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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翊坤宮之年妃傳

第二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

深情翊坤宮之年妃傳 喬策瑜QCY 5000 2020-05-05 15:15:05

  “昨晚本王多喝了幾杯,身體不適才冷落了你,明日你回門就不要和你母家.....”胤禛實在覺得難以啟齒,停頓了一下。雖然他沒有說完,但綰意明白了,王爺是忌憚她母家的權位,怕她告訴她母家她新婚第一夜就受了夫君的冷落,這是要傳出去年家的面子往哪擱?這不是雍親王打年家的臉嗎?“這件事就不要和你母家說起了!就算本王欠你一個人情,你意下如何!”

  “王爺說笑了,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妾身既嫁給了王爺,必然會以王爺的利益為重,況且這也是王爺與妾身之間的事,妾身必不會跟第三人說起?!彼t卑地道。

  胤禛滿意地點點頭一改往日冰冰的面龐,走到她跟前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瘦弱的小肩膀,和藹的對她說:“你能這樣想,可見年大人教女有方,對了,本王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妾身小字綰意,長發(fā)綰君心的綰,情意綿綿的意?!彼拖骂^小聲地回答。

  “綰意,你嫁與了本王,本王必會庇佑你一輩子。”聽到胤禛這么說,綰意抬起頭,視線正好與他的目光交匯。

  晚上胤禛在書房睡下了,綰意正在書桌旁看孫子兵法,汪姑姑給怕晚上光線暗傷眼睛,給她換了一盞明亮的燈,這一夜王爺還是沒來,汪姑姑不禁嘆息道:“王爺又睡在書房了,小姐你怎么還有閑情逸致看書呢?”

  綰意的視線沒有片刻離開過孫子兵法,對汪姑姑道:“姑姑,無妨,不用嘆氣。”

  “回門的時候,小姐真的不打算告訴老爺和夫人這邊的情況嘛?”汪姑姑走進里屋一邊給綰意鋪開被子,一邊問道。

  綰意放下書,坐到床邊,看著汪姑姑:“姑姑,父親母親已經年邁,我不想讓他們再操心了。請姑姑一定要守口如瓶,切不可讓父親母親知道?!蓖艄霉盟坪跻f什么,綰意接著又說,“再說我剛嫁進來,王爺或許還不了解,我想日子久了,一定會好的。”

  第二日,綰意和胤禛回到了年府,席間綰意沒有說一句對胤禛不滿的言語。他們吃過了午飯,就坐馬車回來了。在回來的路上,綰意掀起馬車的窗簾,看著如此熱鬧的市集,搖了搖頭。胤禛不解的問道:“綰意,你為何搖頭?”

  “回王爺,妾身未出閣前,每個月都和依影溜出去玩。現在妾身已經嫁與王爺,恐怕沒有機會出去玩了?!?p>  胤禛笑著說:“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好吧,反正今天左右無事,我們又穿著便服,那本王就陪你在市集里逛逛?!?p>  胤禛破天荒的陪著自己的新婚小妻子在大柵欄附近逛了起來,這還是胤禛第一回陪著女子出去逛街,他自己也不知道今日哪根筋不對?竟然放下身段穿梭在大大小小的街道,不過這輕松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賣糖葫蘆嘍,賣桂花糕嘍,街上商販叫賣之聲,小孩子追打嬉鬧之聲,馬車來來回回的車輪之聲不絕于耳。向往自由的綰意在自己這位高冷的新婚夫君面前很拘束,她從始至終都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跟在胤禛的后面。

  一位穿著藍色錦緞長衫,戴著咖色氈帽,二十歲的商號掌柜在店里盤點貨物,看見胤禛和綰意從店里經過,放下手中的算盤,迫不及待沖出店里。

  “綰意妹妹?是你嗎?綰意妹妹?!蹦俏磺嗄耆讲刹降刈飞狭司U意,站到她面前興奮道。

  胤禛死死盯著這個不懷好意的青年,因為他看綰意的眼神,時時刻刻透露出覬覦之心,于是胤禛給隨從使了個眼色,那青年一下子就被雍王府數名隨從無情地架了起來。雖被架在了空中,但是他還不死心,從衣裳里掏出了一塊玉觀音給她看。

  “綰意妹妹,你記得嗎?這是游西湖的時候你送給我的玉觀音。”

  見到了那枚玉觀音,綰意腦子里回憶起來小時候的事情。

  綰意心中雖有了答案,但是那已經是八年前的事情了,不敢妄下結論,試探地問道:“文軒哥哥,你是文軒哥哥?”

