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拍賣會

　　出了洪仙酒樓，擁擠的道路旁停著一輛黑色白邊的寬敞馬車。

　　馬車上坐著一個精壯的中年男子，兩匹矯健的黑馬不時在地面上踏著蹄子，鼻孔偶爾的噴氣。

　　“少爺，白公子?！?p>　　中年男子看到白鯨和封煙從九樓中走了出來，連忙下車迎接。他正是封煙的貼身護衛(wèi)平叔。

　　此人修行的也是橫練功夫，一對鐵肘相當了得，曾多次在刺殺中保護了封煙的性命，對封家忠誠無比。

　　“平叔，走吧?！?p>　　封煙三兩步爬上了馬車，白鯨向平叔打了個招呼后，緊隨其后也走了進去。

　　“駕！”

　　平叔雙手一抖韁繩，兩匹黑馬開始慢慢的跑動起來，整個寬敞的車廂微微的晃動，馬車開始緩緩前進了。

　　黑色的車身四面皆是精美的浮雕，有花草蟲鳥、有河流山川。

　　鑲銀嵌玉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車廂里側是一排鋪上柔軟毯子的座位，座位前放著一個小巧精致的紅木茶幾。

　　白鯨和封煙坐在座位上，漫無目的的閑聊。馬車在雨后的街道上行駛著，轆轆的馬車聲如雨水敲打在晶瑩的漢白玉上。

　　金色陽光中，灰白色的街道上悠悠掠過一輛線條雅致的馬車影子。

　　平穩(wěn)的車廂中，封煙正在進行香篆，香篆是一種專門用來燃點香粉的方式，有修身養(yǎng)性之功效。

　　古銅色的小形鼎狀模具擺放在紅木桌上，鼎的表面鏤刻著繁密的圖案。里面裝滿了灰白色的細密香灰。

　　他左手捏住香鼎，右手拿著一個仿佛金如意模樣的香壓，輕輕的用它將整個香灰面壓平整。

　　然后又鋪上了一層使用過的香灰，再用香壓輕輕的壓一遍。

　　由于封煙和白鯨是發(fā)小，他也沒有遵循香篆那繁密的規(guī)矩。直接用香匙在鋪好的灰上劃出一個圖形，然后慢慢填上了香粉熏品。

　　最后在圖形的一端點燃香篆，使其引燃。香篆點燃，一火如豆，忽明忽暗。香粉徐徐變?yōu)榛液?，但一直沒有煙氣升騰。

　　正是“但令有香不見煙”是也。

　　淡淡清幽的香氣縈繞在馬車的封閉空間中，使人嗅之精神一震，心態(tài)寧靜。

　　十分鐘后，馬車在城南的一棟兩層建筑前緩緩停下。

　　“就是這了，走吧?！?p>　　封煙率先跳下車，站在原地等待白鯨下車。

　　兩人一前一后的向房屋中走去，入口處的兩名精壯男子很快認出了封煙?？焖俚男辛艘粋€禮，向后倒退數(shù)步，讓出黑色的通道。

　　“應該快開始了，正好趕上?！?p>　　建筑中間是一個黑色的大廳，大廳里是一排排整齊的座位，大約有一半的座位上有人坐著。

　　二樓是一圈安靜的包廂，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通常坐在那兒。

　　明媚的陽光從左邊的大窗戶外照射進來，室內非常的亮堂，一點兒也不昏暗。

　　兩人沿著樓梯，在他人羨慕的眼神中走到了左側的一個包廂里。

　　坐在鋪上毛毯的座位上，白鯨右手捏著一個白色的瓷杯，低頭向下望去。

　　只見參加拍賣會的人高矮胖瘦都有，有的人周身籠罩在黑袍下遮蔽身形。有的人滿臉橫肉，臉帶刀疤，氣勢洶洶。

　　還有的人容貌普通，但旁邊的人卻躲得遠遠的、避之如蛇蝎，顯然是聽說過他的名頭，非常忌憚。

　　一個高出地面二十公分的長方形臺子上，面容富態(tài)的微胖男子在介紹拍賣品的信息。

　　“這面八角云紋螭龍鏡，是剛從一個大墓中挖出來的寶貝。雖然已過了近千年，但鏡面仍光滑整潔，青銅鏡沿上刻著螭龍紋，絕對是一個用來收藏的好物件?！?p>　　“底價五百兩，現(xiàn)在開拍！”

　　“六百兩！”

　　一個坐在最前排的黑衣人開口報價。

　　“七百兩！”

　　第二排的一個妖艷女子，也開口爭搶。

　　“八百兩！”

　　“九百兩！”

　　“一千五百兩！”

　　右側包廂中的貴賓一開口便震懾全場，提升了近一倍的報價，讓其他的客人鴉雀無聲。

　　“一千五百兩！六號客人出價一千五百兩！還有沒有更高價！還有沒有人出更高價！”

　　微胖的主持人大叫著，確保每一個人都能聽到他的喊話。

　　“這件八角云紋螭龍鏡便歸六號包廂的客人所有！”

　　“他賺了?！?p>　　坐在白鯨右手邊的封煙突然開口說道。

　　“誰？是拍賣行還是六號包廂的人？”

　　“六號包廂的那個人，這面八角云紋螭龍鏡至少值二千兩。他一開始就氣勢壓足，讓別人看到了他的財力，不敢與他競爭。”

　　白鯨沉默的點點頭，拍賣行的一些規(guī)矩和做法他并不是很懂。

　　“素色錦鯉拋光釉！青花釉里紅荷塘！上佳的成色，瑩潤的釉底，包漿很老，是件極好的貨色?！?p>　　“不過參加拍賣會的都是老朋友了，你們應該都知道這件古董?！?p>　　主持人在看臺上說著，身旁站著一個身材苗條的蒙面侍女。

　　她穿著一席綠色的裙子，手里正抬著一個銅盤，里面放著一個不大的魚缸。

　　魚缸通體碧綠，上面用紅色的顏料畫著一幅錦鯉戲于池塘間的圖畫。

　　“沒錯，這正是一件厄運古董。據(jù)說曾經擁有過它的主人全部都淹死了。上幾任的主人我們不知道，但是最近一任的主人確實是掉進河中淹死的?！?p>　　“底價只需兩百兩！”

　　微胖的中年人熱情地吆喝著。

　　介紹古董的情況是拍賣行的規(guī)矩，拍賣行不能為了賣出一件古董而毀了自己的招牌。

　　這些厄運古董很難賣，不過也總有一些獵奇的人不信邪會偶爾收藏。

　　“二百兩！二百兩有人要嗎？”

　　白鯨坐在靠椅上，右手拄著腦袋，看著臺上的主持人奮力的吆喝著，感到有些無趣。

　　突然，當他目光注視到那個青花瓷魚缸時，一陣莫名其妙的渴望從心頭涌出。

　　暗紅色的透明面板在沒有受到白鯨召喚的情況下突然顯現(xiàn)。上面其他地方沒有任何變化，只有源能兩個大字在不停的閃爍。

　　“難道！”

　　他眼中精光一閃，一抹笑容出現(xiàn)在了嘴角。

　　“沒人要嗎？那么，下一……”

　　“等等，二百兩，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