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聃做夢都想不到自己與師弟竟成了人人得以誅之的惡人,此時的他們早已在千里之外,對于永興城所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你這家伙,都走了這許多天了,怎得還不到?你看看這四處都是窮山惡水,那有你說的洞天石府?莫非是騙我們不成?”無機子斜著眼睛望了一眼百步,目光中明顯十分不善。
這些日子一路跋山涉水,日夜兼程,他雖是步入了修者之列,但平日里卻是好吃懶做,一時間也經(jīng)不起這般折騰。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卑俨讲亮瞬令~頭上的冷汗,不敢去看他,如今他功力已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連忙陪著笑臉道。
“哼!前日里你就這樣說了,到現(xiàn)在還沒到,莫非是你故意帶著我們兜圈子吧?”無機子坐在地上,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忙著搓起了腳丫子。
“不敢!不敢!我這條小命還在你們手上,可不敢騙你們!”百步忙不迭道。
“我說無機子,要不是你磨磨蹭蹭的,只怕我們早就到了,你休息夠了沒?可以走了嗎?好歹你也是修行中人,怎得沒半分修者的模樣,這點苦都吃不了,實在不行,你退回去算了,反正你功力低微,到時若是起了沖突,非但幫不上忙,反倒要我們分心照顧你?!崩钗捏抟姛o機子還要說話,只道他賴著不肯走,忍不住催促道。
“李姑娘,你這是什么話,咱們只是所學不同而已,你莫要看不起我,說不得一會你還要靠我?guī)兔δ??!?p> 無機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起來,厚著臉皮笑道,心中卻想:“若不是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非要退回去不可?!?p> “是的是的?!痹R見二人又要爭吵,連忙走過來做起了和事佬。
他笑嘻嘻的湊到無機子跟前道:“道長你不妨先替咱們算上一算,看看這前途的兇險如何?”
一開始他對無機子也是心存懷疑,只是經(jīng)歷了之前的事情后,心中也覺得此人雖然古怪,但所算之事卻是十分準的。
“你看,我就說用得著我吧?!睙o機子抬起頭,得意的瞄了一眼李文筠道,眼神中帶著幾分挑釁,見袁鍾眼巴巴的望著他,又收回目光,伸出右手胡亂掐了幾下,翻起了白眼,一本正經(jīng)地算了起來。
過得片刻,他突然睜開眼睛,露出幾分驚慌的神色道:“唉呀,糟糕!”
“怎么?莫非前路有兇險?”袁鍾登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呃,那到不是,只是我神力還未恢復,到是算不出來什么?!睙o機子輕咳了幾聲,尷尬道。
“哈哈,我就知道,這等江湖術(shù)士的把戲,也就騙騙無知百姓而已。”現(xiàn)在輪到李文筠得意了。
一旁的袁鍾聽了也傻了眼,不相信道:“怎么算卦還有神力這種說法嗎?”
“那是當然,真要這么容易,那豈不是比天上的神仙還要厲害了,要知道這種事情可是泄露天機的,若是算的多了,只怕還會惹得上天震怒,遭老天報復,降下天罰來。”無機子連忙為自己辯解。
“哦?!痹R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別聽他胡說八道,我看他分明就是騙人的?!崩钗捏薏蝗绦脑R再受他欺騙,在一旁插嘴道。
“哼!信不信由你?!睙o機子有些心虛,連忙裝作一副大度的樣子,不再與她糾纏。
眾人邊走邊聊,又過了幾個時辰,走在前面帶路的百步突然停下了腳步,伸手指著前方道:“過了這個山頭就到了?!?p> 眾人連忙打起精神來,小心翼翼地翻過了山頭,耳邊傳來嘩嘩的流水之聲,順著水聲一眼望去,見前方山腳處現(xiàn)出一條數(shù)十丈高的瀑布,仔細一瞧,瀑布之下隱隱約約現(xiàn)出一口山洞,洞口處掛滿了藤蔓,四處長滿了花草,洞口右側(cè)一條地下河水緩緩流出,若是不仔細看,卻是難以發(fā)現(xiàn)這洞口。
“嘖嘖!沒想到這窮山惡水之間竟還有如此風水寶地,你家主人的確有幾分眼光?!睙o機子三句不離本行,見了那石洞之后,雙眼直放光,忍不住出言贊道。
“去去去,又不是讓你來看風水的?!崩钗捏迵]手將他趕到一邊去。
“洞口便是入口了?”杜忠霖仔細看了幾眼,向著百步問道。
“嗯,這只是其中的一處入口,你莫看這洞口不大,里面卻是別有洞天,寬廣的很?!卑俨交琶Υ鸬馈?p> “那這洞口處可有守衛(wèi)?洞中是否還有機關(guān)?”