  “綰意妹妹,你終于想起來了?!标懳能幮牢康馈?p>  陸文軒是江南富商的獨子,綰意幼時居住在江南,曾經是陸文軒的玩伴,陸文軒比綰意大兩歲。綰意八歲那年來到京城居住,從此后再沒有見過陸文軒。

  綰意告訴胤禛這是誤會,胤禛就把陸文軒給放了。

  “王爺,這是妾身自小的玩伴陸文軒。”她轉頭看向陸文軒,“文軒哥哥,這位是當朝雍親王,我的新婚夫君。我現在已經是雍親王府的側福晉?!?p>  “側福晉?綰意,你嫁人了?”陸文軒脫口而出,滿眼流露出不僅是遺憾失落,更有傷心之意。胤禛原以為陸文軒知道自己的身份該給自己行大禮,沒想到他真的覬覦自己的側福晉,這讓胤禛吃驚。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本是尋常之事,文軒哥哥何須驚訝到忘了給王爺行禮。”綰意察覺出了胤禛的不滿之處,出言提醒。在綰意提醒之下,陸文軒跪下給胤禛行禮。

  陸文軒本打算邀請他們去自己開的酒店坐坐,綰意也正有此意,想和陸文軒互相傾訴這幾年發(fā)生的事。豈料胤禛以公事繁忙為由,二話沒說便帶著綰意走了。

  陸文軒的出現徹底打亂了綰意本想安于現狀的思緒。晚上,綰意在自己的寢殿里,從陪嫁的箱子里不由自主的拿起小時候陸文軒贈與自己的玲瓏玉佩、此時依影拿了一盞燈走進來,看綰意如此出神地看著那塊玉佩,提醒道:“小姐?想什么呢?如此專注?!?p>  “依影,為什么文軒哥哥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綰意把玲瓏玉佩死死握在手中,情緒有些激動。依影知道綰意和陸文軒之間的感情,青梅竹馬之情是最難以忘懷的。

  “小姐,你和陸公子終究是沒緣分!”

  “不,我不信,文軒哥哥,他既然在京城為什么這幾年不來找我?”綰意的聲音過于大了,依影趕緊開開門看看四周,夜里格外寂靜,微風拂拂吹動著窗前柳樹搖曳。

  “依影,我想見他!”

  依影知道綰意動了這個心思,任憑是誰也無法勸阻,小聲地對綰意道:“那好吧,我去暗中安排?!?p>  “不,我要光明正大的見文軒哥哥,若我私自去見他,那不是坐實了我和他私相授受,王府里本來就是是非之地,我不想招惹口舌是非?!?p>  第二天,天色剛剛擦亮陸文軒就在雍親王府徘徊著,胤禛預備去上早朝。他走出府門之后,陸文軒趕緊坐到茶鋪佯裝喝茶,但是逃不過胤禛精明的雙眼。胤禛也沒做聲,騎著馬走了。

  依影打聽到陸文軒旗下開了一家裁縫鋪,制的衣裳異常精美,深受王府女眷的喜愛。正巧嫡福晉祿銀也在他家定了一套服裝,綰意毛遂自薦要替祿銀去取,祿銀自然滿口應允。

  綰意今日特意穿著王府福晉深藍色正裝,這才叫做光明正大。

  “草民陸文軒參見年福晉!”陸文軒跪在店門口迎接王府福晉。

  “陸公子免禮,今日我是替嫡福晉來取訂購的衣衫,不知衣衫做好了沒?”

  “年福晉,里邊請!”

  杭州一別十年,陸文軒和綰意共處一室早已沒了當日的感覺,陸文軒親自給綰意沖了一杯杭州的西湖龍井。

  “福晉嘗嘗,這茶是不是當年的味道?”

