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云密布,雷電交加,似乎周圍的陰氣都已實質(zhì)化了。我走近了祭壇,更清楚的看到了祭壇上法陣的脈絡。
而這脈絡讓我想起了族中先生曾經(jīng)講過的,法陣的脈絡代表著靈力的走向,大致可以分為三種:出,入和轉(zhuǎn)。
雖然我學藝不精,但是這種基本脈絡走向我還是知道的。而眼前祭臺上的法陣脈絡卻是‘轉(zhuǎn)’!如果是繼任儀式的法陣,那其脈絡應該是‘入’才對!
我停住了腳步,順帶拉住了圣巫女前行的腳步,她轉(zhuǎn)頭看我,我沖她搖了搖頭!前面的楊秉發(fā)現(xiàn)我們沒有跟上,轉(zhuǎn)回身來看我們。
“怎么不走了?不要耽誤了時辰!”楊秉說道。
“我想見一下靈臺姑姑!”我對楊秉說道。
楊秉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但是又壓了下來。
“你帶她過去吧!”楊秉對身邊的一個侍衛(wèi)說道。
我看了看圣巫女,然后讓她在這里等我。
我跟著那個侍衛(wèi)繞過祭壇向另一邊走了過去,此時的靈臺已經(jīng)身穿祭司服侍,與一般祭司不同的是,她臉上帶了面具,只露出了兩只眼睛。
看來,她確實不能與圣巫女面對面。但是,此時的我對于她之前的一套說辭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懷疑。
“靈臺姑姑,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我說道。
“時辰已經(jīng)到了,有什么問題等結(jié)束再說吧!”靈臺語氣中透出了不耐煩。
“靈臺姑姑,我這個問題一定要在儀式之前請教才行!”我堅持著。
“什么問題?”靈臺最終還是耐下心來問道。
“祭壇上的法陣是什么法陣?”我直視著靈臺的眼睛說道。
靈臺垂下了眼簾,說道:“自然是繼任法陣了!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如果是繼任法陣,為什么它的脈絡迎合的是‘轉(zhuǎn)’?繼任法陣有可能是‘出’,有可能是‘入’,但是絕對不應該是‘轉(zhuǎn)’才對!”
靈臺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起來:“看來你的法陣也算沒白學,還真的看出些門道來!沒錯,確實是‘轉(zhuǎn)’!”
“靈臺姑姑,你想做什么?不是要幫圣巫女完成繼任儀式嗎?”
“我只是要把她的命元轉(zhuǎn)移到我身上而已!”
“命元?!那圣巫女豈不是就沒命了?”
“呵呵呵~~本來她這一世也是注定無法安然度過的!那不如就把命元給我,讓我替她成為圣巫女!這樣我和她都能擺脫這天罰!這不是兩全其美了嘛?”
靈臺臉上出現(xiàn)了夙愿得償后的滿足表情??墒牵覅s感覺到從里到外的冷。
我想起族中曾有這樣的傳言,當年碧落和靈臺同為族中最出色的女子,甚至某些方面靈臺比起碧落更勝一籌。
可是,最終卻是碧落得到了長老們的一致認可,成為了圣女,最終成為了史上能力最強的圣巫女之一。
而靈臺因為不忿族中長老們的決定,而憤然離族,直到后來,族中巨變之后,她才回到族中。
此時看來,這個傳言恐怕是真的了。而靈臺絕沒有她之前對我說的那樣一心只為圣巫女著想。
“靈臺姑姑,就算你奪了圣巫女的命元,你也沒辦法得到族人的認可的!”
“哈哈哈~~我為什么要讓你們認可!你們根本不配對神的使者指手畫腳。作為神使的仆人,你們應該匍匐在我腳下,聽命于我。而不是要得到你們的認可?!?p> 靈臺的表情變得陰冷起來。
“你……”
“來人,準備開始儀式!”靈臺吩咐其他人開始儀式,而我也被她禁錮在了祭臺下方。
我又一次做錯了事,而這次的后果比上一次還要嚴重,有可能真的會要了圣巫女的命。
我滿眼滿心的后悔,但是卻口不能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圣巫女被推上了祭臺。
儀式開始了,一連串的咒語從靈臺口中出來,祭臺上空的陰云開始越聚越多,讓人覺得它就快要壓下來了。
但是,圣巫女卻鎮(zhèn)定的站在祭臺中央,環(huán)視著周圍,最終她的目光從我的身上轉(zhuǎn)移到了靈臺的身上。
一抹諷刺的笑意從圣巫女臉上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刺激到了靈臺。她口中的咒語念的更快了,而祭壇中也開始匯聚起陰氣,漸漸淹沒了圣巫女的身影。
這時,靈臺拿起了之前準備好的權(quán)杖,一步步走向了祭壇,站在了祭壇的主位上。
在昏暗的祭臺上,有點點熒光開始從陰氣密布的祭壇中央飄散出來,沿著法陣的路徑向靈臺飄去。
我看不到靈臺此時的表情,但是她的手卻微微顫抖著伸向了那些熒光。
熒光一點一點融入到靈臺的手中,隨著法陣的運轉(zhuǎn),越來越多的熒光從法陣中心向靈臺飛去,全部融入到了靈臺的體內(nèi)。
我知道,這點點熒光就是圣巫女的命元,承載著她的命和運!
而現(xiàn)在正一點點的被靈臺蠶食著,如果真的被她全部奪走的話,那么圣巫女有可能就此消失在世間,再無來世。我拼命想要掙脫束縛,可是,卻沒有用!
在我即將絕望的時候,突然天空中綻放出了一朵白色梨花,這是明行和隱樓的標志。
此時的這朵梨花比起世界上的所有花都要艷麗。漸漸有身影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中,只是此刻的我視線已經(jīng)模糊,看不清楚來的都是什么人。
當我能看清楚的時候,驚訝的發(fā)現(xiàn)出現(xiàn)在祭臺上的人竟然是大長老和我的娘親。而葉重正在和靈臺交手,楊彥則率人和楊秉戰(zhàn)在一處。
場面一下子變得混亂起來,而法陣卻沒有停下來,一直運轉(zhuǎn)著的法陣因為主位上缺了人,那些熒光找不到宿主變得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整座法陣失去了控制,大長老和我娘進入了法陣,只是,卻受到了法陣的攻擊。
大長老拼著受傷把我娘送進了法陣的中心,也就是那團陰氣的包圍之中。過了好一會,我娘才把圣巫女帶出來,但是也受了很重的傷。而這座法陣也終于停了下來。
作為這座法陣的主祭人的靈臺,因為法陣的強烈反噬而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變得奄奄一息。而楊秉眾人也被楊彥帶人生擒。
我愧疚的看著幫我解開穴道的華生,覺得沒有臉面再面對大家,面對圣巫女了。
“先去看看你的家人吧!”華生柔聲說道,并沒有因為這次的事而責備我。
我回頭看著昏迷的圣巫女,對著華生搖了搖頭,“我先去看看圣巫女,麻煩先生先幫我照顧一下大長老和我娘親!”
華生看了看我,然后點了點頭。
我慢慢的走到圣巫女身邊,楊彥抱著她,葉重正在給她診脈。
大家就像沒有看到我一樣,各自忙碌著,一時間我成了被世間遺忘的人。即使是這樣,我也寸步不離的一直呆在圣巫女身邊。
我不知道我該怎么表達我的歉意和內(nèi)疚,只能選擇這種方式。
在葉重喂了圣巫女一顆藥后,她慢慢睜開了眼睛,然后看著葉重說道:“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