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魚兒喜歡看煙花,所以陳以璽已經(jīng)在國內(nèi)給她選好了一處可以很好的看到煙花的墓地位置,他知道她一定很高興,還是會蹦蹦跳跳的在他的身邊,興高采烈的拍著手指著煙花,對他說:“陳以璽,你看你看,那煙花的形狀像不像一個愛心,看來連煙花都知道我喜歡你啊……”
他閉上眼睛,帶著眼罩,這幾天他都沒怎么合過眼的,現(xiàn)在就想著能睡一覺,可是他怎么都睡不著。
他微微仰頭靠在椅背上,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滑落了一滴淚。
回國之后,他不知道還有很多事都在等著他,比如說,葉佳倪……還是犧牲了。
因為葉佳倪在他的意識里面其實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所以這一次,他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來參加她的葬禮。
上一次,他很難受,他覺得他應(yīng)該去代替她死,但是現(xiàn)在,他不知道該怎么說。
難過還是會有的。
趙毅知道他來了,本來就已經(jīng)要走了,然后又回來了,走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是知道葉佳倪以前死過一次的人。
“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一直都是要強的人,這次也是在外面恰巧碰到了有人約冰,所以……,看來,她命中有這么一劫?!?p> 他也知道,葉佳倪的命格可能如此,但是她有點想不明白,葉佳倪好歹也是有多年的警察經(jīng)驗的,不至于遇到那樣的情況就會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總感覺沒那么簡單。
晚上的時候,他打開門,回到自己家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家里的桌子上面被人放了一個文件袋。
他一看到那個文件袋,就連忙四周看了看,在確認里面沒人之后,他才打開那個文件袋。
陳以璽伸手從里面拿出了幾張照片。上面都是同一個人,……葉佳倪。
他皺了皺眉,一顆心馬上懸了起來,直到他看到最后一張白紙,上面還寫著:跟我作對,那就保護好你身邊的人。
這句話中的每個字都是用不同報紙或是雜志上面的字眼剪切上去的。
只看了一眼,他便一把將手里的所有東西揉成了一團,奮力的丟到了一旁的地板上,然后他又抬起腳,撞向了一旁的鞋柜。
這一踢,將鞋柜的蓋子給踢開了,他頓怒的視線一下子又落到了那雙粉色的拖鞋上面,那雙拖鞋是以前小魚兒穿過的。
他緊緊的盯著那雙拖鞋,在它旁邊還放著一雙黑色的一樣的拖鞋,那是以前冷的時候,小魚兒要他穿的,后來小魚兒走了之后,不管冷或熱,他都只是穿了一雙涼拖鞋。
回過神來,他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將快要落下來的眼淚給憋了回去,然后他又拿起了桌子上的鑰匙,剛剛回到家里的他又快速的出了門。
陳氏集團的大廈,在市中心的位置,那幢最高的大樓整個都是陳氏集團的地盤,陳以璽的到來一下子讓大樓內(nèi)熱鬧起來,他們都聽說陳寶麟只有一個兒子,是當(dāng)警察的,長得又高又帥,典型的型男。
他一直也很少去公司,如果在公司里面待久了,可能會知道他,或是看見過他,陳以璽以前去過幾次。
現(xiàn)在已經(jīng)隔了三年時間了大概,他再次來到了自家的公司,大廳里面的人似乎一下子也沒認出來。
“誒?先生你找誰?”
“我爸!”
“不好意思,先生,你爸是哪位?”
沒有眼力見的前臺小妹問了一句之后,陳以璽就已經(jīng)朝著電梯走去了。
“誒?”
“誒什么誒啊,小姐,你不知道他是誰嗎?也難怪你是新來的?!?p> “他爸是誰啊,就算是總經(jīng)理也不能硬闖??!”
“……那是因為他爸是董事長!”
