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城最好的私立醫(yī)院—華仁醫(yī)院。
某個單間病房里,止不住的悲傷充斥每一個角落,經(jīng)久不散。
一名年輕女子全身插滿管子,正十分費勁地試圖睜開雙眼。
“洛洛,別怕啊,爸爸媽媽在這里?!敝心攴驄D坐在病床旁,小心翼翼地握住病人瘦弱的手,早已泣不成聲。
其他人三三兩兩圍在病床周圍,哀傷地看著被喚為洛洛的女子,一名喝了過量農(nóng)藥,剛被醫(yī)生下達病危通知書的女子。
為了引起丈夫的注意,她喝下百草枯,沒曾想,這種除草劑竟會吞噬她年輕的生命。
不甘,不甘就這么離去,讓別的女人鉆了空子!
恨,恨一時沖動,恨一時愚蠢,可縱使有百般的后悔,也無法再睜大眼眸,盯著她愛的男人再看個千遍萬遍。
思及此,淚水順著她越來越?jīng)龅难劢翘氏?,無聲地滴在病床上。
這時,病房門吱呀一聲,一道清瘦欣長的身影立在四四方方的門框里,三分干凈,六分清貴,一分書生氣。
男人靜靜地站在那里,如果不是呼吸聲有些急促,別人都會錯以為,一尊雕塑正擋在門口處。
“現(xiàn)在才來!我看你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一名60歲左右,大腹便便的男子大步流星地朝病房門走去,渾身裹著怒氣沖沖,“放任你這么多年,我再不管管,你是不是要上天!”
一邊咬牙切齒地張合嘴,男子一邊抬起肥厚的右手,想要給他的混賬兒子一記狠狠的耳光,卻沒料到,費清嶼毫不猶豫地抓住對方的右手,眼神冷漠,口氣更是冰到零點:“你,不配。”
其他人齊刷刷地看向這對父子,連帶悲傷的氣氛也在這一刻被凍住。
甩開那只肥厚的右手,費清嶼看向名義上的岳父岳母,微張口:“我很抱歉?!?p> 他自認為他在這段聯(lián)姻里沒出過錯,可情勢所迫,他還是違心地說一聲抱歉。
仿佛一聲抱歉,能減輕人家失去愛女的痛苦。
過了幾秒,病人費力地動了動手指,指向門口處那道清貴的身影。
“清嶼,洛洛想見你?!敝^母,中年婦女抬手抹掉臉上未干的淚水,疲憊地朝費清嶼招手,心中的苦水泛濫。
傻女兒,你費盡心思嫁給費女婿,到頭來卻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圖的是什么。
眼睛都無力睜開了,你還顧著他,懇求我和你父親不要為難他,這又是何苦。
中年夫婦慢慢松開那只瘦弱的手,站起身,心疼地相擁啜泣。
費清嶼微皺著眉頭,走到病床旁坐下。
病房里的其他人知趣地退出去,關(guān)緊病房門。
“施洛,抱歉?!北笡]能愛上你。
面對一個將死之人,費清嶼即使對她沒有任何感情,甚至不待見她,也不由地起憐憫之心。
病床上的人艱難地搖了搖頭,隨即緩慢挪動左手,想去觸碰跟前人的衣服。
不知她想干什么,不過費清嶼還是脫下風衣,給她蓋上。
風衣口袋里,溫潤的鵝卵石又開始閃著幽幽的五色光。
一秒,兩秒,三秒......
九悅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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