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從虎?那王成虎居然還有個兄弟?”柳維成的劍鋒也隱隱在王成虎的脖頸上劃出血痕,“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怎么好意思做出如此令人不齒之事,你要再傷那姑娘,我今就讓你兄人頭落地!”
“呦吼?你倒是會逞嘴上的能耐,我大哥要是再有些什么損傷,我這做弟弟的心疼,手上再失誤給這小娘子的臉蛋兒留上些血口…”王從虎瞇縫了一下眼睛,“那可就都是你這少俠的錯咯~嘿嘿嘿~”
“你!”
“柳兄切勿動怒,他這是在故意激我們。”云之緩住柳維成,悄聲說道,“你注意看那四周的嘍啰,還有力氣未受傷的那些?!?p> 柳維成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分出一些注意力到四周,“嗯?他們似乎隱隱有排成陣列的趨勢,但那又如何,依我等的武功…他們手里居然有神臂弩?!”
云之點點頭,“我沒見過那東西具體威力如何,但就書中記載,神臂弩百步之內(nèi)可入石三寸,若真有這等威力,破開中三品的護體內(nèi)力易如反掌。我們倒是能躲開,但是到時候未必能兼顧的上王成虎,失了王成虎作為人質(zhì),那姑娘可就不好救了?!?p> 柳維成咬了咬牙,“那要如何?干脆我一劍把他殺了,再去搶人!”
王成虎被劍鋒抵住喉嚨,聽聞二人對話幾次想開口,但喉嚨之中好像被一團奇異的氣團堵住,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如今柳維成說道要一劍殺了他,拼命的發(fā)出嗚咽聲,開始掙扎起來。
“你老實點!”柳維成提了提劍,“到時候亂動給自己抹了脖子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云之沒管王成虎的異動,而是繼續(xù)說道,“你再仔細看那姑娘,雖然昏厥,但氣息悠遠綿長,顯然也是有武藝在身的,若是能夠讓她醒過來,憑著一條麻繩肯定是困不住她,到時候困局自解!”
“說的有理,那王從虎腳步松弛,氣息紛亂,不像個武人,若是讓那姑娘醒來確實是能解此局…但是問題在于如何讓她醒來?”
說話的這會功夫,云之的靈識早已經(jīng)開始探查那姑娘的狀態(tài)。尋常毒藥在靈識中根本無法遁形,找到毒發(fā)根源再以法力遙遙鎮(zhèn)壓,很輕易就能讓人短暫的恢復(fù)過來。但是這姑娘所中的失魂散確是有些特別,這失魂二字不是形容,而是確確實實以藥力束住了人的一魂一魄!
“妖氣?!卑底栽谛闹兴妓髦?,“這毒雖然功效與李伯父所中之毒不同,但是其中妖氣卻是如出一轍。就是不知這藥是張昭給他的還是另有其人…”
打定主意,一邊悄悄掐住鎮(zhèn)邪咒,一邊開口道,“王從虎,你和你大哥的藥是從何而來?”
“藥?怎么著,你也感興趣?”王從虎饒有興致的看著云之,“也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之人平日里逛個窯子都不能隨心所欲,面對這種好東西會心動也在情理之中。這樣,你要是加入我們,老哥我這還有不少失魂散,大度一點,到時候我分你一半,甚至我這還能賞你一個三爺當當!”
下巴遙遙指了指柳維成,“不過嗎有個條件,把你旁邊那個拿劍的殺了,剛剛我說的都做數(shù)!”
“凈說些無用之詞?!痹浦δ?,隨時都能隔空一舉鎮(zhèn)住妖氣讓魂魄歸位,“看來我只能擒住你以后再做打算了!柳兄,動手!”
柳維成和王成虎齊齊愣住,持著短劍的王從虎也是一臉的驚疑不定。而云之隨著那一聲斷喝,無形咒文急速沿著法力路線纏繞在那姑娘周身,靈識之中,那姑娘代表著魂魄的明光一下子亮了起來。
“女俠,內(nèi)力護體??!”這一聲大喝內(nèi)蘊法力,一下子將處于迷離之中的女人震醒,下意識地內(nèi)力護住全身。
王從虎的短劍根本切不開那體表的內(nèi)力,回過神來,那女子也瞬間明白過來自己身處的境地。周身內(nèi)力一震就將麻繩震斷,手上擒拿功夫略一施展就將王從虎的短劍奪下,將后者按倒在地。
柳維成也反應(yīng)過來,手中長劍不留情面,寒光閃過,一顆斗大的人頭騰空而起,縱橫一時王成虎當即命喪于此!
“哥哥?。。?!”王從虎被按倒在地,親眼見得自己兄長血濺當場,頓時聲嘶力竭,“放箭!放箭?。?!”
“糟了,小心神臂弩?。 ?p> 周圍的馬匪弩弦早已上好,聽得號令一下子按住扳機,弩箭三連齊射,將近六十支平射的箭矢破空而來!
云之和柳維成早有準備,聽得放箭急忙運氣騰空,而那方轉(zhuǎn)醒的女俠武功也是非比尋常,短劍磕飛幾只箭矢,縱身一躍足有二三丈之高!
