就給你們這個小子!”
突然,一處居高臨下的看臺之上,一個女人高舉著酒杯,對臺下眾人大呼著。
這簡直就是個與華書瑤完全相反的女人,一頭的紅發(fā)辛辣又野性,渾身的穿著裸露又性感,明明是一個女人,卻將一把大斧扛在肩頭,絲毫沒有溫潤的氣質(zhì),反而像是一個山賊頭子一般,粗獷無比。
“想要收拾這小子的人!自己站到荊棘擂臺上去!我給你們報仇的機會!”
女人的聲線也如同她的外形一般,中氣十足:
“但我雌獅王燁男從不欺辱弱小!你們不會連收拾個小屁孩都要以勢壓人吧???老娘我立個規(guī)矩——想殺這小子???可以!但都得給我戴上一樣的鎖元石!”
“雌獅!王燁男!”“雌獅!王燁男!”
臺下眾人歡呼著這女人的名字,從這番狀況來開,這女人自然就是這處村莊的二號首領(lǐng)無疑!
無數(shù)人爭先恐后地涌向那鋼鐵牢籠圍繞的擂臺,自愿戴上跟夏離同樣規(guī)格的鎖元石,踏上擂臺,拾起各式刀兵。
“來??!小子!”
“看我們把皮都給你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