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現(xiàn)在知道心疼了?
清歲剪了林向北的袖子,看著林向北已經(jīng)紅腫了起來的手臂,皺皺眉,回頭看一臉沉重的紀恒遠,不行了,他真的忍不住了,“他因為救您都傷成這樣了,您怎么還跟他吵架!他一個半大點的孩子,硬是忍了半天不叫疼,我真是服了他,這手再晚點,怕是不想要了!您不會有負罪感嗎?”
紀恒遠頂著尷尬,擔心得正想往前細看,清歲把他推出去,看渣男一樣的眼神看著他,“現(xiàn)在知道心疼了?我還要給他消腫,他還有得疼呢!您也配合點,他這會再怎么叫疼,你也忍住,別來打斷我,這是為了他好,不消腫不能做手術。”
清歲嘆口氣,也不知道林少爺被自己家主子看上,是幸還是不幸,但是就憑林少爺給他擋的那一槍,他也是能硬著頭皮,數(shù)落一番主子的,林少爺以后要是真的受不了主子,他也能冒著生命危險,幫林少爺跑路!
林向北在手術室里疼得嗷嗷叫,哭得凄慘,紀恒遠聽著心里異常自責,恨不得疼的是自己,清歲的埋怨,他照單全收,心里堆滿了愧疚。
他再怎么鐵石心腸、再多放不下的疑慮、顧忌林向北再因為他而受傷的擔憂、林向北在他面前放下戒指時的難過、痛苦和不忿,和今晚在酒吧找到人的怒氣……
在林向北嘟囔著,要把他從心里抽出來的那一刻,所有復雜的想法和情緒,通通都都煙消云散,林向北初見他時,那么倔犟的性子,在這短短八個月里,還是學著遷就、妥協(xié)、撒嬌、討好……
明明心里有他,卻那么決然的放下戒指逼自己離開,林向北是真的醉了,保持清醒的林向北,說不出懇求醫(yī)生,把他從自己心里挖走的話來,盡管對他有隱瞞,林向北心心念念的,是他的安危、情緒、身體狀況,他又何必強求林向北百分百接受他的控制,抓得太緊,總會適得其反。
林向北撕心裂肺地哭了半宿,哭到眼睛紅腫、吐到累了,疼到麻木,哀嚎的聲音越來越小,打了麻醉,林向北手臂的皮膚被切開,做了固定,縫線,再上石膏,等林向北臉上稍微恢復些血色,清歲才叫人小心翼翼地把林向北送到病房。
清歲看著神情凝重,守了許久的紀恒遠,“讓他修身養(yǎng)性待幾個月,接下來的半年,都定期過來檢查就行了,別再讓他這手受傷了,也不知道林少爺?shù)降鬃叩氖裁催\,先是錯位,現(xiàn)在又是骨折,要都是他自己弄的,我早就罵死他了,偏偏就不是,真是可憐,沒有人比林少爺更可憐了!我如果是他喜歡的人,我肯定把他捧手心里,兇都不兇一句!”
紀恒遠蹙著眉不說話,清歲咳嗽兩聲,“那我就先去休息了,林少爺醒了,您再叫我,千萬小心別讓他再有什么大動作,就算他發(fā)脾氣,您也請忍耐一下,他還是個孩子?!?p> 范晟忍住笑,把這幾天搜集上來,關于紀懷清新動向的資料遞給紀恒遠,“昨晚已經(jīng)告知方夫人,林少爺在您這邊住下了,方夫人您務必給林少爺備些胃藥,說昨天林少爺是飯都沒吃,就跑出去了,胃里肯定受不住。”
紀恒遠低下頭,看著林向北,為了攔下紀懷清對他的報復,林向北不僅折了手,還以為他要放棄她,傷心欲絕,空腹喝酒,身體才會痛苦到那種地步,抓心撓肺。
遇見林向北之前,他從未有過這種,渴望陪伴的感覺,他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也足夠冷漠,也足夠冷酷,過去的二十四年里,他也見證了過多的生死、背叛、脅迫,不奢求有人會靠近他,孤獨早就習以為常。
遇見林向北之后,他克制不住自己,變得越發(fā)貪心,所幸,林向北也把他放在了心心念念的位置,只是,不試著更了解她多一些,再部署得遠一些,就怕林向北再遭遇危險。
紀恒遠呼口氣,把資料放下,“收了分公司的,是褚家?”
“是的,褚家背后,還牽著許多別的公司,都在林少爺或者褚館主名下,林少爺現(xiàn)在,其實身價不斐,他確實是投資的好手?!毙l(wèi)九把另外一份資料放上前,“這是林少爺目前的投資項目列表?!?p> 紀恒遠危險地瞇瞇眼,差點就被褚良瞞過了,褚良在林向北身邊,絕對是抵得上龔特助加范晟的存在,罷了,再查,向北又要跟他急,褚良承向北的恩情,對向北,本就沒有惡意。
“那就讓他們好好表現(xiàn),別讓向北察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