王從虎怒急攻心,只喊到放箭,卻忘記了自己也身處弩箭的射程當中。剛踉蹌著站起身,幾只弩箭“噗”“噗”的帶起幾朵血花。
“額啊?。。 钡雇藥撞?,靠在了身后的樹干上,嘴角止不住的向外溢出著鮮血,“大哥,大哥我不要死,我不要,不要死…呼…呼…”
站立不穩(wěn),沿著樹干慢慢滑坐在地上,在樹干上留下一道顯眼的血痕。
“我不要…不要死,不要…”語氣越來越微弱,雙手按住自己胸前的傷口,拼命的阻止血流淌出來,可惜,都是徒勞。
云之三人已從空中落下,那手拿神臂弩的馬匪一個沒跑,全都被打倒在地。
王從虎掙扎了一會,終于沒有了氣息,雙眼圓睜著,盯著自己的殘軀,滿滿的全都是不甘。
柳維成還劍入鞘,沖著這女俠拱了拱手,“在下劍南派柳維成!”
云之也拱拱手,“羽山方云之!”
“我叫趙瑩瑩!”趙瑩瑩將手中短劍扔到地上,沖著云之二人拱拱手,“多謝柳少俠,方少俠出手相救,小女子不勝感激。”
云之先放下手來,對著趙瑩瑩說道,“趙姑娘,方才事出緊急,在下不得已用獨門秘技將你直接喝醒,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安全,最好還是讓我祛除一下你體內(nèi)的余毒為妙?!?p> 趙瑩瑩點點頭,“方才運功確實還覺得內(nèi)力真氣運行有些不順,那就勞煩方少俠了?!?p> “不麻煩?!痹浦當[擺手,找了塊空地讓趙盈盈坐下來,悄悄為她去除體內(nèi)殘余的妖氣,順帶著用安魂法咒消除她三魂之間的不協(xié)調(diào)。
柳維成找來繩子將余下的馬匪一一點穴綁好,又拎出一個明顯是姑娘家用的包裹放到趙盈盈面前,“我方才去找繩子,見到這個包裹猜想定是你的,一旁的分水刺我也拿了過來?!?p> 趙瑩瑩正由著云之療傷,不敢亂動,只是見著自己的包裹和兵器眉眼不自覺的帶上了笑意,“確實是我的,多謝柳少俠了?!?p> “哪里哪里?!绷S成撓撓頭,“趙姑娘你用奇門兵器?”
分水刺乃是一對鐵兵,中間為柄,兩側(cè)各有長刃。趙瑩瑩這對分水刺著實是做的漂亮,刃上燒有云紋,柄上雕著蘭葉繁花,實乃是巧奪天工的技藝。
“我們家祖上本是水兵出身,所以善用這軍中鑿船的分水刺。到今日,雖然祖宅已經(jīng)遷至燕州無水之地,但這一套用分水刺的武功技法還是代代傳了下來。這分水刺會用的人甚少,說是奇門兵器也無錯?!?p> 聽著趙瑩瑩的話,柳維成點點頭,“原來如此,只是趙姑娘?!绷S成的表情有些嚴肅,“我們萍水相逢,很多話和淵源藏在心里就好,行走江湖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信任的。即使你身懷武功,但是很多時候一包迷藥就能要了性命,何況你女孩子家家…”
趙瑩瑩先是一愣,隨后吐了吐舌頭,“這不是看你們救了我我才多話的嘛!”
“那之前被馬匪迷倒又怎么說?”
“那是,那是因為那些人告訴我他們是從羽山來的馬商,要趕著馬到明都去。我想著自己也要去明都,不如順路一起走著,相互之間還能有個照應(yīng),誰知道他們不是好人??!”趙瑩瑩氣鼓鼓的,“虧我最初還想著萬一遇到山賊馬匪要保護他們呢!”
柳維成搖搖頭,“方兄也是初入江湖,但和你比起來他真是老練多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從燕州那么遠的地方走到這的。”
“好了!”云之在一旁拍了拍手,“你試著運轉(zhuǎn)一下功法,看看還有沒有什么生澀的地方?!?p> 趙瑩瑩依言運轉(zhuǎn)了一會內(nèi)力,睜開眼睛驚喜道,“剛剛的異樣都消失了,好厲害!你是藥王閣的弟子嗎,我聽說藥王閣的弟子善用內(nèi)力替人解毒,倒是和你是一個路數(shù)的呢?!?p> “我不是藥王閣的弟子。”云之搖搖頭站起身來,“天下之大,有什么樣的功法技藝都再尋常不過了,碰巧有些相似也是在所難免的不是?聽你所言,你也要去明都?”
柳維成想了想,“燕州…趙家…不會是飛云燕趙家吧?那個北俠趙無問的趙家?”
“要不然燕州還有哪個趙家?”
“說的也是?!绷S成點點頭,“如此說來,你去明都應(yīng)該也是為了即墨英雄會吧?”
“是啊?!壁w瑩瑩撿起地上的分水刺藏在背后,“我爹答應(yīng)我,要是能進三甲,就把家里那套…唔,這個不能說?!?p> 云之失笑著看向柳維成,“這個趙無問很有名氣嗎?”
“當然有名,他和我們掌門都是江湖上一頂一的高手,并稱南北雙俠!”柳維成下意識的摸了摸酒壺,“這般英豪,便是提起名字也值得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