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誠親送膳食,妖女戰(zhàn)神雖改了皮囊,但仍會勾起他昔日連敗之恨,語氣自是不大好:“魔尊巡視邊界未歸,特命我關照你的飲食起居?!?p> 這位手下敗將甚是憨直有趣,楚靈犀興起調(diào)侃道:“柏副將,輸了幾場小戰(zhàn)役也不至于自暴自棄做宮女吧?!?p> 柏誠最受不得激,當即摩拳擦掌卷袖子:“你如今修為散盡,竟還敢如此囂張,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楚靈犀恃皮囊而驕,手指自己脖頸,妖女跋扈賴皮之態(tài)展露無遺:“有本事就砍,躲一下姑奶奶是你孫子!”
柏誠哪敢傷柳芽上仙貴體,正當尷尬下不了臺時,安皓白插話救場:“既然話不投機,那飯也就免了,五谷雜糧恐有損仙人玉體?!?p> 楚靈犀能屈能伸,當即服軟:“依我夢中所見,若無凡間五谷,便無柳芽仙骨,吃不是為了我的魂靈,而是為了上仙的軀體,更何況柏副將乃魔界堂堂真英豪,定然不會與小女子過多計較?!?p> 柏誠輕哼一聲:“妖女戰(zhàn)神可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輩,在你手中吃過虧的男子不計其數(shù)!”
“勝敗乃兵家常事,我也曾有一敗涂地的黑歷史,昔日差點命喪魔尊之手?!?p> 仆人將三個湘妃竹矮案擺上床榻,恭敬送上一道又一道珍饈美味。
楚靈犀吃貨屬性全面爆發(fā),連筷子都棄之不顧,一手糖葫蘆,一手烤魚,吃得不亦樂乎,順帶還小小挑三揀四一番:“把那幾個綠不拉幾的菜都拿走,我又不是兔子精!”
安皓白被她的豪邁吃相震驚:“你不是兔子精,而是大胃妖?!?p> “魔尊乃情癡,而我是貪吃,難怪有剪不斷理還亂的孽緣!”楚靈犀大方自黑,而后又熱情招呼:“不如大家一起吃,人多熱鬧嘛?!?p> 安皓白貶損道:“看到你驚天地泣鬼神的吃相,我自然就飽了?!?p> 楚靈犀以故作糊涂的高招回懟:“不愧是上仙軀體,秀色可餐?!?p> 妖女似是沒心沒肺缺心眼,柏誠著實無法理解:“你的心真大,如今靈力與修為蕩然無存,還有興致大吃大喝?!?p> “就算我像怨婦似的哭天抹淚,修為和功法也回不來,還不如踏踏實實吃飽,再安安心心練功,假以時日姑奶奶又是一條好漢。”
楚靈犀在沙場風云中闖蕩多年,得失成敗歷經(jīng)無數(shù),深知怨天尤人不如扭轉(zhuǎn)乾坤。
“我敬你是個純爺們兒!”柏誠由衷贊嘆一句,而后道:“你夢中所見為柳芽上仙的生平,須得事無巨細記下并講給魔尊?!?p> 楚靈犀嘴中的一粒山楂滾落,心有不祥預感:“該不會…我得夢完柳芽上仙的一生吧…”
安皓白微微頷首:“柳芽上仙身故時為一千兩百歲,夢中的時間流轉(zhuǎn)快于現(xiàn)實,靈軀合體需調(diào)養(yǎng)一年,順利的話應該足夠知悉上仙生平諸事。”
“夢是從柳芽上仙十二歲開始的,她連仙門都還沒有入,說不定十年也夢不完!”楚靈犀如聞晴天霹靂,激動中沾著油花的口水飛噴四濺。
安皓白不幸中招,鼻間與臉頰處皆沾有唾沫星子,對于有嚴重潔癖的他而言,簡直堪比凌遲之剮,恨不能當場用銀針戳死眼前人:“不知禮數(shù)的妖女,簡直玷污了上仙玉體,恐怕不出十天,魔尊就會讓你魂飛魄散!”
“我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飯后將面壁兩個時辰自??!”楚靈犀沒料到大男人會因這點小事而暴怒,慫慫地油滑道歉。
她的魂靈已開始與柳芽的軀體融合,一旦脫離這具肉身,不消魔尊動手也會魂損靈滅,須得仰仗“懸絲事精”悉心診治,萬不可得罪。
“不必擺樣子假懺悔,半個時辰后我會再以安魂香使你入夢”安皓白言罷欲拂袖離去。
楚靈犀急急說道:“等等!安鬼醫(yī)神術非凡,能不能想想辦法加快夢的進度,把雞零狗碎的細節(jié)和無關緊要的龍?zhí)讘蚍荻际÷缘???p> 安皓白冷漠拒絕:“不可以?!?p> 楚靈犀死纏爛打不放棄:夢并非開始于從柳芽上仙出生的那刻,而是直接跨越了前十一年,由此可見,夢境完全可以跳躍?!?p> 安皓白的耐心所剩無幾:“誰都無法控制靈軀合體的夢境,一切皆是天意與機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