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血口噴人,我看你才是吧,看這一嘴血,把口罩都染紅了!”那個長著三角眼睛的瘦個子男人說。
“這東西是哪來的?”我裝作不知道,后背卻已經(jīng)出了汗。
“裝傻是不是?”他見我死不承認(rèn),于是說道。
那個帶頭的壯漢也幫腔道:“是啊,這東西哪來的,你怎么解釋?”
“這口罩一直就在這里,你們剛剛沒看到,現(xiàn)在怎么又來問我?”
“放屁!”三角眼說:“你當(dāng)我們傻嗎?”
“幾位,你們要是在這么無理取鬧,我可要叫乘警了!”
“哈哈!”他大聲的笑了起來,說:“你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
我剛想離開座位,前面狹窄的通道已經(jīng)被那個壯漢一下子堵住了。這三個人真是難纏,難道說一定要我使用一些非常手段才行嗎?我剛要發(fā)動靈體手臂,只聽耳畔傳來了小貓的聲音,它說:“別亂來,這是在光天華日之下,還有監(jiān)控設(shè)備,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如果敵人知道了我們的位置,那不是因小失大了嗎?”
“可是眼前這伙人實(shí)在是不放我走??!”
“你別忘了,靈體只能對付靈體,你拿他們有什么辦法?”
“也是!”我突然把這件事忘了,已經(jīng)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靈體,沒有辦法直接作用到任何活生生的事物上。
“你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嘟囔什么呢?”三角眼不耐煩的說。
“那好吧,我告訴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剛要開口,一旁的電子門再一次開啟,門后面走出一個年輕男子來,這人長得比之前的三個人都要端正,不僅衣著更為得體,而且行走間帶著一股儒雅的氣質(zhì),與另外三個人簡直有云泥之別。
“黃哥!”那三個人異口同聲的說。
“黃哥?”我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
只見那個叫黃哥的人,比其他人更年輕,卻被叫做黃哥,可見此人必有過人之處。他也上上下下打量了我,說:“偷東西的就是這個人啊!”
“不是,黃哥!”壯漢說。
“不是在這里耽誤什么功夫?”在黃哥面前,那幾個人都收斂了好多。他一手拿著水果刀,一手拿著一個蘋果。
“我......我們這就去找!”壯漢帶頭就要離開。
“慢著!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好玩的東西!”黃哥說著就坐到了我的旁邊,那個壯漢隨即坐到了我的另一側(cè),三角眼和那個丑女人則坐到了我的對面,這節(jié)空車廂里,頓時多了一些熱鬧的氣氛。
“兄弟,坐下吃個蘋果??!”他見我還站著準(zhǔn)備離開,于是說道。
“我不知道你......”
三角眼還沒等我說完,搶過來說道:“這位就是黃河黃哥,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
我突然明白了說:“哦!原來不見黃河不死心,指的就是你?。 ?p>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黃河,在石島這片,承蒙兄弟們抬舉,叫我一聲黃哥,今天我們碰到了就是緣分,怎么,連吃個蘋果都不肯賞臉嗎?”這話說得雖然語氣平和,可是其中的威脅和命令的氣息,竟然從我全身上下每個毛孔中滲透到了我的皮膚里,一直滲透到了我的靈魂深處,讓我不寒而栗。
“黃河!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兄弟叫長江啊!”我話還沒說完,那壯漢哼的一聲,光用一只手就把我按在了座位上。
“年輕人,不要這么火氣大!”
“咱們好像不認(rèn)識吧!”
“現(xiàn)在不就認(rèn)識了嗎?你在哪里下車?”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我有些不耐煩了,心想怎么這里有監(jiān)控,為什么乘警還沒有過來?
“啊,我知道了,是澤渡,很快就要下車了!”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時間剛好夠”。說完便開始削起蘋果來,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他的雙手很穩(wěn),并且配合默契,一只手隨著刀子轉(zhuǎn)動蘋果,另一只手根據(jù)蘋果的外形改變力度的大小,那削下來的果皮,竟然像面條一樣又細(xì)又長,落到地上盤成了始終相連的若干個圓圈,而且越來越密集,我也知道這個人不是善茬。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要找的人是誰,再說了,就算是知道,你們在這里呆了這么久,那個人早就跑了!”他沒有理我,還在那里自顧自的削蘋果。
我見他沒有說話,于是又說道:“你們到底丟了什么東西?不能報警嗎?這么找也不是辦法!”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一點(diǎn)感情都沒有,那雙手還在機(jī)械般的操作著。不一會,最后一點(diǎn)蘋果皮落地,一個渾圓的蘋果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那簡直就像是機(jī)器生產(chǎn)出來的一樣,一點(diǎn)缺陷都看不出來。
他把蘋果遞給我,說:“吃吧!”我不知所措。三角眼忙說:“別不識抬舉,黃哥給的東西,你敢不要?”我只好接過蘋果,在他的注視下咬了一口,咀嚼中確定沒有什么異味,但如果是無色無味的毒藥,我也沒有什么辦法了。
“我真沒想到,在這里能碰到你!”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我。
“我們認(rèn)識嗎?”被他這么一說,我自己也有些迷茫了。隨即我搖搖頭說:“不對,我們肯定不認(rèn)識,或者說你一定認(rèn)錯人了,咱們年紀(jì)差不多大,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咱們這還是第一次見,否則的話,像你這樣身懷絕技的人,我是不可能忘記的!”
他看著我,挑了挑眉毛說:“你當(dāng)然不認(rèn)識我,可是我卻認(rèn)識你,你去澤渡干什么?”
“工作??!”
這時候,一名穿著制服的乘警走了進(jìn)來,看到了我們四個人對面而坐,開始尋找不正常的蛛絲馬跡。我仿佛遇到了救星,臉上立馬露出了殷切的期盼,那名乘警走到我面前,一看到黃哥的臉,全身一下子抖了一下,說:“車廂里不許隨地亂扔垃圾知不知道?”
黃哥并沒有理睬他,對面的三角眼連忙把蘋果皮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撿了起來,口中說著:“是是!”那個乘警轉(zhuǎn)身就走開了,我剛要張口叫住他,于是伸出了一只手,他卻連頭都沒有回!
黃哥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臂,說道:“我知道你要把自己轉(zhuǎn)移出去,卻打著工作的名頭!”
我大驚失色,被他突然的質(zhì)問搞得膽戰(zhàn)心驚,但是更讓我感到害怕的是,那只抓住我手臂的手,有著我曾經(jīng)感受過的寒冷,那寒冷仿佛是被凍住了表面的河水,暗流涌動,讓人窒息。