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搶了不屬于她的東西。
她還能讓人近身。
她是個異種。
陸星栩緩緩閉起黑眸,胸腔震動。
剛才校門口的少男少女,相視而笑,那畫面刺的他腦袋一抽一抽的疼。
他全身僵硬,有些走神。
身上凝滿了寒霜,氣勢又冷又沉。
“她可真有本事,剛才那個男生可是從首都星轉學過來的,是首都星大家族的繼承人,據(jù)說家里很有權勢。”
尖銳的,刺耳的聲音,像尖刀,一下子刺進了他的耳朵里。
陸星栩臉色冷下來,心里陰郁發(fā)了瘋的生長起來。
他側頭冷笑,“滾?!?p> 艾麗呼吸一滯,滿臉的痛色和恨意。
她哼笑一聲,“你會后悔的?!?p> 厭惡地朝前方看了一眼,艾麗便轉身離開了。
童鴛飛快地坐上膠囊快車,給奧特打了一個通訊,確定他無礙后,她才松了口氣,約定好了回家的時間。
她又給陸星栩發(fā)了消息,告訴他今晚不能練拳了。
不是要偷懶,是因為奧特病了。
明天一定把今天的補上來。
可是等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等到他的回復,童鴛眉頭皺起,有些不開心。
她癟著嘴,朝回家的巷口走去。
還時不時地看一眼智能手環(huán)。
一不小心在拐彎處就又撞到了人,嚇的她猛地往后一跳,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第一次撞到的那個要打她的男人,那張兇神惡煞的臉。
桐桐又不在。
她色厲內荏的大聲說:“你冷靜點,你想違反《星際保護法》嗎?我可是幼崽......我......”
“唔?!?p> 童鴛沒有說完,就認出了陸星栩的聲音。
她不眨眼地看著眼前的少年,表情由欣喜變成了嚴肅,“你以后不能這樣你知道嗎,嚇到我了。”
還以為今天要打響星際第一架了呢。
嗨呀~
還有一年半她就沒臉再叫幼崽了。
《星際保護法》就不保護她了。
以后可怎么辦!
她走上前,用力拍了他一下,生氣的問:“怎么不回我消息......”
陸星栩被拍的一懵,一下子被鎮(zhèn)住了,他抿唇,小聲說,“我沒看到?!?p> 自打童鴛進了管道乘坐交通快車,他就一路抄近道跑過來,飛檐走壁,要防著管理機器人,又要防著其他人類,還要防著城市攝像頭,根本沒有時間看手環(huán)。
他看過后,點了點頭。
“我跟你一起去?!?p> 童鴛愣了下,“好啊。”
她看了看眼前的大樓,又回身看了看身后默不吭聲的少年。
實在有些忍不住了,“你怎么了?”
他今天穿著軍校里的黑色常服,英氣凜凜,兩條大長腿束在軍靴里,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又凌厲。
凌厲?
童鴛有些茫然。
她男朋友這又是怎么了?
“沒事。”
......
又是沒事,這家伙。
童鴛氣呼呼地走在前面,心里有些委屈,為什么總是她哄他。
明明是男朋友哄女朋友比較多。
怎么到她這里就翻過了啦。
這么氣人。
她最終
一個人承擔了所有......
她沒發(fā)現(xiàn),身后有一個修長的手指,試圖去扯她的衣角,卻被她很快甩開了。
奧特已經(jīng)打完針,自己睡下了。
童鴛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有些氣悶。
覺得心里的煩悶就要快溢出來了。
奧特不要她給醫(yī)院打電話,說是老毛病,因為腿傷引發(fā)了一些后期機能紊亂,再加上上了年紀。
這次的基因并發(fā)癥來的又快又猛,他保證只要給他三天,等第三天她放學回來的時候,就能看到四處打架的他。
童鴛轉了轉眼睛,趕走眼里的澀意。
三天以后,他真的還能打架嗎?
童鴛有些害怕。
然而,
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陸星栩竟然不見了。
不見了。
想到他今天狀態(tài),童鴛又不放心的給他打了一個通訊。
“你怎么不見了?”童鴛直接問。
“......我馬上就到,你等一下?!?p> 童鴛愣了愣,點點頭,“好?!?p> 她起身來到廚房,幫奧特熬了一大鍋的粥,想了想又燉了一鍋菜,蒸了一鍋的米飯。
剛做好,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驚呼。
“好香?!?p> 童鴛邁出廚房看到陸星栩竟然帶著一個精神抖擻的老頭一起進來了,剛才那聲音是這個老頭發(fā)出來的,老頭看到她眼睛一亮,飛奔著就要闖她身后的廚房。
結果,被陸星栩一把捏住了后領口。
“看病?!?p> “吃完再看。”
陸星栩冷笑一聲,“看病?!?p> 老頭驚訝地張大嘴,“你的意思只讓我看病,不讓我吃飯?那我不......”
陸星栩用力地扼住了他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
童鴛:“......”
“那個,可以看完再吃呀?!?p> 老頭一雙眼睛像探照燈一樣掃過來,“這個小女崽說的好,我同意?!?p> “病人在哪里?病人在哪里?”這個奇怪的老頭邊說邊沖到房間里去了。
童鴛瞠目結舌,艱難的問,“不是說......星際人一般不去......別人的房間嗎?”
這個老頭四處亂竄。
是覺得我不會打他。
不過
更古怪的是,她并沒有被別人接近的難受感。
陸星栩眸子沉的能滴出水來,他低低地說:“一會我來打?!?p> 童鴛眨眼,點頭。
不一會,里面房間就傳來了走動聲和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之后隱隱還傳出了一陣交談聲。
童鴛驚喜:“......奧特爸爸?”
