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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端又被西風誤

兩處沉吟各自知

無端又被西風誤 綰舞LC 3027 2020-06-05 14:15:05

  在東宮的蕭昭業(yè)聽宮人說蘇西被官家禁足于宮中,讓御廚給她備了幾份小點心,給她解悶。

  進了殿,壓抑的感覺讓他喘不過來,他喊道:“姐姐,你趕緊讓宮女們把門打開了,這殿里快把人給悶死啦!”

  宮女們卻站著不敢動,蕭昭業(yè)見使喚不了,讓自己的侍從照辦,正想開門,殿內(nèi)卻暗悠悠地傳來蘇西的聲音:“不準開!”

  “姐姐,你怎么拉,官家只是說不讓你離開這里,沒說要把你關上呀,快快,去開門,把窗戶也開了。”蕭昭業(yè)邊說,自己就要動手。

  宮女們見蘇西沒有反對,舒了一口氣,趕緊開門的開門,開窗的開窗。

  建康下了第一場初雪,雪后新鮮的空氣,隨著流動的風,輕輕地吹散了殿中的陰霾,宮人們緊皺著的臉也跟著舒展開來。

  有了雪氣彌漫,殿中不免顯得寒冷,坐在地上的蘇西不禁打了個寒顫,宮女伶兒給她披上了衣裳,道:“殿下,您還是起來做吧,總坐地上,終歸對身體不好?!?p>  “你去忙你的,我這里不用你管?!碧K西道。

  開著窗的蕭昭業(yè),朝蘇西方向看去,只覺得她在宮中,總將人拒之千里之外,猶如一座冰山似的,冷得讓人不敢與之親近。

  蕭昭業(yè)帶著笑,走近她的身邊,盤著腿也坐了下來,宮人怕這太孫著了涼,官家怪罪,趕緊拿了墊子,要他換上。

  他對蘇西道:“姐姐,你要是不墊,我也不要?!?p>  “你學我作甚?你的身份可不和我一樣?!碧K西冷冷地道。

  蕭昭業(yè)不管宮人怎么勸,就是不動。

  蘇西無奈,只得起了身,蕭昭業(yè)高興地往地上放上了長墊子,兩人盤在了地上。

  “你都是這般無賴的嗎?”蘇西問道。

  蕭昭業(yè)道:“只是對姐姐你這般如此而已,我覺得姐姐你在這宮里是個異類,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蘇西點了點他的鼻子:“還不是兩只耳朵,一個鼻子一張嘴,有什么不同,難不成你有通天本領,可以看得出我有三頭六臂?”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這里和他們不一樣。”說罷,蕭昭業(yè)指著她的腦袋,道。

  蘇西“卟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法身,你是一個太孫,可不能這么哄人?!?p>  “因為是你,我才說這話,其他人我還看不上呢!”蕭昭業(yè)鄙夷道。

  蘇西覺得這小子剛才那話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挽著他的袖子道:“好好,行了,你今日為何過來了?”

  “哦,對,我?guī)Я诵┏允辰o你,怕你悶,但是看你現(xiàn)在這地上的一堆東西,應該很忙,怎么,你想在魏使團回去之前,把衣裳做好讓他們帶回去嗎?”蕭昭業(yè)還不知道蘇西和蔣少游之間的事,隨口問道。

  蘇西才剛笑的燦爛的臉陰了下來:“嗯?!?p>  蕭昭業(yè)拾起一條綢料,單手舉起,料尾仍拖在地上,他雙手捧起,道:“姐姐,這是什么?我朝女子衣裳上可沒這東西?”

  蘇西頭也不抬,道:“披帛?!?p>  “穿上嗎?這么窄,穿不了呀?來,你過來?!笔捳褬I(yè)對一宮女招手,讓她走前來試試。

  這宮女左試試,蕭昭業(yè)右劃劃,可還是不得要領。

  蘇西搖搖頭,站起來,把披帛往宮女左手上一挎,從背后穿過,再掛在了右手上,指導著她往前走兩步,飄逸感就此傳來。

  蕭昭業(yè)又拿起她尚未完工的錦襦長裙,是艷麗的紅色,用了十二幅的絲帛進行縫制,長裙上的中心繡了一簇盛開的牡丹,四周向心排列了八簇全株盛開的牡丹,中間則飛翔著銜花綬帶鳥、蜂蝶,完美地表現(xiàn)了牡丹花內(nèi)外深淺不同的層次,圖案突出,色彩鮮艷。

  他讓宮女幫他把長裙鋪在地上,極為寬大的裙擺,看得蕭昭業(yè)目瞪口呆。

  他道:“姐姐,你做的這襦裙,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對了,法身,你能幫我去做幾件事嗎?”蘇西道。

  “做什么?你說說看?!?p>  “你也看到了這裙擺如此寬大,步履上勢必要做成尖頭上翹,我給你畫個式樣,你帶出宮去,幫我看著樣子做回來,要快?!闭f罷塞給了他一張圖紙。

  蕭昭業(yè)看得她桌上還有一幅畫得甚為美妙傳神的畫,揪了出來,只見那畫上,畫著一個容貌甚美的女子,頭梳蛾髻,頭上飾有花釵,角梳、衡笄,身上穿的正是蘇西做的那身錦襦長裙的式樣,肩披的正是那條披帛,長裙曳地,步履不正是自己手上的那圖紙嗎?

