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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穿越來的愛豆

第五十二章 傅家班

民國穿越來的愛豆 萬糯 2062 2020-06-09 18:00:00

  傅家班是現(xiàn)在少有的專業(yè)戲班子,當然現(xiàn)在的戲曲行業(yè)總是要講究現(xiàn)代企業(yè)化,因此它的全名其實是BJ傅家班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管理公司化了,人事關(guān)系合同化了,可是戲班子內(nèi)部的教學(xué)總是帶著些傳統(tǒng)的味道。京戲像是凝固的文物,老祖宗傳下來的規(guī)矩與習俗就這么一代一代的往下繼續(xù)著,總還是窺見得到過去的影子。

  戲園子里學(xué)戲最是如此。

  不出多少時日,傅家班的孩子們便聽說了《如琢如磨》將要進園子里來取景的事情,學(xué)戲的孩子大多也就十幾歲,正是血脈賁張、喜歡新鮮事物的年紀,一個個的掩飾不住的興奮,一邊耗著腿撕著胯,一邊趁著管事的師兄不在,竊竊私語的交頭接耳起來。

  “許春秋你知道不,就是那個《國民偶像》的C位,聽說她要過來錄節(jié)目啊!”

  “我的天真的假的,我從來沒見過她真人!”

  “聽說真人特別漂亮,又白又瘦!這回算是有眼福了!”

  “也不知道老班主是因為什么轉(zhuǎn)了性,居然同意接了綜藝節(jié)目,他不是最嫌棄這個嗎?”

  “是因為傅南尋回來了吧?”

  “我看網(wǎng)上還有人說,是因為這個許春秋不光做偶像,而且還特別會唱戲!”

  “快別說了,十三師哥回來了!”

  “……”

  傅老爺子年紀大了,戲班子里的學(xué)徒?jīng)]有余力親自教,因此這些約摸十三四歲的學(xué)戲的孩子們便都是入門早的師哥師姐在帶。

  十三拎了個板子回來,趕鴨子似的把這些三兩個一撮的聚在一起說笑話的孩子們趕回去練功,嘴上也不客氣,“不就是個水貨偶像嗎,能有多少真功夫!”

  “咱們都是從小長在戲班子里的,七八歲就入行,吃了多少苦頭,流了多少汗,她一個做偶像的半吊子,也配和咱們比!”

  “倒立,”他拎著板子照著長凳上打了幾下,權(quán)當是示威,孩子們一窩蜂的靠墻翻上去,雙手支撐著,腳底板朝天。

  ……

  傅家班的學(xué)徒們正練著,《如琢如磨》這邊已經(jīng)打好了招呼,進了戲園子。

  浩浩蕩蕩的一大票攝影團隊外加上跟拍導(dǎo)演,中間簇擁著許春秋、謝朗,還有一個負責控場外加CUE流程的主持人。

  傅家樓帶著傳統(tǒng)戲樓獨有的建筑特征,戲樓三面敞開,一面留作后臺,舞臺臺面空間相對簡潔,但是外延空間很大。屋脊、壁柱、梁枋、闌干,這些細小的構(gòu)件上面都帶著細致的雕刻和彩繪,屏風和門窗的框上甚至還貼金灑銀,看上去大氣而有韻味。

  一進傅家樓,院子里十來個學(xué)徒在耗倒立。

  許春秋看了不禁莞爾一笑,她也是這樣過來的,數(shù)不清的回憶涌上心頭。

  “耗著!”

  十三拿了個板子在手里,時不時的就往哪里打一下。

  “一刻鐘,一點兒都不能少!”

  “但凡是有一個人堅持不下來,甭管是誰,全都一起挨罰!”

  這所謂的“挨罰”指的是什么,叫人一看就不言而喻了。

  十三四歲的孩子們正在抽條似的長個子,骨節(jié)突出,時不時還能聽到“咔噠”的一聲,是骨頭在響。這些孩子們倒立在墻邊,稍微體弱一點的已經(jīng)滿臉蒼白,從額頭上的汗倒著滴下來,匯成一條細細的、蜿蜒的“溪流”,可是他生怕所有人陪他一并挨罰,于是只是咬著嘴唇挺著。

  謝朗看著這些艱難的耗著的孩子們,又看看背著手踱來踱去,仿佛揚眉吐氣、媳婦兒熬成婆一般姿態(tài)的十三,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許春秋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誠然,她那個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可是那個時候是什么樣的環(huán)境,現(xiàn)在又是怎么樣環(huán)境。

  舊時候的戲班都是家里養(yǎng)活不下去的孩子賣到戲園子里,班主的手里都拿著孩子們的賣身契,不唱戲便沒有了別的活路,所以師父教的方法土一點,極端一點,便也是有情可原。

  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九十年過去了,那些附著在傳統(tǒng)里的糟粕非但沒有經(jīng)過時代的淘洗逐漸褪去,反而在現(xiàn)在優(yōu)越的生活環(huán)境的襯托下,顯得越發(fā)變本加厲了起來。

  “您好,我們這邊是之前說好過來取材的《如琢如磨》節(jié)目組。”主持人主動上前溝通了起來。

  倒立著的孩子們齊齊的松了一口氣。

  十三冷哼了一聲,斜著眼看了孩子們一眼,“行了,甭練了,都松勁兒吧?!?p>  “那咱們就給您演上一段兒《游龍戲鳳》吧?!?p>  主持人和跟拍導(dǎo)演連連點頭,攝像老師四下散開來布置機位準備拍攝,要不了多久,大幕就拉開了。

  《游龍戲鳳》是生、旦合作的傳統(tǒng)戲碼,之前倒立在墻邊的年輕演員們紛紛扮上了妝,許春秋認出了戲臺上飾演老生的,正是之前那個拿著板子的十三。

  鑼鼓敲著,胡琴拉著,臺上的演員們調(diào)門兒或高或低,臺下的幾個人除了許春秋以外幾乎都是徹徹底底的門外漢,權(quán)當是看個熱鬧、聽個響亮。

  誰知唱著唱著,臺上那老生頭上頂?shù)目^竟然忽忽悠悠的松動了起來。

  許春秋心叫不好,怕不是要掭頭了。

  果不其然,那盔頭沒能堅持太久,不光是帽子,連同頭上的水紗網(wǎng)子也跟著一并飛了出去,在空中飛成一道拋物線,掉在了許春秋的腳底下。

  臺上臺下一片沉寂,胡琴也不拉了,鑼鼓也不巧了,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這是貨真價實的車禍現(xiàn)場。

  許春秋信手把那盔頭撿起來,笑著打圓場,“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呢,誰都會有失誤的,再來一遍就是了?!?p>  跟拍導(dǎo)演連忙反應(yīng)過來,指揮著攝像老師說,“是啊是啊,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呢,快,各部門準備,我們再來一條?!?p>  十三把那盔頭從許春秋的手中搶過來,他覺得丟面兒,前腳還在跟師弟師妹們說許春秋這樣的偶像藝人是多么的沒用,多么的廢物,后腳他就在人家跟前兒出了車禍,掭了頭。

  《游龍戲鳳》重新開演,許春秋被這莫名其妙的敵意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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