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拳法,嬴紀自信整座常平府無人能出其右,他平日里練得最多的也是拳掌功夫。
嬴紀邁出一步,抬臂起式,出手就是風霜撲面,立刻有一股股霜氣在他雙拳積累。
感受到那股陰寒后,白瀟哼了一聲,直接正面迎上,先是一個后旋踢,被嬴紀一拳攔下。接著她順勢矮身,接了一記掃堂腿,嬴紀的反應卻快她一步,彈跳躲避的同時抬腿就是一個膝頂,毫不客氣地往下巴上招呼。
白瀟一驚,側身險險閃過,不料嬴紀這一下只是虛張聲勢,真正的殺招是被他藏在腰下的拳頭!
下一刻,一記長拳就已經(jīng)夾雜著冷冽霜氣朝她面門襲來!
白瀟被一拳打在側臉上,貼地滑出五步遠。
看臺上一陣驚呼,這嬴紀還真下得去手!
白瀟爬起身,只感頭昏腦漲,下意識摸了摸腫起的左臉頰,要不是有內力護體,這一拳下去她怕是就破相了。
小看這小子了,他反應力怎么會這么快?
嬴紀并沒有給白瀟太多思考時間,趁機換了一口新氣便再度出手。
看著再度襲來的嬴紀,白瀟這次便后發(fā)制人,她先側身小讓半步,接著立刻接上一腳,被嬴紀攔下后,她輕輕將腳腕一勾,如燕輕巧的身姿立刻攀上嬴紀的身子,接著又如蛇一般將其牢牢鎖住,腰肢一抖,靠著巧勁將嬴紀重重摔在地上!
兩人一同倒地后,白瀟腿彎直接鎖上了嬴紀的脖子,嬴紀毫不猶豫,果斷抽出腰間雁翎刀。
聽到長刀出鞘的聲響后,白瀟立刻松了腿,她一個后翻拉開距離,同時終于抽出纏在蠻腰上的軟劍,那似劍似鞭的奇門軟兵揮出后,頃刻纏繞住嬴紀的雁翎刀,隨著白瀟抽臂一揮,兩樣兵器同時從兩人手中脫手,遠遠飛去了臺下。
嬴紀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既然沒了刀,他索性連腰間刀鞘一并扔了,省得礙事。
白瀟悠然輕笑道:“繼續(xù)?”
嬴紀擺出拳架,“來!”
白瀟美腿圓潤修長,更是練了一手好腿法,迅即如風,又如軟鞭一樣靈巧多變。
這次白瀟主動出擊,身形瞬間來到嬴紀跟前,抬腳間攻勢如雨點般襲來。
面對如此猛攻,嬴紀心中一動,遞出雙拳,以天霜拳第二式‘霜寒抱月’迎敵,將這些“雨點”盡數(shù)化解!
白瀟面色微有動容,自己這一招怎么剛好被克制了一樣?
白瀟心中不甘,立刻變式,猛然發(fā)力下,那些“雨點”驟然化作一記驚雷!
嬴紀同樣變招,第四式霜雪紛飛!
這一拳一腳正面對撞后,兩人各自退后數(shù)步不止,白瀟率先穩(wěn)住身形,縱躍一步后腳尖點地而起,腳后跟朝著嬴紀當頭劈下!
嬴紀展開雙臂,擺出一個古怪姿勢,接著奮然出拳!
霜冷長河!
接連三招被克?
白瀟身形倒飛,直至穩(wěn)住身形后,她依舊安奈不住心中躁動。
這古怪拳法怎么回事?究竟還有幾招幾式?!
白瀟想要近身,可嬴紀腳下步法立刻又形如鬼魅,雙方最多保持在“近身”這一距離,始終無法達到“貼身”的程度。
如此一來,白瀟那些貼身廝殺的技巧,便沒了用武之地。
先前連挨天霜拳三招,白瀟感覺自己中招處已有霜氣積累,再拖下去,她的身軀將愈發(fā)僵硬。
白瀟不甘心至極,這小子修為明明不如自己,功法卻端是厲害!
既然近不了身,白瀟索性放棄,她古怪一笑,立刻后退拉開距離,重新拎出先前被她纏繞在身上的軟鞭。
你如今沒了刀,拳法雖然陰寒,走的卻還是剛猛路線,遇上我這走柔的鞭子可不討好!
飛鞭襲來,空氣都呼呼作響。
蘇白李三家的那些看客們,一個個篤定嬴紀也就到此為止了,先前李家那些修煉拳腳功夫的少年,就是近不了白瀟的身,最后給她耗輸?shù)摹?p> 嬴紀揮拳迎擊,效果甚微,面對接連襲來的鞭子,他頓了頓,忽然五指展開,收拳出掌!
雙掌不斷在身前攪動,一層若隱若現(xiàn)的云氣在他掌中繚繞,白瀟發(fā)現(xiàn)鞭子好像被鎖住似的,自己竟然無法將其收回!
真氣外放,本就是一種運行內力的技巧,雖說真氣外放被當作先天武者的標志,可不代表后天武者就無法掌握,需知他們體內也是有內力的!
