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能與殿下一起戰(zhàn)至最后一刻乃是義弘此生之幸事?!闭f完大內義弘哈哈大笑起來。笑完,大內義弘大吼道,“諸君警戒,不能讓任何一個敵軍越過此處?!?p> 眾人同時大聲應和道:“是。”
聲音剛落下不久,剛才森民部丞敗退的方向便跑來一支軍隊。森民部丞在大內義弘耳邊輕聲道:“主公,這支軍隊就是細川持元的那支軍隊?!?p> 一晃眼間,岳麟禹的部隊已經來到大內義弘跟前,大內義弘也根本不說多余的廢話,直接指揮軍隊便沖了上來。岳麟禹眼見大內的本陣前有這么一支大內軍,還以為這是大內義弘所部下的斷后軍。
他心想要能抓住為首武將或者其他高階武士,就能想法逼問出大內義弘的下落了。只要能抓住或者殺了大內義弘,那就能結束這場戰(zhàn)爭。所以他也沒有過多的廢話,直接指揮馬廻眾先行沖鋒,其余足輕隊伍跟著馬廻眾解決戰(zhàn)斗。
岳麟禹從遠處望過來卻見其中一人正是剛才和他對戰(zhàn)的森民部丞,而站在森民部丞旁邊的則是一個中年人。岳麟禹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中年人,這個中年雖然并沒有騎在馬上,可是只是遠遠望去便覺得這個中年人舉手投足間就帶著一股威嚴。不知道為什么岳麟禹立即就從腦海中跳出這么一個名字——大內義弘。
而一旦想到這個名字之后,岳麟禹就立即想起之前今川貞世對他描述過大內義弘的每個詞語,而每個詞語在這個中年人身上無一例外都得到了驗證。當然正在岳麟禹思索之際,雙方兵馬已經開始接觸了。
岳麟禹的部隊在剛才和杉重明那二人所帶領的部隊戰(zhàn)斗中足輕隊伍損失不少,現(xiàn)在還能保持戰(zhàn)斗的也只不過四百不到了。但馬廻眾的戰(zhàn)力幾乎都保留了下來。所以即使大內義弘這支親衛(wèi)武士是以逸待勞,可是在馬廻眾的沖擊下立即便遭到重創(chuàng)。
不過作為大內義弘的親衛(wèi)隊,其戰(zhàn)斗力也是大內軍最為強悍的存在,他們剛剛受到沖擊之后便展開最為激烈的反擊。然而馬廻眾本身就是最為精銳,戰(zhàn)力最強的騎兵;再加上之前對戰(zhàn)中并沒有消耗多少體力,所以這個時候這些馬廻眾正是生力軍。這兩股勢力交戰(zhàn)沒多時馬廻眾便已經將大內親衛(wèi)軍殺得七零八落了。
而馬廻眾身后卻是由岳麟禹帶領的他本部的足輕部隊。雖然這些足輕戰(zhàn)力不多,又剛經過苦戰(zhàn),士兵身上也大多帶傷,可如果作為馬廻眾的輔助兵種其戰(zhàn)力也不容小覷,而且也都是跟隨岳麟禹幾場惡戰(zhàn)打下來的,士兵之間的配合也十分默契。
大內義弘的親衛(wèi)隊再精銳,就算加上森民部丞的所部也仍然不敵。那些插著大內菱紋指物的士卒不斷地倒地——細川軍已經穩(wěn)占上風。
而此時大內義弘和森民部丞也加入了戰(zhàn)團,與他對陣的正是岳麟禹本人。而阿雪則依然替岳麟禹掠陣,任何試圖靠近他們的其他大內家武士俱被阿雪所結果。
而細川軍見主帥親自對戰(zhàn)也絲毫沒有介入的意思,只是一味地在清掃其他大內家的武士。于是在戰(zhàn)場正中被隔離出一個圈子,圈子外面雖然刀劍翻飛,血水橫流,可圈子內的四人卻猶如已經脫離戰(zhàn)場,只是關心著對方,對外界的舉動根本不縈于心。
雖然岳麟禹一對二可依然不見局促。森民部丞本來就已經是重傷,只不過一來自身本就驍勇,二來又是擔負起大內義弘的護衛(wèi)工作,所以還能挺刀攻擊,但這些攻擊對于岳麟禹來說簡直如同一個頑童胡鬧一般,既不成章法,威力也幾可忽略不計。所以對于他來說,大內義弘的攻擊才是真正要凝神應對的。
大內義弘雖然是大內家的家督,以往都是以主帥的身份來指揮戰(zhàn)斗,可真的要論刀劍功夫卻也不是泛泛之輩。即便比不上土岐詮直,但是和他所見過的其他武士相比已經算是一流的武士了。話說回來,當年大內義弘征戰(zhàn)四方的不但靠的是強悍的大內家武士,大內義弘的勇武也是一件大殺器。
岳麟禹此前經過與泉識坊一戰(zhàn),宸樞劍法已經練成了天璣劍法。出劍的威力已經大得嚇人,如果再配合搖光劍法的身法,這可不是一般武士所能抗衡的。即使大內義弘的勇武也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可對于已經練成天璣劍法的岳麟禹來說也只有疲于招架的功夫。
大內義弘幾次招架岳麟禹的攻擊后都覺得手中的刀拿捏不穩(wěn),要不是大內義弘臨敵的經驗豐富,有好幾次這把刀差點被擊飛了。森民部丞見大內義弘已經招架不住了,大吼一聲竟然不顧性命地朝岳麟禹抱了過來。