“是你醒了嗎?”
里面的聲音一頓,傳出奧特中氣十足的聲音:“小圓圓,親愛的,是爸爸醒了,讓你擔心了。”
“這個......怪人是你......請來的?”
奧特正睡的迷糊,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感覺什么東西畏畏縮縮地靠近他,給他的手臂扎了一針。
之后又嘟嘟囔囔地,俯身給他的脖子迅速扎了一針。
驚的奧特連忙跳起,就看到他的屋子里有一個......猥瑣的老頭!
奧特一臉幽怨,想他幼年期拒絕了多少美貌的少女。
如今
這是報應?
嚇的他差點二佛升天。
“你誰啊?”
“你就看你現(xiàn)在的身板兒,還敢問我是誰?”
奧特剛才已然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他身體真的是大好了,多年的沉疴暗傷都在隱隱發(fā)熱。
很是神奇。
就因為那......兩針。
他眼角一抽。
活動了一下腿腳,迅速后退,黑眸瞇起。
淡淡地說:“你是暗流星的人!”
老頭驚的一抖,厲聲呵斥:“放屁,你才是暗流星的人,你們全家都是暗流星的人?!?p> 斬釘截鐵的否認。
外面?zhèn)鱽硗x驚喜的問話聲。
奧特鎮(zhèn)定的回復完,禮貌地說道:“感謝您的慷慨相助,我會付您三倍信用點,您可以走了!”
老頭揮手,皺眉說道:“我不要你的信用點,我要留在你家吃飯?!?p> 奧特心頭一跳,立即拒絕道,“不行!”
老頭不管不顧,泥鰍一樣滑了出去。
飯桌上
奧特一動不動地望著老頭。
半晌,又轉頭深深地看向陸星栩。
童鴛坐在傍邊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你和暗流星是什么關系?”
童鴛一凜,桌下的雙手不由握緊。
下一刻,空氣都變得寂靜無聲。
陸星栩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他站起身來碰到傍邊的凳子,在安靜的房間發(fā)出刺耳的響聲。
“我......”
“跟他沒什么關系,老頭我就是無意救過他,沒想著小子忘恩負義,今天二話不說把我抓來給你看病”他翻了翻白眼,“一路上扯的我全身疼,到是你這個人也是忘恩負義,老頭我才救了你,你就暗流星,暗流星的,沒完沒了?!?p> “老頭我是怎么的,怎么救的一個兩個都是這種沒人性的白眼狼?!?p> 晦氣。
老頭一臉不爽,煩躁地問:“連飯也不給吃?可憐我一整天沒吃飯?!?p> 童鴛瞪眼,看我干嗎?
奧特爸爸在呢,吃不吃飯,她做不了主。
何況這個老頭真是奇奇怪怪的。
氣氛確實太古怪了,她幽幽地嘆了口氣,弱弱的問:“奧特爸爸,能吃飯嗎,我餓了?!?p> “......好?!?p> 童鴛松了一口氣。
兩鍋飯被吃的干凈,卻都進了奇怪老頭的肚子里,其他人都各懷心事,氣氛難免有幾分難捱。
老頭吃完飯就走了,只是走的時候,順便順走了她做的一塊小蛋糕。
童鴛:“......”
她也順便把另一塊打包好遞給陸星栩。
天已經(jīng)很暗了,空氣里還帶著一股冷風。
巷口,少年靜靜地站著,隱在黑暗里看不清眉眼。
童鴛煩躁地揉著頭發(fā)。
又是這種感覺。
抓不住。
看不清。
也不說話。
童鴛咬咬牙,將眼中的疲憊壓下,她轉身就要走。
“他是誰......”
童鴛微微一怔,她轉頭看向身后,高大冷漠的少年正垂眸和她對視,沒有下一句話。
童鴛下意識的問:“誰?”
她才發(fā)現(xiàn)他從黑暗里走出來了。
她晃了晃腦袋,松了口氣,陸星栩他愿意走出來了。
但是。
誰?
她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她緊緊追上去,站在他的面前,一抬頭就能看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看向她的時候,總是眷戀溫柔的,今天卻暗沉沉的藏了很多的心事。
因為突然的靠近,陸星栩一驚,呼吸有些微沉,他漆黑的眼睛從她臉上看了一圈,鼻腔里全是她身上香香軟軟的香氣,陸星栩心跳的厲害,臉頰也在呼呼發(fā)熱。
他抿緊唇,后退一步,有些手足無措。
童鴛挑挑眉,向前一步。
他又后退一步。
兩個人就這樣一進一退的走了好幾步。
陸星栩抿緊唇,他感覺今天他的基因病發(fā)病了。
童鴛黑眸原來越亮,因為黑暗,陸星栩沒有抑制住的臉越來越紅,整個人看起來粉粉的,有些不一樣。
更生動了。
他小幅度的左右張望,觀察方位?打算落荒而逃?
童鴛最近訓練可不是白練的,她可是擁有最厲害的兩個全能教練,她先一步動作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慢條斯理的說:“你說的是今天跟我說話的男同學?”
童鴛唇角牽起的弧度更深了些,她又問:“你吃醋了!”
陸星栩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他的手止不住的發(fā)熱,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匯聚到那里去了,有什么東西在胸膛里砰砰狂跳不止。
現(xiàn)在,他思維紊亂,喪失了部分邏輯能力,全身僵硬,猶豫不絕,簡直像多種基因崩潰并發(fā)癥同時發(fā)作。
他唇角繃緊。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冷冷淡淡地說道:“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