而系統(tǒng)贈送的5%熟練度,剛好讓嬴紀摸到了一點門檻,所以此刻他能勉強用出排云掌第六式,重云深鎖!
白瀟大吃一驚,眾人也大吃一驚,嬴紀居然還會掌法?而且看樣子這門掌法還不會弱了!
李天塵微微皺眉,藏得夠深的。
酒樓高樓上方妙美目流轉,像是發(fā)現(xiàn)了寶藏一般。
“這掌法卻是玄妙,那是……云氣?”
咣鐺一聲,有人把酒壺砸在桌上,方妙面有慍色地看了那名白衣少年一眼,這兩天他不是修指甲,就是拎一壺酒在那兒喝著,實在讓人心煩。
方妙知道蕭四無一定會再出刀,只是不知會何時出刀,故而她的精神深刻保持在警惕狀態(tài),她知道,蕭四無只怕比她好不到哪兒去。
方妙把這當做一種修煉,蕭四無同樣當做一次超越。
他曾經(jīng)敗給過一個冷若冰霜的男人,還是連敗三次。尋常人敗一次便不想再敗了,蕭四無當然也不會喜歡那種感覺。
擂臺上,嬴紀控制住這根軟鞭后,立刻欺身而上,迅速拉進與白瀟的距離。
白瀟一咬銀牙,索性跟嬴紀拼了,她棄了鞭子,一雙圓潤美腿恰如最順手的鞭子!
若是換作平時,她那一雙美腿摸上去定然香凝滑潤,可灌注了內力后,只變得如同刀劍一般可怕。
嬴紀心無旁騖,只顧出掌。
抵擋、卸力、攔截、借力、翻轉、橫切、推挪、拍打……一切動作都是那么地行云流水,剛柔并濟,給人一種……如水流淌過,很自然的感覺。
排云掌第一式,流水行云。
嬴紀最擅長的武功是天霜拳,熟練度整體都高,而排云掌,他目前著重練的只有這招流水行云。
排云掌下,白瀟全無還手之力,感覺自己一身勁力,全都落在空處,始終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一樣。
天霜拳的霜氣已經(jīng)開始侵襲,再不運功化解,只怕骨骼關節(jié)處會留下后遺癥。
白瀟不甘心地咬咬牙,無奈道:“我認輸!”
嬴紀驟然收功,淡淡笑道:“承讓?!?p> 白瀟瞪了他一眼,丟下句投機取巧,便趕忙下去找地方運功化解體內霜氣了。
若真是生死廝殺,嬴紀斷不會取勝的如此輕松,可不論白云東還是白瀟,似乎都挺看得開,切磋就是切磋,沒必要打生打死。
或許也是因為白靈的存在,讓白家毫無壓力吧。
嬴紀知道,明日決戰(zhàn)絕不會再發(fā)生這種點到為止的情況,自己這些天苦練的絕招,也不知能否出奇制勝。
打完這場,一上午都沒什么事了,眾人各自散去,白云東本想同嬴紀搭個話,不過因為要給白瀟護法,故而打消了這個念頭。
嬴紀抬頭看了眼酒樓,方妙已經(jīng)下樓離去,蕭四無朝他揮了下手。
嬴紀讓蘇梅跟蘇三友他們先回去,他則帶著田言跟蕭四無匯合。
嬴紀招呼店小二弄了一桌子菜,安穩(wěn)下來后,問道:“如何?”
蕭四無搖搖頭,“還差些,那個方妙修為應該快到重山境中期了?!?p> 嬴紀有些頭疼,如果不是白家攀上這個什么狗屁玉女劍宮,他還費這勁參加什么秋初大比?
他對中原武林的了解,其實也僅限于蘇家那些江湖邸報上所記載的一二事,所以對這所謂五大劍派的概念也很模糊,只知道玉女劍宮里全是女子,在五大劍派中本家實力墊底,卻有一大票厲害“女婿”,背景復雜,也算是根深蒂固。
絕不是他現(xiàn)在能招惹的存在。
“阿言,關于那個方妙的情報,打探的怎么樣了?”
田言搖頭道:“不怎么理想,陵州地域太過特殊,若是長寧府那種主流州府還好,常平府太過偏僻,連商家都很少往來,更不會有外來武者,各種消息都不流通,如今能找到靠譜情報的地方,恐怕只有官府了?!?p> 常平府的官府雖然名存實亡,但也不是能夠隨意出出進進的,惹急了朝廷,派個密探過來,恐怕輕易就能滅了常平府三家。
嬴紀現(xiàn)在最想弄清楚的就是方妙在玉女劍宮的地位,再從這一點推斷出玉女劍宮對白靈的重視程度,進而決定對白家的態(tài)度。
是暫時裝作相安無事,還是直接壓著人家欺負?
這次李家這檔子事兒,他白家沒出半分力就想分一杯羹,這也就算了,白風鶴重傷田言一事,嬴紀可不會忘,這是他的底線。
別過界一切都有商量的余地,過了界那就沒什么話好說了。
嬴紀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心煩意亂之余,也是橫生一股豪氣!
什么白靈方妙,什么玉女劍宮,還有白家白風鶴、白風林,通通都是狗屁!
來日方長,到時候再干他娘!
“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