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不會的?!彼麑⑽覕堅趹牙?,低低說到,像是在安慰我,也像在安慰他自己。
于是我們又下了山,到了青云鎮(zhèn),林希雇了一輛馬車,趕車的侍衛(wèi)名叫陳成,長相粗狂卻心細,總是沉默寡言。
我第一次感到,這具軀殼真的生病了,極容易疲憊,一咳嗽起來甚至沒完沒了。偶爾發(fā)熱陷入昏迷,但醒來時林??偸鞘卦谏磉叄@讓我安心不少。
馬不停蹄疾馳三日,終于到樟州,入了城,林希帶著我直奔城東一座府邸。剛叩響府門,便有一名小童走了出來。
“米大夫可回來了?”林希開口便問。
“家?guī)熯€未回來?!毙⊥瘬u了搖頭。
林希難掩失望,又問到,“他可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家?guī)熛騺硇雄櫜欢ǎ覀円膊恢螘r回來?!?p> 林希只好攬緊了我,以免我體力不支而摔倒。
“我明日再來?!彼麑χ切⊥f到。
當(dāng)日我們在米府對面的客棧住了下來,我發(fā)熱更加頻繁,時?;杷?。林希更加寸步不敢離,熬到第二天,他吩咐陳成照看我,匆匆出了門。到了中午,又失望而歸。
第三日,他依舊出了門,仍然失望而歸。
到了第四日,米五終于回了府,林希將虛弱得站不住的我?guī)У搅嗣赘?p> 那名小童將我們一邊將我們迎進去,一邊說,“你們運氣太好了,家?guī)熃袢談偤没貋??!?p> 小童讓林希將我放在偏廳的床上,只見床頭燃起了一支裊裊的香,味道似有似無的清苦,卻讓人寧心靜氣。
只見一名身高不足五尺、形如孩童、裹著白色貂絨大衣的男子走了進來。
“她可是患了血熱癥?”那男子開了口,卻聲若鐘鳴,貫耳欲聾。
“正是,求米大夫救命!”林希鄭重地行了個禮。
世人口中的米五醫(yī)術(shù)高明,能起死回生,但是行為乖戾,不同常人,想不到竟然長這樣。
林希將我的手從帳子中拿了出來,米五摸了摸脈,又吩咐道,“將她扶起我看看”。
林希只得撩開帳子,將我扶坐起來。
“嗯?”米五瞥了瞥我的臉,又認真地看了看,甩開了手,說到“不救!”
“為何不救她?”林希問到。
“想來這位公子未曾聽過一句話?米五救人不問錢不問權(quán),就問他姓不姓江?!?p> “我,我不姓江。”我掙扎著說到,也許這米五與姓江的有深仇大恨。
“你不姓江?!”米五捏住我的下巴,狠狠地說到,“你明明長得和江雨寒一模一樣!姓江的都死有余辜。”
“相公,你告訴他,我不姓江,我叫王嫻?!蔽铱粗驹谝慌猿聊牧窒?,想起那一日在留園那位青衣男子也稱我為江青芷,心里不禁打起鼓,難道林希一直在騙我?
“把他們攆出去!”米五對著那小童說到,轉(zhuǎn)身便走出了偏廳。
“請吧!”那小童伸著手,林希只得將我抱起,回了客棧。
“相公,他為何說我姓江?還有留園那個男子也稱我為江青芷?!蔽覇柕?。
“他們認錯人了,嫻兒別想太多,我一定讓米五給你看病?!彼麨槲乙春帽唤?,轉(zhuǎn)身欲走出去。
“算了,”我拉住他的衣袖,說到,“相公,不要去求他了,也許我命該如此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