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琳琳買完藥回到蔡中興的辦公室,他已經(jīng)不知去向。卓琳琳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卓琳琳急得直跺腳。
蔡中興在郊外的一個停車場里帶客人看車。
這是個很大的停車場,價值不菲的進口車被停在最顯眼的位置,那些即將報廢的無人問津的破銅爛鐵被隨意地停在一個角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這是好幾家二手車代理公司合租的場地,他們信息互通,價碼統(tǒng)一,就是為了保護行業(yè)健康發(fā)展,避免低價惡意競爭。
蔡中興帶客人看了好幾輛進口車,他不是嫌價格高,耗油量大,就是嫌配置不合適。
“賈先生,要不你再自己轉轉看看,有合適的,你再告訴我。”烈日下的蔡中興覺得這位姓賈的客人是來探價的,沒有真正要買的意思。
賈先生又自己瞎轉悠了一半天,他在一輛已經(jīng)看不出幾成新的道Q前停下來,問:“這輛多少?”
“這輛車子3萬?!辈讨信d拿報價單扇著風說。
“就這輛!”
賈先生連價也沒還,急忙付錢讓人把車子開走。
蔡中興覺得掃興,之前聽說賈先生生意做得挺大的,為人也豪爽,還認為能賣輛豪車給他,沒想到他選了這么一臺破車。
過后才知道那是賈先生曾經(jīng)開著創(chuàng)業(yè)的車,找了很久才知道被轉手到蔡中興的公司名下?,F(xiàn)在的富人也開始搞這么奇怪的收藏?蔡中興只能說,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客人走后,蔡中興獨自回學校。快畢業(yè)了,蔡中興還在考慮要不要考研。父母鼓勵他考,他又想實踐兩年等公司上了軌道再考。
對待卓琳琳,他的耐心也在以加速度的方式被耗盡。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出口傷人,只要她適可而止。
他想念他的珊珊,沒人的時候會偷偷看她的相片。那十萬塊錢被蘇珊退回來后,蔡中興就知道蘇珊不會再原諒自己。除了偷偷想念,他什么也做不了。
蘇珊的母親出院了,妹妹蘇欣也迎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大考——高考。蘇珊打電話給妹妹鼓勵,
“欣欣,考完試到NN市來,考好了有禮物送,想好要什么嗎?”
“姐,你說的是考好了才有獎勵,我怕我考砸了,怎么辦?”蘇欣還是緊張。
蘇珊笑著安慰妹妹,“逗你玩的,你放平心態(tài)好好考,就當是平時的模擬考。喜歡什么,姐現(xiàn)在就給你買?!?p> “姐,考完試你請我看一場4D電影吧,我還沒看過?!碧K欣想了很久,終于找到一個花不了太多錢而又能當禮物的愿望。
“好,姐帶你去看?!碧K珊也沒看過,來NN市三年了,她連一次電影院也沒進過。唯一一次看的電影還是和蔡中興在廣場上看的水幕電影,免費的。
蘇珊把母親安頓在出租屋。她到二手家具市場買了一張高低鋪的鐵床,讓母親睡下鋪,等妹妹來了正好睡上鋪。
“小曼,過幾天我妹妹也要來,我們一家三口都住這,會影響到你,以后的房租你就不要出了?!背晕顼埖臅r候,蘇珊對小曼說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你借到錢就開始揮霍,你當那20萬塊錢不用還了!”小曼知道蘇珊不容易,母親的病剛見起色,妹妹又要上大學。蘇珊真的是不容易!
蘇珊嘴里含著飯,鼻子卻酸酸的。在班里她是最沉默的一個,在宿舍話也不多,也就和睡她上鋪的小曼能說上幾句話。因為她總是要打工,根本沒有時間交際。
“干嘛呢!感動成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毙÷吹教K珊的眼淚滴在飯碗里,拿出紙巾給她擦,“你蘇小姐的眼淚是越來越不值錢了?!?p> “為了讓你覺得心里舒服點,要不你老實回答我?guī)讉€問題唄!”小曼岔開話題。
“你問吧!”
“你要是覺得為難,可以不回答?!?p> 蘇珊已經(jīng)猜到了她要問什么,主動交待:“林成民是我做家教那家女主人林姐的弟弟,不是我男朋友?!?p> “我還沒問,你怎么知道我問的是這個?”
“因為你喜歡八卦呀!”蘇珊笑著對她這個唯一的閨蜜說。
“你才八卦!”
“還有問題嗎?不問我吃飯了?!?p> 小曼停下手中的筷子,稍作停頓,“有,蔡中興呢?你生病的時候,是他照顧的你?!?p> 兩人那時的感情真好,小曼當時就想,要找男朋友就找蔡中興那樣的,會照顧人,會疼人。
“我們分手了。不是每對初戀情人都能走到最后的?!边@是表姐的原話,蘇珊一直拿來安慰自己。
“不說了,吃飯吧!”
小曼在心里責怪自己多嘴。
一個星期后,妹妹蘇欣高考結束,乘車來到NN市。
蘇欣長得極像姐姐蘇珊,但比蘇珊稍豐盈些,皮膚很白。說起話來細聲細語,溫柔得像春天里的一池水,盈盈滟滟的。
蘇欣告訴姐姐:“我高考發(fā)揮得不是很好,數(shù)學的大題錯了兩道,理綜也錯了一道,有可能會錯過心儀的大學?!?p> “沒有關系,你努力了就好。不是說要看4D電影嗎?你上M團訂票,我們帶上媽媽一起去看?!碧K珊想讓妹妹開開心心地玩幾天,多陪陪母親。
蘇欣得知母親動了大手術,說要像伺候老佛爺一樣伺候她,晚些天再去看電影。
蘇欣的到來,也讓蘇珊有了多余的時間去把妹妹開學的費用掙出來。
跟盧總借的錢扣除母親在醫(yī)院的費用,還剩下一些。但母親現(xiàn)在每天都要吃藥,也是筆不小的開支。
蘇珊還是去酒吧駐唱,遇到有過分要求的客人,她寧可不掙那份錢。
六月底,蘇欣查到高考成績,她沒想到還考了614分,不是最好但在蘇珊她們那個小城市也已經(jīng)很好了。三年的努力總算沒白費。
她填了個外省的重點大學,就等著領取錄取通知書。
蘇欣訂了三張早場的電影票,是一部關于親情題材的電影。她挎著姐姐和母親的胳膊歡歡喜喜地到電影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