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明顯一愣,站起身來,想要學著抱拳,猶豫了一下,還是改成了施禮:“在...在下,韓...韓曉生!”
“哦,原來是韓兄。我見韓兄弟獨自一人,自得其樂,似乎心有所得呀!”
韓曉生看了一眼書簡,然后放下,說道:“吾...吾覺得,秦...秦法雖暴戾,卻頗有可...可取之處。”
李大偉很意外,居然是一個喜歡律法之人,點點頭道:“的確,秦律講究依法治國,發(fā)不阿正,律法殘酷,百姓深受其苦,但卻能整個國家協(xié)調(diào)一致。”
韓曉生也很意外的看了李大偉一眼,問道:“汝...汝以為漢律,秦律孰優(yōu)孰劣?”
李大偉心道,你這是在考較我嗎?淡淡一笑道:“時代不同,目的不同,當然主旨思想不同。秦律是因為戰(zhàn)國七雄紛爭,是法家思想下的產(chǎn)物,主要是針對中下層人民,為強、為戰(zhàn)而生,所以秦能滅六國而一統(tǒng)天下。當然也是因為秦律嚴苛而致使民變,因而秦二世而亡。”
“說的太好了”韓曉生一拍大腿,舌頭也不打結(jié)了,一句話順溜的說完,“那漢典呢?”
“漢典是高祖劉邦一統(tǒng)之后,為了減輕百姓痛苦,所以把律法相對設(shè)立的比較寬泛一些。其實最開始的是約法三章的。而漢典是儒家思想下的結(jié)晶,主要還是養(yǎng)民,維持了社會的安定,國富民強,享國運百年余年”
“你...你的意思是漢典更優(yōu)?”
李大偉搖搖頭道:“一則為立國、創(chuàng)業(yè),一則為守業(yè)?!?p> 韓曉生陷入沉思,半晌,抬起頭學著李大偉一抱拳:“吾...吾似乎有些明白了,學生受教了。你的意思是兩種律法其...其實都很好?”
李大偉再次搖頭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其實兩種律法都不好”
“為...為何?”
“因為皇帝有特權(quán),沒有限制?!?p> 韓曉生納悶的道:“難道不應(yīng)該是這樣嗎?”
李大偉低聲道:“人生而平等,孰若皇帝?絕對的權(quán)利只會造成絕對的腐??!”
韓曉生眼睛猛然圓睜,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手有些發(fā)抖,嘴唇有些哆嗦,指著李大偉“你...你...你”
李大偉淡淡一笑,輕拍了一下韓曉生的肩膀,說道:“別那么激動,我就是這么一說,只談律法本身,沒有造反的意思哈?!?p> 韓曉生的情緒慢慢的穩(wěn)定了下來,隨后陷入沉思,如泥塑般,呆坐不動,嘴里念念有詞,看其口型,正是李大偉那句‘人生而平等,孰若皇帝?絕對的權(quán)利只會造成絕對的腐??!’。
好不容易有個聊天的對象,沒想到給‘聊死了’!
唉!
繼續(xù)聽別人聊天吧?
女人在一起不一定聊男人,男人在一塊兒一定會聊女人,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不過李大偉覺得這群人聊得還是更文雅一些。
“聽說荊州有一名妓,名曰‘宋祎’,國色天香,尤擅笛韻,聽一曲,三月不知肉味呀!”
“哦,果真如此厲害?”
“說的沒錯,我還聽說此人是石崇愛妾綠珠的弟子,有國色,善吹笛?!?p> “那個與王凱斗富的石崇?”
“就是他。”
“那就沒錯了,其愛妾綠珠擅笛、擅歌、擅舞。嗯,既然是她的弟子,應(yīng)該有幾分真?zhèn)?,有機會也得一觀”
“唉,綠珠真乃奇女子也,可恨晚生了這些年而不得一見?!?p> “我覺得石崇亦是大丈夫,寧舍家財,不舍愛妾”
“我不同意,為一個女人毀壞家族根基,不可取”
......
大家的意見只在‘綠珠’是個奇女子這點上達成共識,對于‘石崇’的評價卻大相徑庭,一群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又吵了起來。
李大偉聽的頭都大了,看看天色,應(yīng)該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了,搖搖頭,轉(zhuǎn)身出去。
來到‘福來’糧鋪,馬大膽已經(jīng)收拾好等著了,正在跟管家聊天,旁邊還有一十六七歲的男子,唇紅齒白,面目極為清秀。
見到李大偉提前到來,馬大膽忙迎了上去,一抱拳道:“大偉兄弟來了”
李大偉笑道:“在‘醉仙樓’甚是無聊,不如與兄弟們喝酒來的痛快,所以提前出來了。”隨后轉(zhuǎn)向管家,說道:“如果不嫌棄,一塊兒去聚聚”
“大偉兄弟來了,理應(yīng)我們設(shè)宴相邀才對。”管家歉意的一抱拳,隨后指向旁邊的年輕男子道:“奈何現(xiàn)在雜事在身,不能離開。這是內(nèi)侄,就由他作陪,權(quán)當賠罪?!?p> 年輕男子一抱拳,說道:“大偉兄,在下楊玉,美玉的玉”
李大偉回了一禮道:“人如美玉,好名字”
“過獎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