“平日里都有豐園山莊的弟子在四處巡邏,只是此地十分偏遠,鮮有人至,那些弟子一個個守得乏味,到是有些松懈了,再說這洞中地形十分復雜,宛如迷宮一般,外人若是進去了,只怕也會迷路,因此對這洞外的守衛(wèi)也就不是十分在意了,至于這機關(guān)嘛,到是不曾聽主人提起過,我想應(yīng)該是沒有的,你們盡管放心,只要有我?guī)?,保證你們不會迷路,很快就能找到珠子?!卑俨綖榱俗约盒悦B忙表態(tài)。
杜忠霖看了他一眼,仍是不敢相信他,拉著幾人在一旁商量起來:“百步之言不可全信,這洞中情況復雜,我看咱們還是小心一點,今晚我先去探查一番,再做打算?!?p> “嗯,我也正有此意,這里面好歹藏著玄靈境的高手,咱們對這里又不熟悉,還是萬事小心為妙,先弄清楚里面的情形再說?!敝辽泣c了點頭贊同道。
“杜大哥,我同你一起去吧。”蘇聃聽他這么一說,連忙自告奮勇,這么多人為了他手中的魂珠陪著他一起冒險,心中實在有些不安,因此他事事都搶在前頭,總好過其他人去冒險。
杜忠霖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知道他平日里話雖不多,但為人卻是極重情義,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尤其重視,因此他在心中也早已把蘇聃當作生死兄弟,若非如此,也不會盡心盡力幫他搶奪魂珠。
杜忠霖拍著他肩膀笑道:“誒,蘇兄弟,咱么只是去探查而已,你不用這么緊張,更何況你又有傷在身,我看還是我與陳兄一起去吧,你且放寬心,在此等待消息就是?!?p> 陳奇言也不說話,望著他重重點了點頭。
“那就這么定了?!敝辽埔娝允怯行┆q豫,連忙點頭應(yīng)承了,又接著道:“你們?nèi)f事小心,一路上多做些記號,若是發(fā)現(xiàn)不對勁,盡早脫身了才是?!?p> 蘇聃聽他這樣說,也不好再堅持下去,望著兩人道:“那好,你們可要小心了,我就在洞外守候,到時也好去接應(yīng)你們?!?p> 眾人商議一定,又將四周情形查探了一遍,不敢過于深入。
到了深夜,兩人準備妥當,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躡手躡腳向著洞口走去,蘇聃幾人望著他們背影,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面上更是無比凝重,竟比二人還要緊張。
兩人偷偷溜到洞口,借著月光向里面望去,卻見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二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貓著身子沿著石壁慢慢挪了進去。
約莫走了十幾丈,見前方傳來陣陣光亮,連忙停下腳步,蹲在石壁角落里藏了起來,過得片刻,不見任何聲響,杜忠霖遞給陳奇言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動,自己卻是慢慢走了過去。
到了光亮處,見是墻上放著的火把,松了口氣,又向陳奇言比劃了兩下,兩人聚在一起,又慢慢向里進發(fā)。
隨著兩人越走越深,不由得也暗自驚奇,沒想到這洞內(nèi)空間竟無比寬廣,與那洞口相比不知要大了多少倍,石壁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放上了火把,以做照明之用,借著火把光芒,卻是一眼都望不到頭。
兩人沿著路走了一段,眼前又出現(xiàn)了岔路口,做好了記號,胡亂選了一條走了下去,越望里走,這岔路口也就越多了起來。
如此幾次三番,兩人不知已過了多少個岔口,道路仍是深不見底。
待到了一處拐角處,里面現(xiàn)出一座巨大洞府,還未看得真切,見石壁上火光跳躍,光影之下,地面上照出一條巨大的條形身影,隨著火光晃動,那身影也動了起來。
兩人大驚之下,慌忙向著頭上看去,一看之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只見洞頂處一只巨蟒蜿蜒而下,張開大口,正向著兩人直撲而來。
慌亂之下,兩人連忙拔出兵器,正要出手,發(fā)現(xiàn)那巨蟒盤在頭頂,絲毫沒有動彈,更感受不到任何生氣。
兩人緩了緩神,看仔細了些,這才松了口氣,原來竟是一只石頭形成的巨蟒,頭頂上石筍林立,巨蟒蜿蜒纏繞于石筍之上,栩栩如生,咋看之下,根本難以分辨出真假。
“原來這石蟒乃是天然形成的,到是跟真的一樣,險些嚇了我一跳?!倍胖伊夭亮瞬晾浜?,望了陳奇言一眼,見他也被嚇到了,眼角泛起絲絲笑意,自嘲了一番之后,心中卻是暗暗稱奇。
兩人又湊到石蟒下面,仔細端祥了一陣,隨即穿過石府,向著里面繼續(xù)進發(fā),就在此時,前方突然傳來陣陣腳步聲。
兩人反應(yīng)極快,對視了一眼,又慌忙退了回來,向著上方一躍,雙手抱住石蟒,倒掛于石筍之上。
過得片刻,只見下方走來四名弟子,手中拿著火把,從里面走了出來,其中一人打了個哈欠道:“剛才好像有什么聲音,不知道你們聽到了沒?”
“哈哈,我看你是困的緊了,出現(xiàn)了幻聽吧。”其中一人哈哈笑道。
“說得也是,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怎么會有其他人來,多半是些蛇蟲鼠蟻了?!蹦侨斯愤B連,又抱怨道:“唉,來這萬華巖都快兩年了,天天就是在這巡邏,這日子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