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的火已經(jīng)撲滅,城中的捕快已經(jīng)從留下的那個活口了解了情況,滿城搜捕一個掛著酒壺手持長劍,身高八尺,著青衣的男子。
茶樓的客人們看完熱鬧,也都回座繼續(xù)品茶談天,討論誰滅了這兒延平六煞,為百姓除害。
這時,二樓的這個包間里,那男人已經(jīng)不喝酒了,嫌棄沒有味道,就把腰間的酒壺打開,咕嘟嘟的喝起酒來。
“延平六‘傻’,本就不是好人,燒殺搶掠,偷雞摸狗,干了不知多少,江湖上早有人想處之,況且風水閣也貼了懸賞,我樂得掙這幾個仨瓜倆棗”。
“這種貨色在風水閣能換個幾錢銀子,他們這種臭名昭著的人,殺了他們,我都嫌臟了手”,潘思敏說著。
幾人口中所提的風水閣,便是這江湖中的賞金獵人,所有人都可以去領取任務,或者直接完成任務去交差。閣中有一榜單,名喚“賞金榜”,每月動態(tài)調(diào)整一次,都是些殺人的任務,而這些任務都是雇主委托風水閣發(fā)布的,獵殺對象也都是殺過人、越過貨的賊人大盜等貨色,并不會有平民百姓或者懲惡揚善的俠客上榜。完成人物,需持被殺者的兵器或者其他信物換取獎勵。當然完成不了任務被反殺的也不在少數(shù),所以干這個行當,還是個高危職業(yè)。
“殺了他們,自有殺了他們的道理,我這是一箭雙雕,一石二鳥,哈哈”。
正當他們聊著的時候,大堂里亂了起來。立馬就有伙計來報,一隊捕快搜索歹徒,搜到了茶樓這里,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趙崇格夫婦二人均下樓迎了上去,帶隊的捕快,收下掖過來的銀兩,并沒有離開,繼續(xù)闖了進來,大堂中的賓客大多站立著躲到一旁,也有一些豪橫的或者顯貴的仍喝著茶。
“所有人不必慌張,酒樓失火,我們例行公務,來搜捕歹徒,一個個排隊站好”,帶頭的說著讓捕快們對賓客和包間都搜了一遍。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
而正當搜到那男子所在的房間時,趙崇格夫婦又攔在了前面,一面套近乎,一面說這是我倆的房間,不會有歹人的,就不用看了吧。
這捕快越聽這話,越覺得貓膩,一腳跺開房門,闖了進去,而此時房間空無一人,找了個尷尬。便退了去。
行到一樓,碰到在喝茶的一位官爺,也是舊相識。那當官的拉住那捕快,偷偷問道。
“老弟,是誰殺了他們5個,衙門可有定論啊”。
“老哥,現(xiàn)在是6個,活著那個原來中了劇毒,也死了。這事可能跟玄天宮有瓜葛,他們6個原是打算去搶玄天宮那丟的寶物的,被那人聽到了,惹的這殺身之禍”。
“知道是誰嗎”,那當官的繼續(xù)追問道。
“那時他們坐在包廂里正在談論,然后一剎那就沖進來一個人,幾息間就結果了他們,只有活著的那個看了他兩眼,說長得可怕,兇神惡煞,就是江湖上惡名遠揚的那個人?!保遣犊炷懬拥幕卮?。“我可不敢碰見他,否則弟兄們也都沒了命了”。
“莫不是龍……”
“噓,好了,不說了,我還得去其他地兒再看看”。
有時候悄悄話,在這亂糟糟的茶館里,也能傳的開,畢竟這是新鮮的新聞,大家都樂意打聽,而且這也不是秘密,畢竟見的人多了,傳的人多了,也就大都知道了。
趙崇格夫婦二人就回到了房間,在屋里柜子上斷斷續(xù)續(xù)敲了幾下,從柜子后,推開出來了那男人。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捕快捉拿的殺人放火的那人。
“我不用躲起來的,他們不敢把我怎么著。而且你這暗室悶得很,美酒都不香了”。那男子埋怨地走了出來,還喝著那似乎一直喝不完的酒。
“師兄,你這招的確是一石二鳥啊,崇格實在佩服”。
“我覺得師兄這是一石三鳥,這一呢,為民除害,二呢,還能得賞錢,三呢,敲山震虎、殺雞儆猴,讓那些覬覦我玄天宮寶物之人膽顫一下”。
“哈哈,隨你們說。兩位老板,把我這酒葫蘆填滿吧。天不早了,玩夠了。我該回去睡覺了”,那男子把葫蘆扔給趙崇格后,懶洋洋的說著。
“師兄,我早給你準備了上好的美酒。是漠北的朋友帶過來的,叫‘忘憂物’,可是烈的很”,說著,趙崇格就去房間外,抱著兩小壇酒過來。
“好,多謝兩位老板”。那男子拿過酒壇,拔掉封口,端起來,咕嘟嘟喝了幾大口。
“好烈的酒啊”,那男子連呼過癮過癮。
“師兄,我們和你還有要事相商”。
“和我能有什么要事,莫不是誰欺負你們,想讓我報仇不成,這也不是不可以,可以商量,只要錢到位就行”。
“是關于咱們師門的事……”
“打住,是你們師門,不是咱們師門。我是石頭蹦出來的,不曾有師門”。那男子連忙打斷潘思敏的話,不開心地說。
“當初,縱有師門的不對,你也不能忘記十幾年的教養(yǎng)之恩啊,這些年你一直不肯承認師門,可你為什么一次次為師門出頭。今天還解決了那六個壞人。你心里不還是有師門嗎,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師兄,你不能一直這樣啊”。
“我不是你們的師兄,你們直接叫我的名字才好。自從我被逐出玄天宮的那刻,我就不再是玄天宮的人,做什么事不做什么事,也都是我自己的事,跟玄天宮毫無瓜葛,跟你們也無影響”。“而且,我殺的那些人,本就是大奸大惡之徒,唯有殺之而后快,跟玄天宮也沒關系。今天那延平六‘傻’,我看他們極不順眼,只是順手讓他們?nèi)ヒ娨婇愅酰o他意,你們也不要自作多情了”。
喝多了烈酒,讓那男人的臉也紅了起來,可能情緒也有些激動,走起路來暈暈的,仿佛隨時能睡倒一樣。一向千杯不倒、萬杯不醉的他,竟然也被這酒鉆了空子。
他推開窗戶,趁著月色,飛了出去,幾下子就再也看不見他的蹤影。趙崇格想要去追上,被潘思敏給拉住了。
“不必擔心,師兄無礙。讓他自己冷靜,好好想想,也是好事,這個問題總要面對,逃避一時也逃避不了一世”。
趙崇格關好了窗,倒了一杯那酒,灌下肚去,瞬時辣的脹紅了臉。
“忘憂,忘憂,何以忘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