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月光,在黑暗中我拿起一根蠟燭點燃,將它放置在父王賜于我的白釉蓮瓣坐燈臺上。古琴立在角落,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碰它了。
這是我被父皇禁足的第二十一天,亦是亦安的大婚之日。
蠟油從燭身緩緩流下,滴落在白釉蓮瓣坐燈臺上,“執(zhí)燭新郎喜不禁,鴛鴦終結(jié)兩同心?!苯裢硎且喟驳亩捶炕T之夜,洞房美景畫良辰,我卻猶如孤憐人。
我煩躁的將燭臺從紫檀半圓桌上推下去,燭臺沒碎,卻也鬧出聲響,蠟燭跌落在地上,瞬間滅了火焰。明月急急忙忙的推門進來,看著我的屋內(nèi)一片黑暗,她借著月光將燭臺拾起,將蠟燭重新燃上,放在了離我遠遠的嵌螺鈕理石八仙桌上。
“公主,過了今夜,您就可以出去了,奴嬋知道您心里不舒服,可那徐亦安,他不值得公主為他如此煩憂?!泵髟伦孕∈谭钗?,雖是我的貼身侍女,但與我尤為親近。
我嘆了一口氣,看向窗外,月色如水,溫柔地灑落下來,“明月?!蔽逸p輕喚她。
“公主有何盼咁?”
“我們出去走走?!?p> 我話音剛落,明月拼死護住門:“公主不可,今晚是侯府大喜之日,您如今若是大鬧候府,丟的是皇上的顏面,再說如今宮門森嚴,皇上更是派侍衛(wèi)守住了鳳陽宮,您如今是出不去的。”
我輕笑起來:“我們出宮走走,不去侯府?!?p> 當日我大鬧侯府,亦安一道奏折將我上告,奏折上說我行為不端,蠻橫無理,有辱皇家顏面。父皇借此將我禁足,直至亦安成婚。父皇的用意我何嘗不知,幾個守門侍衛(wèi),又怎能將我困住,父皇要困住的,是我的心。
我換了身輕便的男裝,將師父送我的流云鞭帶上。
看著依舊護著門的明月,不禁覺得好笑:“走不走?快去換衣服,要不我一個人走了?!?p> 明月哭喪著臉,不情不愿的去換了身便衣。對她來說,即使我去大鬧侯府,有她跟著,多少可以攔著我些,總比我一個人像上次那樣將侯府攪得天翻地覆好得多。
誰知剛躲開了鳳陽宮的侍衛(wèi),還未“走”出宮門,就被一個愛管閑事的侍衛(wèi)逮個正著。
在月光下,看不清那人的具體相貌,只能隱約看出修長高大卻又不粗擴的身材,宛若夜中的黑鷹。
“什么人?”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
“我是三皇子,想去御花園走走?!蔽夷7挛夷腔熨~三弟的聲音,所幸是晚上,他也難以看清我的相貌以及身上的便衣。
“三皇子果真好興致,不過您走反方向了,您的延熙齋和御花園都在南面?!彼囊羯詾檩p浮,好似看穿了我一般。
“本皇子愛怎樣走,就怎樣走。”我學(xué)著我那三弟囂張跋扈的聲音。
“三皇子留步,再往前走,是娘娘們的居所,三皇子前去,恐怕不太方便?!?p> “行,那本皇子回去,你也回吧。”我應(yīng)付著他,想等他走后,從宮墻翻過。
不料他一把抓住我:“你不是三皇子。”
被他揭穿,我懶得多語:“先打得過我再說?!?p> 我立于他身前,不打算用鞭子,但他的速度完全超乎我的想象,那風馳的身影好像突破了限制,眨眼就到我背后。我急速閃身,看來我低估了他,于是連忙抽出鞭子,右手握鞭猛劈而下,他卻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化解了鞭打之噩,而后雙手一揮,雄厚的內(nèi)力將我拍倒在地。
內(nèi)力竟如此深厚,我口中一片腥甜,竟吐出一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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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明月見我被拍倒在地,連忙上前。見我吐出血,她不禁氣惱,沖他大喊:“這是當今蘭陵公主,豈由你放肆?!?p> “傳聞中征戰(zhàn)沙場,取荊州西川,拼將八千,乾坤力挽的蘭陵公主也不過如此?!彼p蔑的的話語里透著不屑一顧。
“你……”明月氣急敗壞,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什么人,怎能如此放肆?!?p> “今晚不宜出門,明月,我們回去吧?!?p>
阿笑K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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