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毫無成就感
姜衍黛醒來得知林二娘已被關(guān)押毒打,即將送往莊子上去后,顯得非常的糾結(jié)。
按照這種劇情套路,女主扳倒惡毒配角之后,都應(yīng)該去踩一踩補(bǔ)上一腳的。
可是她,好像就只是把人送到了於緝平房里,別的什么都沒干??!
為什么林二娘就倒了?還倒的那么徹底?
按照一貫的套路,不應(yīng)該斗智斗勇見招拆招,起碼五六個來回才能將敵人狠狠踩在腳下的嗎?
姜衍黛有點抑郁,總是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她這贏的也太容易了吧?這很沒有成就感??!
不過,這林二娘都倒臺了,剩下的於緝平和李嫣然更是不足為懼,那她的任務(wù)好像也就基本完成了。
那她是不是該回去了?
對此,姜衍黛略顯茫然。
“在想什么?”
姜衍黛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騷話下意識脫口而出:“想你?!?p> 於緝熙微微一愣,啞然失笑,唇畔笑意久久難以消散。
在南晏高超醫(yī)術(shù)的保駕護(hù)航之下,於緝熙將養(yǎng)了幾日也算是能下的床了。
此刻,他披了外衫斜斜靠在書桌前,以手支額,把玩著一只細(xì)膩溫潤的羊脂玉鐲。
姜衍黛只聽見門外有腳步聲,腦子里像是繃了條弦似的,總覺得有人要害她家小綿羊。
她立刻操起根棍子,推門而出。
然而來的卻是阿誠。
阿誠手里端著雞湯,剛打算敲門,就被蹦出來的姜衍黛嚇了一跳,魂都差點飛出來了。
好在那雞湯盛的不滿,這么一晃,堪堪翻到碗口,又蕩了回去,倒是一點湯都沒灑出去。
阿誠不滿道:“你干什么?”
姜衍黛瞇著眼睛,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伸出了罪惡的雙手。
一把強(qiáng)搶了阿誠端來的雞湯,推門而入。
阿誠空蕩蕩的手掌在空中張開又合上,瑟瑟望著姜衍黛的背影,宛若一個被凌辱的小媳婦。
這個女人,真的是不遺余力的勾搭他家公子!
嗚嗚嗚,公子!
阿誠心疼地抱緊了自己,朝房內(nèi)奔去。
然而,姜衍黛進(jìn)門后順帶用腳勾了下門,將打開的門用腳踹了回去。
阿誠這一撲,就直接撞在了門板上,順著門邊滑落下來。
這是赤裸裸的惡意……
於緝熙直起身,將鐲子握入手中,望著姜衍黛眸光微動,唇畔遂勾出抹淺淺笑意。
姜衍黛放下雞湯,一眼就瞧見了於緝熙手中的鐲子,那是女兒家戴的,於緝熙自然不會戴,所以說這是送給她的?
姜衍黛眸光閃閃地盯著於緝熙,幾乎能掐出水來。
腦門上大致寫著“快點送我”四個大字。
於緝熙抿唇輕笑,將手中玉鐲拿了出來,遞到姜衍黛眼前,略一頷首示意她伸手來接。
姜衍黛自然是歡欣伸手一雙手,在於緝熙眼前攤開來。
這還是小綿羊第一次送她禮物呢!
於緝熙徑自握住姜衍黛的手,輕輕將鐲子套入她腕間。
白皙如藕的肌膚比玉鐲還要細(xì)膩上幾分,輕易便墜了進(jìn)去。
姜衍黛摸了摸玉鐲子,除了梁櫻櫻那個鬼人外,還沒有人送過她禮物呢!
她翻來覆去地把玩著腕間玉鐲,將鐲子在手腕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謝謝阿熙!”
見她愛若珍寶的模樣,於緝熙頓覺喉管一陣干澀,眼底似有波瀾深淺涌動。
他贈與她這一只鐲子,不過是假借她手以做利用,卻叫她這般歡喜。
他驀然發(fā)覺,如今他的心思已然骯臟陰毒如斯,連心上僅剩的那點鮮紅,也能拿來利用了。
姜衍黛渾然沒有察覺於緝熙的不對勁,激動之余,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抬起袖口一陣摸索,掏出塊不知包裹著什么的素白絹帕,帕子上隱隱透出些許濕意。
於緝熙修長的眸中波瀾微漾,“這是什么?”
