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一直以為只要我當好這個皇帝就能保護你。只可惜,這個皇帝我沒當好,不只害了天下百姓遭受戰(zhàn)亂之苦,還害了你和祁苓!”青越苦笑著對我說。
“貧僧勸你,凡事不必太過執(zhí)著,否則不僅你自己遭劫,天下蒼生也將有難。”
突然我想起金元寺老和尚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原來一切冥冥之中已有天定,如今的我,可不正是那老和尚口中禍國殃民的禍水嗎?
“楚瑾,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放過我姐姐?!”青越一邊說著一邊捏緊了手中的劍。
“不要!”眼看著他要向自己的喉嚨割去,我急忙伸出右手握住了劍刃,霎時如注的鮮血順著劍柄流了下來。
“走吧!”楚瑾對我說著,語氣卻稍微軟了軟,“跟我回去吧?!?p> “不要,”我笑著對青越搖了搖頭,伸出左手摸了摸他的頭,“乖,你要好好的。藺栩已死,你日后只能靠自己了?!?p> 楚瑾靜靜地站著等我,我扭頭跟了上去。
“哐當”一聲,是劍落地的聲音,我卻再沒回過頭去,我知道此刻青越心里定然是萬分悲痛,但是作為一國之君,要習慣這種生離死別不是嗎?
很快有宮人抬了步攆來,我上了步攆,楚瑾卻跟在步攆旁,亦步亦趨。
“阿芷,”他伸出手來觸摸我的臉。
“滾開!”我只手檔開,他心里明明愛的是林芝,卻故意作出為奪妻而發(fā)兵大興的樣子來,假惺惺的姿態(tài)讓我厭惡萬分。
他忽然停了腳步,慢慢落在了后頭,然而我卻不再回頭。
不過半月,我便又回到了西齊皇宮,楚瑾依舊將我安排在興慶宮,然而對于一個心死的人來說,興慶宮或長門宮于我來說并無區(qū)別。
楚瑾也依照約定退了兵,將大興還給了青越。而此時西齊朝堂各大臣對這場鬧劇一般的出兵議論紛紛,更有傳言說楚瑾是為了接回妍皇后而發(fā)兵大興,又有傳言說著妍皇后出了西齊后又嫁給了大興宰相藺栩。
一時之間,大興江清妍禍國殃民的傳言不絕于耳。
只有西齊皇宮的人都知道,興慶宮皇后娘娘私德有虧,日日酗酒,言行如同瘋婦。
對于這些,都是跟著我來西齊的生蘭提起的,我也不在意,如今的我,活下去不過是為了青越,這些傳言也不是不實,只是苦了妍公主,死了還要為我背上這些腌臜罪名。
“青芷,你不能再飲酒了。”生蘭奪下我手中的杯盞。
“這酒是他贈我的,如何不能喝?”這從江府帶來的酒,是那一日他贈我的二十二壇女兒紅,我怎能辜負?
“師兄出征之前,交代我照顧你,你身體不好,不能再喝了。”生蘭皺了皺眉,“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你何必?”
“我巴不得時時刻刻醉著,醉了才能見到他?!蔽覍⒕茐負屵^來,一飲而盡。
生蘭日日給我熬解酒藥,終究還是不能讓我清醒。
不知是哪一月的月圓之夜,生蘭不知何處去了,陳成也不在跟前,月上西樓,月光似那白霜,寒涼入骨,我赤足坐在院中,倒了那女兒紅,杯酒入喉,苦澀不堪。
我陡然想起那一夜在青云山,同樣的夜晚,一樣的月亮,他對我說“但愿人長久”,但愿人長久,若只是我長久了,如何能夠抵得過這滔滔不絕的相思?
“藺栩,”我輕輕喚到。
“你是真的看上了他?”一陣腳步聲從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