“……”
董事長助理在勸阻陳以璽無用之后,也只能直接帶著他去了陳寶麟的辦公室。
此時陳寶麟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面看著桌子上剛剛被秘書送來的文件,正看到頭皮發(fā)疼的時候,陳以璽就來了。
兒子從來沒來過,現(xiàn)在來,他知道不可能是因為想來了解一下自家公司的情況的,而且看他那個怒氣沖沖的樣子,毫無形象可言,自從他知道陳以璽是一年之后回來的那個陳以璽之后,他就覺得這孩子也還是有成熟的時候,現(xiàn)在總感覺是被打回原形了。
陳寶麟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隨后將鼻梁上的那副老花鏡給取了下來,他抬起頭,悠然的看著他,看著這個自己唯一的兒子。
而這個唯一的兒子此時正一雙眸子跟冒火似的盯著自己。
“怎么?這個樣子過來,是又想向我質(zhì)問什么。”
陳以璽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淡笑著點了點頭,頗有不管不顧的意思了。
“周儼欽!是誰?你到底跟蔣銘?zhàn)┦鞘裁搓P(guān)系,還有你一定知道那個精英計劃對不對,那是什么?為什么我也會在?還有沈知曉,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對陳以璽的質(zhì)疑,陳寶麟也不緊不慢的再次抬起頭,他微微抬起右脅慵懶的眼皮,用與看其他人不同的眼神看他。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還問我做什么?”
“我要你自己親口告訴我,你現(xiàn)在跟他還有沒有關(guān)系,以前的事,你到底參與了多少?!?p> 陳以璽憤憤的樣子,說實話跟他年輕的時候,真的很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但是心里所惦記的果真南轅北轍,他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遇見了陳以璽的媽媽。
她是個大家閨秀,說話甚至連呼吸都是有文化的,他沒什么文化,但是與他們所有人都一樣,心里都喜歡著,象征著美好與溫暖的女孩兒。
可他很窮,要像娶到那樣的女孩兒,他就得有錢。
他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楊老爺子,年輕時候的楊老爺子不管在哪個道上都已經(jīng)混的風(fēng)生水起,他為了在楊老爺子手底下工作,也是吃盡了苦頭,終于兩年時間,他混到了一個管理的位置。
那個時候,手底下的兄弟,告訴他,帶來了一個新的弟兄,這個小孩兒來頭不小,是楊老爺子的兒子,楊老爺子讓小孩兒跟著陳寶麟,所以他們那個時候認識就不足為奇。
但是,還有人說他是楊老爺子的私生子,這個陳寶麟不知道,因為他也不關(guān)心,后來,他就跟陳以璽的媽媽結(jié)婚了,有了陳以璽,有了孩子之后,他就想著能開始正經(jīng)的生意買賣,第一筆生意的達成,是楊老爺子支持的,很快,憑借他的驚人的經(jīng)商頭腦,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同樣,與之前的那些個兄弟都失去了聯(lián)系。
這個時候,蔣銘?zhàn)┚驼业搅怂莻€時候,他才正式改姓蔣的,聽說是他媽媽的姓,但是當(dāng)時楊家的當(dāng)家之母是姓王的,這也側(cè)面烘托出了他真的是楊老爺子的私生子。
“后來了?”
陳以璽問他。
陳寶麟看了他一眼,又開始回想起了當(dāng)年的事。
后來,蔣銘?zhàn)﹣碚宜褪菫榱苏f那個精英計劃,這個計劃就跟陳以璽所了解的差不多,就是找小孩兒,將他們好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成戰(zhàn)斗工具。
陳寶麟沒有答應(yīng)加入這個計劃,但是他覺得這個計劃倒是可以讓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都得到一個避風(fēng)的港灣,所以他同意了這個計劃。
“但沒有想到,蔣銘?zhàn)咽稚煜蚰悖麤]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去家里將你帶走了,還洗去了你一段記憶,等我把你救出來的時候,你就被洗腦了,但是為了救你,我不得不用另一個人換。”
陳以璽聽到這里皺了皺眉頭,換?
