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怕我跳樓是吧?你放心,就算要跳樓我也要先寫好遺書,說是趙止初和那些罵我的人把我逼死的?!笨上肓讼耄X得他的話還是有不對的地方,坐直了身子質(zhì)問道:“哎?不對啊,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早就猜到了?你認準(zhǔn)了我會吃癟是吧?”
“你今天去見了誰?秦宇?還是向禾野?”他漫不經(jīng)心的問。
我老實回答:“……都見了?!?p> “連舊情人都不肯幫你嗎?”他神色間帶了幾分鄙夷,“還以為你們好過一場,他會顧念些舊情?!?p> 向禾野自然有他的難處,我不愿意聽陸晨郁詆毀他,找茬道:“你管這么多干什么?你工作不是一直都很忙嗎?怎么這幾天這么閑。不出去好好拍戲天天往家跑干什么……”
“不管是去見誰,這個時候誰都給不了你什么好消息。所以看開點,人情冷暖向來如此。以后你只會發(fā)現(xiàn)這個圈子比你想象的更冷血?!?p> 我知道他說的也沒錯,可心里總有些不服氣,說:“也不一定吧,至少我還有卓知南這樣的朋友。還有你啊,你也沒有落井下石,還肯幫我。所以說這個圈子里還是有好人的。”
陸晨郁似笑非笑的,說:“你竟然肯承認我是好人?不過你知道就好,我這樣的好人太難得了,你要好好珍惜?!?p> 我不屑的輕嗤一聲,說:“是是是,陸大善人,我謝謝你大晚上不睡覺非要不辭辛苦的把我領(lǐng)回家!”
原本我和卓知南還有好多要聊的事情,卻都被他給攪和了。
回到家之后,我總是想到卓知南對我說的“求陸晨郁幫幫我”,動了的心思就怎么都壓不下去。
我蹭著腳步挪到了陸晨郁的書房門口,趴在門邊眼巴巴的往里看。
大概是獨居慣了,他在家里從來不關(guān)房間門,此時就能看到他坐在電腦前面,似乎是在處理什么工作。
陸晨郁拍戲不算高產(chǎn),但平時他也總有事要忙,很少看到他有大片的閑余時間。
我想著既然他在工作,那還是先不要打擾他好了,哪知道他就像側(cè)面也長了眼睛一樣,明明雙眼直視著前方的電腦,卻突然開口說:“說吧,什么事?”
“那個……你現(xiàn)在不忙嗎?”我小聲的問道。
他停了敲打鍵盤的動作,看向我,說:“不忙,進來吧?!?p> 我在他對面坐下來,可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坐立難安的絞著手指。
“你這是……要跟我表白?”看我一幅扭捏的模樣,陸晨郁開口調(diào)笑道。
我抿了抿唇,終于開口說道:“有一件事想求你幫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發(fā)聲支持我一下,好歹我們現(xiàn)在還是夫妻關(guān)系,你站出來說話,會很有分量的……”
看陸晨郁神色頗玩味的看著我,我趕忙又加了一句:“哦當(dāng)然了,也不會讓你白幫忙的。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提,或者像上次一樣,再答應(yīng)你一件事。”
“那你欠的人情債不就越來越多了?”
不曉得他這樣說是個什么意圖,我便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可見他神色輕松,應(yīng)該是會答應(yīng)的吧?
他又說道:“這樣吧,未免你負債太多,這次不用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了。你只要求求我,我就幫你?!?p> “什……什么意思?”我一時間沒搞明白。
“求我啊。撒個嬌,賣個萌之類的,你們女人不是都會這些嗎?只要你求求我,我就答應(yīng)?!标懗坑粽f著。
他斜靠在椅背上,臉上帶著調(diào)笑,語氣又這么輕佻,這樣子怎么看起來都像是個調(diào)戲良家婦女的紈绔子弟!
“我不會!”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騙誰呢?你當(dāng)我沒看過你演的戲嗎。還是說只會跟沈君南撒嬌,跟我就不行?”
沈君南!那是跟向禾野拍的那部偶像劇里,男主角的名字!
可我沒想到,他竟然還看過那部劇,那怎么都不可能是他陸晨郁的品味。別說他了,拍過之后連我自己都沒看過。那是唯一一部我拍完以后自己卻一遍都沒看過的作品。
暫且不說傻白甜的無腦劇情看起來有多尷尬。拍完戲向禾野就把我給甩了,我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去邊看劇邊想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但雖然沒看過,我卻知道在那部戲里,我的演技也是可圈可點的。雖然偶像劇沒什么含金量,但受眾群體還真的不少,還是有很多年輕人喜歡看的,他們甚至把我封為教科書式的偶像劇表演。他們說,我看向沈君南時的眼神,就是一個女孩子看著她深愛的男孩時,滿目星光的樣子。
還用說。我當(dāng)時看著的可不止是沈君南。而是向禾野!