  蕭昭業(yè)驚道:“姐姐,這,你這是先畫的,還是按照衣裳的式樣畫出來的女子?”

  蘇西心里一陣落寞感油然而生,東亭的那俏麗的模樣,不斷地在自己腦海里徘徊,她把東亭的腰腹、身長比例都記得清清楚楚,想象中的她,作為新娘子出嫁的那天,是要如何以這套嫁衣傲視全城。

  她做好了嫁衣后,把她當日應該怎么梳髻,怎么上妝,怎么穿衣,送去的首飾有多少,一一寫了下來,還把她穿好嫁衣后雍容華貴的樣子,畫在了紙上,想著一起送回去。

  蕭昭業(yè)見她怔怔的樣子,又問了一次。

  蘇西有些怒了,道:“又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她就是我在平城那個家的二嫂嫂,我既然不能回去了,難不成我還不能把她畫下來?”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蕭昭業(yè)從出生到現(xiàn)在一直是被蕭賾當作掌上明珠似的供著,他當然沒有試過被人直接懟得不知如何解釋。

  蘇西嘆氣道:“法身,你高高在上,自然不懂這些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這些人間煙火,如果哪日你要下凡渡劫了,記得帶上我,也許我會給你提不少建議?!?p>  “我聽不懂,好了,我走了,你的這個式樣,我會趕緊讓工匠做出來。”蕭昭業(yè)道。

  蔣少游的舅父崔元祖來了驛館,指名找外甥。

  這招可使正使李彪措手不及,他忙招呼道:“崔侍郎,您,您怎么來這驛館了呀,那建言可是到外面了呢?!?p>  “不急,我等他回來?!贝拊孀诹梭A館前廳中,神情嚴肅,讓人不敢靠近。

  李彪只得讓侍從上了茶,和他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

  “道固,你自去忙吧,不用管我?!贝拊骘@然不吃他這套。

  “這,崔侍郎,過門都是客,我讓您一個人坐在這里,也不是待客之道啊。”李彪陪笑道。

  崔元祖卻正眼都不瞧上他,端起茶:“這可是我大齊之地?!?p>  “這,這也是,崔侍郎說得對……”李彪道。

  還在建康宮城外徒步走著的蔣少游,身后追來了一個使團中人,他拉著蔣少游就往驛館方向跑,邊跑邊道:“蔣侍郎,您快回去吧,您舅父氣勢洶洶地殺過來了!”

  兩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驛館,李彪直至看到了他,才舒了一口氣,喊道:“建言,快來!”

  “見過舅父……不知舅父前來,建言怠慢了?!笔Y少游作楫道。

  崔元祖不緊不慢地道:“無妨,我也沒事先和你說,也不怪你。道固,可否讓我與外甥借一步說話?”

  “當然,當然?!崩畋氚筒坏民R上消失在這崔元祖面前。

  侍從卻不懂,退出前廳后,朝李彪問道:“李中尉,為何我看您對這齊臣有如此之觀感?”

  “你有所不知,這崔侍郎,脾氣臭得很,凡事說一不二,就連在他們官家面前,他也直諫不悔,好幾次都氣得蕭賾無話可說?!?p>  “這,這蔣侍郎可不是要苦要受?”侍從掩嘴笑道。

  “可不是,走吧,這乃他們家事,外人還是不要多嘴?!崩畋氲馈?p>  蔣少游還是以一種后輩恭敬的姿勢站在崔元祖面前,道:“不知今舅父前來找建言,是為何事?”

  崔元祖挑著眉:“你不知道?”

  “還望舅父告知?!?p>  “你此次來齊境所為何事?你在魏境,有自己的天賦本事,走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舅父當然為你高興?!?p>  “但如果你為了魏帝,出使我大齊,卻是負著其他的使命而來,舅父可不能任憑你胡作非為?!?p>  “你那日和祺澩殿下在大育王寺中的舉動,已被西昌侯看得一清二楚,你或許還不知道西昌侯的手段,這侯爺可不是一般人,雖在朝中被官家看重,但其心計和計謀,我等可是看得透徹。”

  “祺澩殿下既已被官家收至宮中,就已經(jīng)是皇室一員,,你只是……你只是一個魏臣,如何還心存僥幸與她有過份之舉?以前你們在魏境是如何相處的,已成過眼云煙,建言,舅父還能害你不成?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崔元祖說了一大堆,也不知這外甥有沒有聽進去半點?

  蔣少游微瞇著眼,耳邊響起舅父說的一字一句,他何嘗不知,只是自己還沉浸在那日寮房里與蘇西的親密無間中不愿醒來。

  他道:“舅父,建言并無僥幸之感,我與殿下之間,既無可能,何來僥幸?佛曰:不必說,不能說,有些東西,一說便是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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