  綰意品了品這茶,貌似神游到杭州西湖似的,又想起了如今的身份,不得不回歸現實。

  “文軒哥哥,西湖龍井滋味依舊,只是你我再也回不去了。”

  “不,綰意,只要你想,不論前方道路布滿多少荊棘,文軒哥哥就會帶你走。”

  此話說的站在一旁的依影嚇出了一身冷汗,綰意看著四周的顧客,還好無人注意,呵斥道:“陸公子,您怎可放肆。綰意此次前來就是要和陸公子說清楚的,文軒哥哥,從今日開始,我對你只有兄妹情分?!?p>  依影帶著做好的衣衫和綰意匆匆離開,陸文軒走到的柜臺上氣憤的將柜臺上的算盤掀翻在地。一個穿著醬色衣衫三十多歲的男子買了塊綢緞,打量了陸文軒幾眼便騎馬而去。

  入夜,那穿著醬色衣衫的男子悄悄潛入雍王府胤禛的書房。

  “回主子,奴才看的真真切切,年福晉和那位陸文軒只是在大堂里問候了幾句,并無半點越軌的行為?!?p>  “是?”胤禛不停轉動手里的佛珠,露出疑惑之色!

  那男子沒有說話,點點頭。

  陸文軒風波之后,胤禛依舊留戀著朝堂那些繁瑣的事情,除了初一十五按日子去嫡福晉房間,其余的日子都在書房處理事情。即便與綰意在王府偶然遇到,不過打幾個照面問候幾句而已。態(tài)度冷若冰霜,綰意卻沒有任何不滿,依舊盡心盡力謹小慎微的協助祿銀和李令月處理王府日常事務。她御下恩威并重,才嫁過來短短幾個月就成了雍親王府里最受尊重的女眷。

  今日天氣大好,日光柔情的灑滿雍親王府每一個角落。小公子弘時在花園的涼亭里認認真真的練習書法,綰意,嫡福晉祿銀與格格宋欣在府里散步。小弘時她們來了放下手里的筆,彎下身子給她們請安。祿銀讓他不必多禮,他就繼續(xù)練習書法。綰意走過去拿起他練習的書法細細觀摩。

  “不錯,公子小小年紀,竟能寫出如此好字,也是不易?!本U意拿著那張書法,看著上面每一個字的筆畫橫平豎直,結構整整齊齊,不禁出言贊道。

  “聽妹妹的口氣,難道妹妹也懂得書法?”祿銀問道。

  綰意剛想開口,一旁的依影急忙搶在前面插嘴道:“嫡福晉您有所不知,我們小姐的字在京城那可是出了名的?!?p>  “依影,不許亂說!”綰意呵斥道,又謙卑地對祿銀道,“嫡福晉,您別聽依影妄言,妾身只是略識得幾個字而已。”綰意眉毛略微垂下,她本不想在女眷面前賣弄,誰知依影搶先一步,只好羞愧的低下了頭。

  宋欣想著依影肯定是說大話,提議讓綰意當場寫一張書法,好讓大家欣賞。倘若她拒絕,那就是目中無人,便勉為其難寫了用隸書一篇北宋時期李煜所作的虞美人讓大家看。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寫好之后,祿銀湊近俯下身子一看,那字寫得柔中透漏出剛毅,一點也不比胤禛寫的差。一旁的弘時也拍手叫好。

  晚上吃完晚膳,胤禛在李令月的房間休息,都半夜了弘時還坐在書桌前不知疲倦地練習寫字,李令月心疼兒子,端了一盤點心放到書桌上,叮囑道:“時兒??!吃點點心吧!這么晚了還在寫字,小心傷著眼睛?!?p>  “額娘,我的字還不夠好,讓我練一會兒?!?p>  胤禛看了看弘時的字,點點頭滿意的對他說:“時兒,以你的年紀,練到這種程度已經不容易了?!?p>  “不,時兒要和年姨娘的字一樣好看?!闭f完弘時把綰意白天寫的虞美人拿給阿瑪看,胤禛看完后,心里不禁感嘆道:“年家果真是人才輩出,兩個兒子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女兒的文采也是如此的好!”