姜衍黛揭開帕子露出里頭方才洗干凈的一顆,圓滾滾的紅桃子,里頭的桃子被水沾濕后顯得愈發(fā)水靈。
她獻(xiàn)寶似的遞到於緝熙眼前,吞了口口水,雙眼亮晶晶地道:“很甜的,我去廚房偷……啊,不是,拿的,不過那個嬸嬸還真兇,就一個桃子嘛,還拿掃帚追著我打!”
於緝熙心下微動,不免有些愣神,眼中閃過一絲難言的情愫,心口隱隱作痛。
不等他有更多紛雜的思緒,相思疾的毒性已然如附骨之疽,暗暗發(fā)作。
自心上起,仿佛千百毒蟲啃食的劇痛陣陣侵襲而上。
於緝熙方才帶了些許血色的唇驟然發(fā)白,眉宇緊鎖。
姜衍黛只以為於緝熙是怕酸,砸吧兩下嘴,果斷咬了桃子一口“吧唧”嚼了兩下,認(rèn)真道:“吶,我嘗過了,真的很甜?!?p> 說完,姜衍黛又把被咬過一口的桃子遞到於緝熙眼前。
阿誠剛巧整理好心情從地上翻起,踏進(jìn)門來,目睹姜衍黛把吃過的桃子遞給他家公子,眼珠子瞪的幾乎要掉出來。
這是明晃晃的勾引!公子?。∧闱f不能被美色所……
誠然於緝熙是聽不到阿誠內(nèi)心的這一番吶喊。
他竭力按下心上劇痛,勉強(qiáng)露出個笑容,接過那顆被咬過的桃子,抿唇在那排整齊的牙印上,咬了一口。
姜衍黛面上笑容愈發(fā)燦爛,反觀阿誠卻是霜打了的茄子形容。
眼睜睜看著於緝熙在姜衍黛的注視下,緩緩吃著那顆被啃過的桃子,阿誠扒拉著門框幾乎要暈厥過去。
於緝熙努力不去聽,不去想,將那顆桃子吃完,心上那股劇痛才緩緩?fù)松⑼P?p> 他定了神,用手絹將桃核包裹好,起身凈手,以帕拭凈手上水珠后將外衫穿好。
前世,城隍廟的那個雨夜,猛然涌現(xiàn),仿佛堅冰般一點點將他心間封存。
該做的事他必然是要做的,畢竟他這條命不只是他一人的,他不能,也沒有資格對任何人心軟。
於緝熙雙眸猝然發(fā)紅,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尖禁不住微微的顫抖。
有種異樣的,像是怨毒,不甘,憤恨的情緒逐漸涌上他的心頭。
他沒有虧欠,對,他不欠任何人的!
姜衍黛不明所以,妥帖的將重環(huán)往后挪了挪,用衣襟將玉鐲和重環(huán)仔細(xì)隔開來,歡喜地湊過去問道:“阿熙,你這些天悶不悶,要不要我扶你出去走走。”
於緝熙眼底一片幽深,細(xì)碎的光落在他蒼白無色的面龐上,映地那張俊美無鑄的容顏忽明忽暗。
微風(fēng)倏起,輕寒之意隱隱浮動,穿透紗窗拂面而來
他抬眼,濃重的痛意如利刃直破心肺,牽起唇角一縷淺淡笑意:“一連數(shù)日,都在房內(nèi)著實有些悶了,那便走走罷。”
他的眉梢輕輕挑起,只是那淺淡笑意,始終未入眼底,于眉目間緩凝成冰。
阿誠感覺自己徹底失寵了,學(xué)了小媳婦委屈地掩面而逃。
姜衍黛不大能明白阿誠的心思,故而有些疑惑:“他怎么了?被欺負(fù)了?”
於緝熙斂了神思,抬手去觸風(fēng)中所帶的隱隱寒意,淡淡道:“大抵一月總有那么幾日?!?p> 姜衍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是來大姨夫的意思嗎?
但她也還是沒有多在意,將袖子挽了挽,就扶著於緝熙出去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