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到了用午膳的時(shí)刻,還未見敘凌煙出門,茗兮見此與茗香道:“我去將膳食取來,你將姐兒喚起。”
茗香嗓門大,喚敘凌煙起床一事皆是由她來。
茗香推門而入:“姐兒!用膳了!”
然而無人回應(yīng),茗香望向床榻,見被子只動了動,便沒了其余動作。茗香上前一把將被子掀開,敘凌煙縮了縮身子,成了一個(gè)團(tuán),這被子在與不在絲毫不影響她。
“姐兒!快起了。大小姐還等著你去蘭棲閣呢!”
敘凌煙不愿,她才睡著沒一會兒呢!方才她一直想著在易王府發(fā)生的事,好容易不去想睡著了,便被茗香這丫頭給吵醒,真是的!
“好茗香,午膳我便不用了,容我再睡會兒可好?”
茗香自是不依,不用膳怎的能行?多傷身子??!而且大小姐還等著自家姐兒呢!
“姐兒!你可別睡了!老爺也快下朝回府了,再賴著可不行!”
今日敘律平下朝晚,以至于敘凌煙才敢肆無忌憚的賴到此時(shí)。自她身子稍好了些,敘律平便要求她早起跟著敘輕煙學(xué)習(xí)女紅刺繡。
雖然敘凌煙以二姐忙于及笄一事推了,敘律平便未再強(qiáng)求她,可還是不許她睡懶覺了。
敘凌煙立馬坐起,臉上睡意全無:“父親快回來了?”
茗香點(diǎn)頭表示應(yīng)答。敘凌煙忙下床,此時(shí)發(fā)髻凌亂,便慌忙道:“茗香快為我從新梳洗!免得父親瞧見了說我懶?!?p> 茗香聽命的為敘凌煙梳理著,心里卻在吐槽:姐兒,你可不就是懶的嘛!
嘎吱......
推門聲響起。
天吶!難道是老爺來了?茗香手中的玉梳掉落,心中驚訝著。完全忘了去廚房取膳食的茗兮。
就連敘凌煙也驚的緊緊盯著門的方向。
茗兮提著食盒推開門,只聽屋內(nèi)傳來梳子掉落的聲音,茗兮不知出了何事。忙入里屋瞧瞧情況:“姐兒!出什么事兒了?”
瞬間,敘凌煙與茗香松了口氣。
茗香不滿的嘟嘴道:“茗兮,你可嚇?biāo)澜銉号c我了!還以為是老爺來了呢!”
茗兮眨巴眨巴雙眼:“我在回院的路上遇見老爺了,老爺說一會兒待姐兒用完膳便去尋他。”
這還真是說不得!你瞧!才說著父親呢,這會兒便被傳喚了!
“茗香,你瞧我的眼睛是不是紅著的?”敘凌煙擔(dān)心自己剛睡醒,會被敘律平瞧出異樣。
茗香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看,再三確認(rèn)并未有何問題,便肯定的答著:“放心吧姐兒!今日的姐兒看著很是精神的!”
如此甚好!這下敘凌煙可是真放心了。
“快將膳食呈上!”
茗兮聞言將食盒放在桌上,把食盒中的飯菜一一端出。
敘凌煙此時(shí)也不顧什么儀態(tài)了,直直的端起飯碗用了起來。
父親尋她應(yīng)該是為了昨日之事,畢竟昨日二姐回府后一直關(guān)心著,倒是忘了敘凌煙出府一事。
敘凌煙用了膳,便帶著茗兮茗香來了敘律平的住處。
吳管家明白敘凌煙的來意,同敘凌煙道:“三小姐,老爺在書房等候著,請隨老奴來!”
敘凌煙頷首,并讓茗兮兩丫頭在此等候。到了書房,吳管家不宜進(jìn)入,敘凌煙便自己進(jìn)去了房中。
而敘律平正立于一幅美人圖前,時(shí)而嘆息著。敘凌煙也將視線移到美人圖上,那是個(gè)身著曳地飛鳥描花長裙的女子,雖不是傾國傾城之色,可卻也是十分的溫婉動人。
且那女子眉目間皆是溫柔,唇角微微勾起,身邊的景色全都黯然失色。
這是她的母親。她對母親的印象皆是來自這幅畫與父親的講述。至于母親來自何處,她并不知,連父親也是不知。
當(dāng)初父親初遇母親時(shí),母親獨(dú)自一人在江州城,且在江州城內(nèi)開了一家繡坊,母親憑著繡坊在江州城過得也算充裕。
那時(shí)父親只是江州城的一個(gè)縣官,在江州城父親也算是玉樹臨風(fēng)的才子,許多女子對父親可是芳心暗許的。
偏偏父親遇見了母親,只此一眼便是一生,于是父親日日來繡坊尋母親聊天。
佳人才子,每日談天說地,這讓母親不免的對父親生出情愫,于是二人便定了終身。
可是母親并不是江州城人,連一個(gè)親人也未有,成婚之事怎能沒有雙方家人的祝福?
父親便詢問母親,可母親對此回答敷衍,只說自己是孤女,在這世上已是無依無靠。父親心疼母親,于是便再也未提起母親家人一事。
敘凌煙尋思著她的母親也許并不是什么孤女,她母親所繡的刺繡還存留著幾副,瞧那繡法不同于錦國的繡技。敘輕煙曾專研過,雖會這繡法,可卻沒有母親繡的精湛。
若是一個(gè)孤女,怎的會連錦國也不曾有的繡法?難道母親不是錦國之人?
“父親,不知喚女兒前來有何事?”敘凌煙收回思緒,問著敘律平。
敘律平聽見問話,便不再看著美人圖,轉(zhuǎn)身望著敘凌煙道:“你昨日出府尋的便是易王爺?”
敘凌煙點(diǎn)頭。
敘律平又道:“你何時(shí)與易王爺這般相熟了?”
敘律平不解,平日里學(xué)士府與易王府交往甚淺,哪怕是那日易楚寒替他解了圍,可也是他與易楚寒之事。何事與敘凌煙搭上邊了?
果然如此!敘律平喚她前來,她就已是知曉了。
“父親,女兒與易王爺并不相識。只是父親得了易王爺?shù)木戎阕蛉沼痔幱谖kU(xiǎn)之中,女兒無奈便去尋了易王爺,想著他既救了父親,定也會救二姐的?!?p> 敘凌煙沒有絲毫的說謊模樣,這讓敘律平相信了。
若不是府中的人尋了許久也未曾有任何關(guān)于敘輕煙的消息,敘凌煙想必也不會去求助于易楚寒。
易楚寒雖為異姓王爺,可到底還是王爺,多多少少都是皇室中人。敘律平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與皇室有何牽連,他只希望她們能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不必忍受那爾虞我詐。
可是若她們想,敘律平也不好阻攔,畢竟還是女兒的意愿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