  康熙五十一年新年,胤禛帶著嫡福晉和新婚側福晉綰意進宮朝賀。各位阿哥帶著家眷進宮,合宮夜宴各府女眷一定要把最美的一面展現在皇上面前。今日綰意特意選了一件淡藍色旗裝,頭上只戴了淺粉色流蘇,披著一個灰色繡著雪絨花的斗篷。今日絕不能表現得太過惹眼。

  這是綰意第一次踏進這金碧輝煌的紫禁城。

  十四阿哥帶著福晉完顏氏和胤禛一行人并肩而行,十四阿哥盯著綰意如同出水芙蓉般的面龐,柳葉細眉宜喜宜嗔,優(yōu)雅的先秦淑女步伐,那感覺簡直是漢書中記載的標準江南女子,十四阿哥瞟了胤禛一眼調侃道:“民間總說我們雍親王不戀美色,可是誰曾想到四哥身邊竟有這般美麗的女子,莫非四哥也想學那漢武帝金屋藏嬌?”

  “十四弟真會說笑,哪里就金屋藏嬌啊!這位是我新娶的側福晉年氏?!泵鎸ω返澋淖I諷,胤禛泰然自若微笑著抬起手來指了指綰意。

  “妾身年氏,見過十四爺?!本U意會意和依影上前一步,行禮道。依影抬起頭正對上了十四阿哥的眼神,一下子勾起了依影心中的漣漪。

  那是一個二十出頭的俊朗少年,細致的五官下襯托出年輕的氣息,腮下幾乎看不見一點胡渣,看得出,十四阿哥是個在乎相貌的青年。

  十四阿哥雖然也注意到了靦腆害羞的依影,但目光終究還是停留在綰意身上,雙手抱拳對她道:“原來是新四嫂,老十四失禮了,請四嫂勿怪!”

  合宮夜宴上,到處是靡靡之音,和尋常的宴會一般無二,毫無半點新意。綰意覺得無聊,帶著依影出去走走。正在興致勃勃看表演的祿銀察覺他們出去了,低聲提醒著胤禛,胤禛倒也沒說什么,祿銀只好尷尬的住了口。

  此時在雍王府其余的女眷正聚在一起,抱著孩子,吃著點心,談笑風生。

  “李姐姐,往年都是你和嫡福晉去參加合宮夜宴的,今日換了年福晉,李姐姐心里很失落吧?”鈕祜祿琴兒一邊喂著弘歷吃著馬蹄糕,一邊出言調侃李令月。

  “你不用挑撥離間,年氏是新媳婦,第一年王爺自然要帶她進宮朝見皇阿瑪?!?p>  “今年是應當,但明年呢?李姐姐,你難道不怕嗎?”

  鈕祜祿琴兒不甘心的再次出言相激,李令月心里也犯嘀咕,站起來顫抖的說:“我有時兒,自然不怕。”

  鈕祜祿琴兒將弘歷小心翼翼遞給丫鬟方晨,站起來面向李令月:“姐姐,你的聲音顫抖了?!?p>  “你......”這回差點把李令月鼻子給氣歪,她用手指著琴兒的鼻尖,氣呼呼地離開了。

  宋欣素來兩耳不聞窗外事,依舊紋絲不動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優(yōu)哉游哉的磕著瓜子,喝著茶水。耿燕舞搖搖頭對琴兒道:“妹妹,大過年的你為何要和側福晉過不去?”

  前幾年李令月仗著生育了雍親王獨子,又在側福晉的位份上,處處給琴兒,耿燕舞氣受。自從去年琴兒和耿燕舞相繼給胤禛生了兩個兒子,李令月的兒子再也不是獨子了,李令月就變本加厲地苛待她二人。她們母家地位卑微,耿燕舞是最膽小怕事了,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但琴兒將李令月給她的每一分折磨攢了起來,等到日后一并發(fā)作。

  “是她先苛待于我們,耿姐姐,你等著看,妹妹一定要為我們討回公道!”琴兒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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