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霸鎮(zhèn)處于人界,妖界與仙界的交匯處,鎮(zhèn)子上魚龍混雜,人,妖,人妖,仙魔,應有盡有,所以在王霸鎮(zhèn)打聽點事兒極為方便。
這日,這茶館里兒又在訴說這這九黎上仙大戰(zhàn)魔尊的戲碼,這鎮(zhèn)上的百姓百聽不厭,末了還相當配做的做出的“咦啊哦”的表情,極為生動。
臺子上一身灰袍的說書人,將手里的折扇“啪”的打開,
“上回咱們說到,九黎上仙與那魔尊在那苦海之濱,整整大戰(zhàn)上七天七夜,不眠不休,難分勝負,但,那魔尊始終是將將落后那一步,被逼無奈,那魔尊使出了殺手锏~”
說到此,那說書人將嗓子一清,
“九黎,你若是再如此苦苦相逼,本尊便令這方圓百里的生靈陪葬,讓他們粉身碎骨,魂飛湮滅!”
說書的先生每每提及到至此,便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拿著折扇啪啪的敲打著臺子,茶館兒里的聽客配合的“咦”一聲,隨后又識趣兒的紛紛掏出來一個個兒的硬幣砸到臺子上。
那說書人瞬間眉開眼笑的繼澆灌這底下的聽眾。
“這九黎上仙何等的風姿,何等的胸懷,自然不能令這魔尊做出這喪盡天良,泯滅人性之事!于是,只見她雙手結印,以耗盡自己元神為代價,以魂飛魄散為印結,硬是將魔尊封印在苦海之底!”
話音一頓,底下一片切聲,又紛紛的砸過去,說書人拱手,嘿嘿一笑:“破費破費~”
“魔神被封印在苦海海底已有千年,前些年頭這還封印尚且牢不可破,或許是隔得時間太久了,尤其是這幾年,隱隱能察覺苦海底散出來的陣陣魔氣。
若不是阮尚上仙時常過去加固封印,只怕是魔尊已掙脫封印從苦海底逃脫出來,屆時怕是沒有另外一個九黎上仙這般舍身忘己嘍~”
每每說到此處,說書人悵然若失,但聽客們已習慣了。初聽之始,熱淚盈眶,如今都聽了這么多年,也無甚特別的感覺了。何況這不就是個傳說罷了,千年前的事兒,誰能辨得真假,聽罷之后,紛紛離去。
茶館里的客人走完了,一身灰袍的說書人,眉飛色舞的抖落完臺子上的銀兩,小心的收到身前的兜子里,鼓鼓囊囊,收獲頗豐。
“這位客官,今兒的書就到這兒了,您若是想要再接著聽,下次請早了嘿~不送了您吶~”
這客人進來之際,他在臺子上便注意到了,周身魔氣環(huán)繞,雖說隱藏的很好,但還是能隱隱的感覺周圍靈壓的變化,實力不容小覷。
那客人將頭上的斗笠摘下來,或許是不愿意令人瞧見他的真容,說書人在他正對面兒,他的面容瞧得并不真切——但,這并不妨礙他瞧見眼前一片片兒的金葉子在烏漆墨黑的桌子上散發(fā)著金光~
說書人,眉開眼笑,眼冒綠光,伸手躍躍欲試,“這位客官,您打尖兒還是住店兒,小的立馬就給您老安排~”
只見他慢條斯理刮著茶碗兒里的茶葉沫子,舉止豪放但并不粗魯,“不打尖兒亦不住店,今兒向店家打聽個人。”
說書人將胸脯拍得叮當響,“不是我老胡吹啊,這王霸鎮(zhèn),還沒有我老胡挖不到的獨家內幕。只要您這金葉子管夠,往前倒十八代我老胡都能給您挖個門清兒。順帶還友情大放送,這王霸鎮(zhèn)上迷情之你所不知道的三兩事兒~”邊說,邊笑盈盈的將桌上的金子放在了口袋里,防賊似的看人。
任由他將金葉子揣在兜子里,輕描淡寫問道,“九黎上仙在哪兒?”
雖說看不到那人的面龐,但周圍的靈壓瞬間聚集,店家頓時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硬撐著笑道,“九黎上仙,嗨,這兒的九黎上仙那可多了去了。每年鎮(zhèn)上有出生的娃娃,女娃娃喚做九黎,男娃娃喚做阮尚!這,這都不是個事兒,您要哪家的,我老胡義不容辭~”
店家這話倒是不假,這王霸鎮(zhèn)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九黎,阮尚。初到鎮(zhèn)上,便聽見有人喚九黎,尋聲瞧過去,還未瞧見九黎其人,那頭又一聲九黎響起,跌連起伏。從那日起,便明白了整個鎮(zhèn)上,怕是有一半的女娃娃都喚做九黎!
“九黎上仙~”
店家覺得自己癱瘓了,藏起來的羽毛都要暴露,扛著壓力,雙唇顫抖咬牙道:“這,這個,小,的,真,不知啊~”一句話分了幾段才說完。
陡然輕松,待緩過來后,那人已消失不見了。
將茶館兒關了門,齜牙咧嘴回山,途中,右肩一緊,腰間一輕,身前的兜子被人搶了去,就見九黎那廝拎著手上的兜子,搖頭晃腦,“胡麻雀,今兒帶了多少銀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