周儼欽?怪不得他說自己偷了他的人生?
“所以你就用周儼欽把我換出來了?”
陳寶麟有些勞累的樣子,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他笑了笑,看著自己父親一頭黑發(fā)當(dāng)中的那根白發(fā),到嘴的狠話又突然落了回去,經(jīng)過了小魚兒的死,,回來之后還有葉佳倪的死,他本以為他可以繼續(xù)做完蔣銘?zhàn)┑氖拢涩F(xiàn)在,他該怎么做?
這也太亂了。
周儼欽,殺了小魚兒,他搶了周儼欽的人生,所以歸根結(jié)底,是他殺了小魚兒嗎?
還有葉佳倪,她還是死了,也還因為他,所以到底為什么,蔣銘?zhàn)┎粴⒌羲??非得殺了他身邊的人了?p> 一個人走在路上,都快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往哪里走了,離這一年的時間結(jié)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后,他可能都還沒有完成他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又該怎么辦?
就像是一場考試,他并沒有提前做好準(zhǔn)備就上了考場一樣,結(jié)果卷子發(fā)下來,跟預(yù)想的不一樣,他以為就算是裸考,也能考的不錯,可他還是考的一塌糊涂。
“但是人生不是考試啊!”
他有些呆愣的街邊紅綠燈燈處,突然他感覺好像聽到了小魚兒的聲音,他的眼睛變亮了許多,他連忙左右轉(zhuǎn)頭,他想看,想找到小魚兒,然而不管是那個角度,他都沒有找到。
現(xiàn)在他才回到了現(xiàn)實,小魚兒已經(jīng)死了,他親眼看到她火化的,他親手抱著她去的醫(yī)院,他怎么會又聽到小魚兒的聲音呢?
眼前的紅綠燈已經(jīng)放行了,但他還沒給自己放行,等他再次響起那句話的時候,才明白過來,這是他再來一次的人生,小魚兒和葉佳倪,他一定會再次救回來的,但如果要想讓他們不再受到傷害,他就得知道如何打倒蔣銘?zhàn)?p> 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那么還有人他不得不一一去見。
比如說沈知曉。
他坐在一家咖啡店最靠外面的位置,等待著沈知曉的到來,所以他的邀約,沈知曉雖然很意外,但是還是答應(yīng)了在下班之后來赴約。
她來的時候,穿的一件小碎花的無袖連衣裙,剛好襯托出她傲人的身材,引的一旁的一些目光紛紛毫不避忌的砸了過來。
恰好,陳以璽也看到了她。
“等久了?!?p> 沈知曉知性的笑容再次引起了他人的關(guān)注,但在看到陳以璽的時候,他們收斂了一些,畢竟這個男人也不賴。
“沒有,我也剛到。”
沈知曉笑了笑,坐下的時候,還伸手將自己的耳邊的頭發(fā)撥了上去,如此不經(jīng)意的撩撥對誰都是致命打擊,可惜了,對面的男人不是一個視覺動物。
“你這次約我出來是有什么事嗎?以前是叫你出來吃頓飯都沒有時間的人,現(xiàn)在居然會主動約我來和下午茶。”
她說著,就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咖啡輕抿了一口。
陳以璽自然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開口問道。
“你認識蔣銘?zhàn)﹩???p> 他的話一出口,沈知曉的手就明顯的抖動了一下,她頓住的樣子,陳以璽都一一的看在眼里,看來認識啊,也對啊,再怎么說,也是親叔叔嘛。
親叔叔就連親侄女也不放過嗎?什么狗屁精英計劃,真有那么好的話,周儼欽會那么恨他?
“他是我…小叔。許多年前離家了,后來就沒有聯(lián)系了。”
“是嗎?”
他本不想咄咄逼人,但是如果不是知道她跟現(xiàn)在的蔣銘?zhàn)┮灿新?lián)系的話,他怎么會把他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