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琦看了一眼昏迷的肖吉,又看了看血臉上滿是笑容的莫妄,只感覺脊背發(fā)涼,眼神中糅雜著驚懼和憤怒。
“莫妄!你這是謀殺,等著坐牢吧!”
“哦?”
莫妄懶洋洋一笑:“所有人都看到了,肖吉用開山符殺人未遂反被反噬,而我是拯救他的小英雄,何牢之有?。俊?p> “你,你你,你這樣狡辯有用么?”
“肖琦!我要是你,肯定會更擔(dān)心如何解釋開山符是從哪來的!”
莫妄笑嘻嘻地拍了拍肖琦的肩膀,順便把手上的血擦干凈:“等會我就會去提交后半程的名單,明天下午記得洗白白等我?!?p> 說完,莫妄轉(zhuǎn)身離去。
肖琦望了望肩膀上的血跡,以及身上炸滿的肉末,一想到這是肖吉的,頓時就臉色一白,跪在地上哇哇地吐了起來。
下午一點五十,還差十分鐘就是下午集訓(xùn)的時間,體育館里全都是的學(xué)生,但與往常不同,今天的氣氛好像格外熱鬧一點,所有人都在討論著什么,還時不時地向那被斬出一道裂縫的擂臺看一眼。
盡管學(xué)校動作很快,但依舊壓抑不住體育館內(nèi)的血腥氣,從觀戰(zhàn)同學(xué)的口中,他們很快就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草草草草,社會我妄哥,人狠騷話多。”
“我盲猜肖琦明天會慫?!?p> “呵呵!不過是打穿了一個B池選手,明天他要是挑我……”
“怎樣?”
“分給他,我投了?!?p> “……”
學(xué)校中,好像到處都是莫妄的傳說。
而莫妄……
“嘔!”
“嘔!”
“嘔!”
教學(xué)樓衛(wèi)生間外的洗手池,莫妄一陣慘吐,恨不得把五臟六腑都給嘔出來。
活了兩輩子,他還真沒見過這么多的血。每當(dāng)血腥氣鉆進(jìn)鼻子里,他胃里就不斷往外冒酸水,腸子都糾結(jié)到了一起。
也幸虧學(xué)生都去體育館了,不然被人看到,非得把人丟死不可!
馬德!
太惡心了。
楊清月遞過來一瓶礦泉水,提醒莫妄漱口。
莫妄牛眼一瞪:“我草!你怎么在這?”
剛才吐得太投入,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楊清月在這里,人設(shè)已經(jīng)隱隱有了要崩的趨勢。
不知為何,莫妄早上狀若瘋魔的形象和剛才渾身浴血的樣子在楊清月腦海中結(jié)合了起來,她忽然感覺一陣心悸,不由向后退了幾步。
“我,我怕你心里有些過不去?!睏钋逶抡f道。
莫妄呵呵一笑:“你看我像是過不去的樣子么?”
楊清月看了看還沒完全沖干凈的水池,又看了看莫妄因為劇烈嘔吐而微微有些充血的雙眼,緩緩搖了搖頭。
“不像……”
“不像你跟過來干什么,看不起我么?”
楊清月:“……”
“還愣著做什么,礦泉水給我??!”
楊清月:“給……”
莫妄剛接過來,就又是一陣嘔吐,吐了好久才終于緩過來一口氣。
漱口用了一滿瓶才勉強(qiáng)把臭味祛除干凈。只是可惜了剛買的李宇運(yùn)動衣,上面全都是血跡,只得回家用汰漬去污了。
“MMP!吃大虧了!”莫妄罵道。
“你受暗傷了?”
莫妄搖頭,指著剛被沖干凈的洗手池:“中午單點了那么多牛肉,全踏馬吐出來了!”
“……”
楊清月臉色白了一白,緩了好久才開口道:“抱歉!我也沒想到他們會那么喪心病狂!”
莫妄冷笑著:“對不起有用么?我就問問你對不起有用么!”
楊清月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莫妄打斷了。
“對不起要是有用,還要錢干什么?這樣吧!尾款的黃階功法你給我提提階,高階的符箓什么的也能湊合,我這個人就是這樣,金錢可以抹平我一切傷痛?!?p> 楊清月:“……”
她倒是想補(bǔ)償,但經(jīng)濟(jì)實在有些承擔(dān)不起。
這時候莫妄的手機(jī)響了,是趙鐵漢打來的:“莫妄!你小子在哪?現(xiàn)在,立刻滾到辦公室!嘟嘟嘟嘟嘟……”
莫妄被震得耳膜生疼,把手機(jī)揣到兜里,臉色有些不好看。
“趙老師叫你?”
“嗯!”
“我就在辦公室門口,有什么事情叫我?!?p> “哦!”
莫妄洗了一把臉,深吸一口氣,向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肖吉理虧在先,私自購買開山符就是奔著殺人去的,自己留了他一命已經(jīng)是大發(fā)慈悲了。
也不是大發(fā)慈悲,只是殺人的性質(zhì)太惡劣,不管拿出多么合理的理由,都會有數(shù)不盡的麻煩纏身,為這么一個小嘍啰,還不值得付出這么大代價。
而且這世界的法律對正當(dāng)防衛(wèi)的裁定標(biāo)準(zhǔn)很低,于情于法自己都不需要心虛的。
“砰砰砰!”
“進(jìn)!”
一進(jìn)辦公室,莫妄就看到了趙鐵漢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莫妄,可以啊!肖吉兩條腿徹底廢了,一條胳膊也廢了八九成。你錯了沒?”
“沒錯!”
“錯了沒?”
“沒錯!”
“錯了沒?”
“操,老子沒錯!”
趙鐵漢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咧嘴笑道:“操!這才是老子的學(xué)生,碰見這種事就是不能忍,再忍就成特娘的王八了!”
“……”
莫妄有點懵:“老師,你不是興師問罪來的么?”
趙鐵漢嗤笑了一聲:“問罪也得問肖吉,這件事是個人都知道是他殺人未遂,你最多算正當(dāng)防衛(wèi)。就怕肖吉家那邊不愿意善了,未來幾天可能會來找你麻煩。”
莫妄歉然道:“給老師添麻煩了!”
趙鐵漢揉了揉腦袋,推給了莫妄一張手寫的假條:“學(xué)校這邊我頂著,你先回去休息幾天,等風(fēng)頭過了我再通知你?!?p> 莫妄搖頭:“那不行!明明是他下黑手在先,憑什么我要在家躲著?他家要搞我就讓它們搞好了,大不了大家碰一碰!”
“這不是誰占理的問題,把假條給我簽了!”
“不簽?!?p> “簽了!”
“不簽?!?p> 趙鐵漢“哦”了一聲:“不簽也行,你先回家吧,我打電話讓你爸勸你!”
“別!我簽!”
莫妄打了一個哆嗦,拿起筆刷刷簽了自己的名字。
上次被班主任打電話告狀的時候,莫縱橫把他吊到了家里的歪脖子樹上,在腳心涂上奶油蜂蜜,被魔獅舔了一天一夜。
魔獅舔腳,是莫家最恐怖的家法。
那種感覺……
“老師我簽完了,請您務(wù)必不要告訴我爸!”
說著,莫妄深深地鞠了一躬,乖巧的像個寶寶。
趙鐵漢笑了,十分好奇莫妄這種二愣子,為什么這么怕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