可陸晨郁吃飽了撐的提這茬干什么。我“噌”的一下站起來,轉(zhuǎn)身就出了房間。
士可殺不可辱……不幫忙就不幫忙,干什么拿我逗悶子!
然而,半小時后……
“陸哥,陸老師,陸老板,陸大影帝,你就幫幫我吧~陸大善人!您忍心看著可憐的孩子淪陷在黑暗的演藝圈里嗎?這個世界需要您來維護正義啊!”我摟著陸晨郁的胳膊,每句話的尾音都托了三米長。
是的,我在撒嬌。不僅是撒嬌。說是苦苦哀求都不為過。
士都要被殺了,辱一辱又有什么大不了……比起前途喪盡在娛樂圈里永遠都抬不起頭來,還是在陸晨郁面前丟丟臉比較好。
可陸晨郁卻板著臉,說:“剛不是很有傲氣嗎?晚了。過時不候。”
“您別這樣吧,我好歹是您夫人呢,這時候您要是不站出來挺我一下,大家會說您冷血無情忘恩負義的,哪能讓大家這么誤會您呀,您可是最深明大義義薄云天的人了?!辈粌H哀求,我甚至還無所不用其極的拍著馬匹。
臉這種東西真是有趣,一旦不要了,就可以徹徹底底的丟干凈,一點都不留。
“我有這么好?”陸晨郁挑了挑眉,似乎不以為然。
“嗯嗯!”我使勁的點了兩下頭,“而且你想啊,那個趙止初這樣抹黑我,打的可不是我一個人的臉,那也是打您的臉呢,我可是您的心肝寶貝小嬌妻啊。您是誰啊,陸晨郁三個字在娛樂圈那就是王牌,他竟然敢挑釁您?您說這個時候您是不是該站出來教他做人?”
正在喝水的陸晨郁險些一口噴出來,啼笑皆非的看向我,說:“你可真說得出口,什么小嬌妻?”
“嘿嘿嘿?!蔽乙哺敌α藥茁暋J菈驉盒牡?,讓我再說第二遍,我也說不出口。
人的底線就是這樣,一旦被突破,就可以無限下跌。想想跟陸晨郁慪氣斗嘴的這幾年,要是我能早點看開臉面這無用的東西,大概真不至于混的這么慘。私下里慘一點沒關(guān)系,至少在外面是風(fēng)光的。
被我恬不知恥的哄了這么半天,陸晨郁大約也是過夠了癮,終于答應(yīng)幫我發(fā)文案。
我的心情也終于豁朗了一些。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其實這件事給我造成的打擊沒有想象中的大。
消息剛被放出來的時候,我確實覺得像是滅頂之災(zāi),整個人都快崩潰了??蛇@幾天我卻越來越覺得,這件事被爆出去之后,反而有一種塵埃落定的輕松。我一共就那么些見不得人的事,不是捏在趙止初手里就是捏在薛遲愛手里,如今他們爆出去,我也就不用再為這些事提心吊膽牽掛后路了。只要這次我能把事情順利解決完,就又是一次重獲新生;若是解決不了,我也可以安然退圈再謀出路??傊巧倭诵┖箢欀畱n。
而陸晨郁這幾天也是真的閑,平時一兩個月都見不到他的人,自從我住到他家之后,他幾乎天天都回家來。我不敢猜想他是為了陪我才回家來,卻覺得或許是因為我的負面消息,讓他也受到了影響。
所有的工作全部停掉,我這輩子都沒有這么清閑過,簡直在家里閑得發(fā)慌。正在我無所事事的時候,馮亦倫約我見面。
我現(xiàn)在不好拋頭露面,剛好他把地點安排在了一家私人休閑會所。到了地方,他已經(jīng)坐在桌邊喝著咖啡了。
“怎么這么好心請我出來玩啊?我不想喝咖啡,他們這里有英式紅茶嗎?”我開開心心的放下了包坐下來。
“你還有心思玩?”馮亦倫冷著臉說道,“啪”的一聲把一沓文件丟在桌上,“自己看看?!?p> “什么東西???”我打開來翻了翻,好像是關(guān)于一個什么公司的法人代表股權(quán)認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文件,滿是文字數(shù)據(jù),我看都看不懂。心想著大概是跟裴家的什么產(chǎn)業(yè)有關(guān)系,可我一點都不關(guān)心這些,連裴述青給我的那份遺產(chǎn)我都沒要。于是放下文件,叫來服務(wù)生點了一壺紅茶和一份無糖點心。
“是凌恒影視的資料。上次回去之后我就派人查了陸晨郁和他的公司,你知不知道他們公司的法人代表,那個歐梵梵,根本就沒有股份?!?p> 提到陸晨郁和歐梵梵,我才有幾分重視,重新將文件打開來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