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汗顏。”陸非擦擦額頭的汗。
“你這就用的是那個衛(wèi)生紙？”郡君轉移話題問道。
“對，如今曲細稍微日子好一點的，都能用上衛(wèi)生紙，緊十個銅板，便能買上一斤?！标懛墙忉尩?。在曲細縣內，無論竹紙還是衛(wèi)生紙，都特別便宜。
郡君點頭“你很聰明，運勢也不錯。給我說說吧，又有什么打算？”
陸非拱手道“下官魯莽了。下官希望將玉米和紅薯早日普及開來，今年曲細全縣所收的玉米紅薯，只要給百姓留下足夠的口糧和糧種。其他可用市價賣出，這樣曲細百姓得了銀錢補貼家用，外面百姓可得高產糧種。只是這種子，下官會叫給郡守大人，由大人來決定如何分配?！?p> “哦，意思就是，你治下的百姓賣了糧食得了銀錢，然后其他的甩鍋給本郡?！笨な卮笕怂菩Ψ切Φ?。
陸非趕忙請罪道“下官不敢，實在是下官也不知該如何行事?！?p> 郡守大人輕輕搖頭笑道“算了，還是等到地方看了再說吧?！?p> “是，大人?！?p> 二人又閑話一番，郡守大人東一句，西一句，讓人琢磨不透。
陸非一路緊繃，回話再三斟酌，不敢答錯一句。這巴郡郡守確實是個人物，老辣得緊。
終于，高平恭敬道“郡君，已到曲細范圍內了。如今就是新修的馬路?！?p> 郡守高致晉掀開車簾一看，點頭道“嗯，確實不錯，路面寬闊平整，下了大力氣吧?！?p> 陸非笑著回答“都是所有人的努力?！?p> “在本郡面前，不必謙虛，用事實說話就行?！?p> 陸非沉默，心里不禁想到岳父大人的常用語“我信了你的邪?！?p> 路面平整，馬車一路疾馳，不一個多時辰后，終于到了曲細縣城。
一路去的衙役，早已騎快馬回縣衙通知，各屬官趕到路口迎接。
“下官等見過郡守大人。”見馬車隊到了，眾人紛紛行禮道。
郡守高致晉率先掀開車簾，下了馬車，道“各位起身吧?！?p> 陸非高平緊隨其后。
高致晉四處看看，指著路邊的石碑問道“這是什么？”
陸非恭聲道“回大人話，這是修這條路，捐錢捐錢和出力的名單?！?p> “哦？本官去看看。”高致晉快步走過去一一查看，眾人緊隨其后。
石碑上記載了何年何月，尤誰人領導修建了那條路段，何時開工，何時完工。后面依次記錄著為此次修路做出貢獻的人名，上面張三李四，明顯都是尋常百姓。密密麻麻大約千余人名。
高致晉一邊看一邊點頭“嗯法子不錯，如何想起用這種方式來募捐的？”
陸非面帶羞愧道“實在是縣衙財政緊缺，供應不上。才想辦法讓大家出力，卻又沒什么能回報，便立了這石碑，希望走這條道的人能知道，都是這些人的貢獻，才有我們平順的路途。”
高致晉點頭道“嗯。不是說高產糧食么？在哪里？”
陸非道“今日天色已晚，郡守大人路途辛苦，還請先休整一晚，明日試驗田組織大豐收。請郡守大人到現場巡查。”
高致晉坐了一天馬車，中午就在馬車上用了些干糧，如今確實又累又餓。便同意道“那好吧，陸大人前面帶路，我們一路步行過去吧。也看看曲細的風貌?！?p> “是，郡守大人請?！标懛枪淼馈?p>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曲細縣城，百姓們只見縣衙所有官員，簇擁著一中年男子。直奔萬象酒樓。
陸非向高致晉解釋道“縣衙實在破舊窄小，還請大人就在這酒樓用餐，隔壁有家客?？晒┳∷蓿雭矸奖阋恍??！?p> 高致晉看看四周破舊的街道，也只陸非說的是實話，想來縣衙里頭肯定容不下這么多人，點頭道“那就這里吧。”
陸非離開，蕓娘邊使人來跟楊懷忠和阿豹打了招呼，這幾日一直準備著。
剛剛剛剛又接到消息，楊懷忠等人一直候著，遠遠看見人來。二人便等在門外。
迎了上來到“諸位大人，里面請?！?p> 將郡守大人等人迎到樓上，護衛(wèi)等人便在樓下大廳用餐。
待眾人落座，一道道菜肴呈上來。
高致晉看著，都是各地有名的特色菜，郡守府里的廚子，偶爾也會做一些。
提起筷子，率先嘗了一口，道“嗯，這個不錯，想不到曲細也有如此周全的酒樓。”
陸非笑道“多謝大人夸贊了。”
高致晉奇道“哦？這酒樓跟你還有關系？”
“回大人，這是內子用嫁妝銀子開的，下官家貧，前些年讀書趕考，都多虧了岳家資助，和內子每日上山采藥，供下官讀書趕考。岳父是個大夫，還有些家底，下官來曲細赴任之時，岳父掏空家底給了內子三千兩銀子，內子便開了這萬象樓?！?p> 高致晉了然點頭“哦，原來如此?！?p> “大人嘗嘗，這道菜就是嫩玉米做成的。”陸非指著桌上的一盤炒玉米道。
高致晉嘗了一口，點頭道“不錯，清香甘甜。”
……
飯桌上推杯換盞，吃過飯，又講高致晉送到客棧，安頓好，陸非等人才告辭離去。
回到縣衙，陸非幾人商量一番如何行事。
直到深夜才回到后院。
蕓娘伺候著丈夫梳洗完畢，夫妻二人躺在床上，陸非便摟著妻子，閉眼沉沉睡去。
這幾日四處奔波，加上今日一直精神緊繃，應付高致晉，晚上喝了幾杯酒，之后議事?；氐郊依?，終于放下心神。
蕓娘撐起身來，看著沉睡的丈夫，掖掖薄被，靠著丈夫閉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陸非起床，匆匆吃過早飯，又出了門，直奔客棧。
接了高致晉等人，坐馬車一路往試驗田去了。
陸非一路解釋道“大人，這里之前是荒山，后來開荒出來，請了老莊稼把式，專門種植各種作物。玉米紅薯不怕貧瘠，便種在在今年新開的荒地里，地方要遠一些?！?p> 高致晉一路掀開著車簾，看著外面，一隴隴土地，排列有序，田間不時有農人忙碌，地里郁郁蔥蔥，作物分明長勢不錯，實在看不出是剛開出來不到兩年的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