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滿倉生的矮胖,堪堪到二郎腋下,舉著手里的葵花葉送到他面前。
“二郎,這可是我從地里帶回來的好吃的,專門留給你的?!?p> 葵花葉的獨特清香混著泥土的芬芳撲面而來,袁青云望著他口蜜腹劍的嘴臉,俊容冷肅,腦海里閃出許多以前的記憶。
袁青云猛地一抬手,柳滿倉手里的葵花葉被打飛在地,裹在里面的泥巴糊了他一臉。
“袁二郎,你太可惡了!這可是給你留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柳滿倉話音剛落,一桶泛著怪異酸臭味道的冷水撲面潑來,弄得他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袁青云回頭,見是自家娘子手里拎著一個木桶,怒氣沖沖的趕來。
“這也是特地給你留的,你就別拒絕了,這是什么眼神?”
“你們倆太過分了,一個傻子,一個丑八怪,真是天生的絕配,還敢跑出來欺負人。”
柳滿倉抹了把臉,笨拙的身軀剛要從土墻上爬過來,就被袁青云一把揪住了胸襟,如同拎著一塊抹布似的,輕而易舉。
“再敢說她半個不是,我看你是活膩了?!?p> 柳滿倉雙腳離地,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勁的搖頭。
“哥!”
柳含香從屋里跑出來,袁青云不想和她有什么糾纏,手一松,柳滿倉狼狽的摔在潮濕的地上。
夫妻倆回了屋里,柳滿倉伸手指著袁家的方向嗆咳幾聲,身上散發(fā)著酸臭的味道,臉上也都是泥點子。
“滿倉,以后別再我面前吹牛了,什么一天教訓那個傻子八百回,剛才我可全都看見了,人家一個指頭就把你給拎起來了,別去我家提親了,我丟不起那個人?!?p> 柳家門口站著一個身穿素色衣裳的姑娘,圓臉嬰兒肥,模樣耐看。
聽聞此言,柳滿倉大受打擊,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搖搖晃晃朝她走去。
“春梅,你聽我說,不是你看見的那樣?!?p> “你別說了,還不如個傻子呢,以后別來找我?!?p> 那姑娘捂著鼻子,生怕他會拉自己,急忙匆匆的走了。
“居然說我不如那個傻子,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哥,你要去哪?”
柳含香攔都攔不住,柳滿倉紅著眼睛,去草棚里拿了鐮刀,瘋了似的跑出去。
袁青云回屋喝了口水,又到院子里繼續(xù)干活。
“娘子,浴桶做好了,趁著天還沒黑,我去田里看看?!?p> “嗯,我知道了?!?p> 袁青云將浴桶搬到屋里,陸小蕎對其愛不釋手,滿眼盡是歡喜。
他突然摸了摸她的頭,“我很快就會回來的,等我回來再洗澡。”
“嗯?!?p> 陸小蕎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有趣極了,這天底下怕是只有他拿她當成寶貝,害怕別人覬覦呢。
陸父做豆腐的手藝很好,但是陸家的豆腐并不好賣,陸白氏得到了甜頭,今兒沒用二郎去取,便將豆腐給送來了。
她來時夫妻倆沒在家,就放在了大哥那屋。
袁青云離開后,小蕎將豆腐改刀成小塊,著手開始腌制。
待她忙完這些,天已經(jīng)有些黑了。
陸小蕎洗了手,點燃了木桌上的蠟燭,身子靠在土墻上,一針一線的開始縫制衣裳。
群山連綿,黑夜里狂風呼嘯,烏云突變,瓢潑大雨傾盆落下,像是鞭子一般抽在她瘦弱的身上,她抬著衣袖抹了把臉,見一群野獸突然出沒,追趕在二郎身后。
“二郎,二郎!”
她渾身顫抖一下,急的從夢中醒來,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胳膊,發(fā)現(xiàn)自己正趴在土坑上,縫制衣裳的針尖差一點就刺到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