岳麟禹皺了皺眉,他和森民部丞對戰(zhàn)多時知道此人以力大見長。雖然刀劍上自己可以輕易擊敗他,可要是被他用身體纏住可不是輕易能夠脫身的,于是便使動搖光劍法的身法進行躲避。岳麟禹見此人忠心護主也不忍一下子傷他性命,只求他能夠知難而退。
可森民部丞就像著了魔一般,攻擊雖然屢屢落空,但卻依然像發(fā)瘋了似的朝岳麟禹撲過來。又過了一會兒岳麟禹見他非但不退,反而攻擊得更加兇悍,嘴里發(fā)出陣陣嘶吼之聲,猶如餓虎一般。
岳麟禹知道這樣下去已經不能善罷,嘆了口氣后,便在躲避的空隙刺出一劍。就這么刺了幾劍,卻根本不見對方有些許停頓,仍然像瘋虎一般。
而在一邊的大內義弘?yún)s已經看出了端倪,森民部丞本就受傷極重,而岳麟禹的這幾劍也俱是刺向要害,森民部丞此時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了,雖然還在進攻恐怕也持續(xù)不了多久了。于是他大聲喊道:“森殿下,退開!讓我來吧?!?p> 聽到這句話森民部丞虎軀一震,便呆立在當場不再動彈。大內義弘呼了一口氣,便繼續(xù)朝岳麟禹展開攻擊。他雖知自己并非對方敵手,但是為了大內家的威名也必須經此一戰(zhàn)。于是大喝一聲,兩手握刀朝岳麟禹劈來。
岳麟禹見大內義弘只要一句話便讓那個瘋虎一般的森民部丞立時停住,也是暗暗心驚。心想大內義弘雖然已經落魄至此,而他手下的人仍然如此對他的話奉為圭臬,也不由得暗挑大指。
說是這樣,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卻是一對一的單挑。這下大內義弘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了。
十幾招一過,大內義弘的全身已經出現(xiàn)了不少刀傷,而臉上也被岳麟禹一刀斬出一道不淺的豁口,血流涔涔而下,顯得甚是可怖。
又過了一會兒大內義弘的身形已經顯得十分凝滯,甚至已經有些站立不住了。岳麟禹退開幾步朗聲道:“義弘殿下,且住?!?p> 大內義弘踉蹌了幾步,以刀拄地,勉強站直著身子。一道血流順著刀緩緩地流到地上。他苦笑了一聲道:“很好,持元殿下,你的確很強。能在死前連著戰(zhàn)斗和一騎討都敗于你手,也算是心服口服了?!?p> “義弘殿下認識我么?”岳麟禹十分詫異,此前他們并未見過面,戰(zhàn)斗之前也未通報過姓名。自己能認出他來大多也是通過今川貞世的描述。
大內義弘道:“我大內義弘閱人無數(shù),我和殿下打的交道難道還少么?我雖未見過你,但是見到你手下的這些軍隊,以及剛才和你交手,便已經知道是你了。”
這個時候岳麟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問道:“我元服前,曾經遭受過一支忍者隊的襲擊,那名忍者說是受你指使。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在說謊?”
岳麟禹見大內義弘手下的那些武士除了還有一小部分還在負隅頑抗以外已經幾乎被屠戮殆盡,心想對方已經盡在掌握,反正對方只有切腹或者投降兩條路。既然如此何不趁此機會將困擾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問問清楚呢。
大內義弘想了想道:“不錯,那支部隊是我派出的。”
“義弘殿下,我當時和你并不熟知,也未曾與你有仇,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大內義弘淡淡一笑道:“持元殿下,你父親和我都是一方大名,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和善惡喜惡無關。我殺你只不過是想為細川滿國能成為家督掃清一道障礙而已。如果那些忍者能夠成功,細川滿元沒有子嗣,說不定就要將細川滿國立為嗣君。如果那些忍者失敗了,細川滿元就會認為是滿國所指使,到時候也可以斷了細川滿國韜光養(yǎng)晦之心,讓他能夠徹底與細川滿元反目。無論如何都可以增加我對細川家內政的干預。”
岳麟禹一驚,他沒想到大內義弘的心機居然這么深,居然想插手細川家內政,不由氣惱道:“義弘殿下,你是中國大名,我們細川家只不過是三管領之一而已,而且父親現(xiàn)在也沒有擔任管領之職。你這么干涉既沒有必要也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